沈言站在云台山的峭壁上,山风卷着松涛拍在脸上,带着凛冽的凉意。他低头看了眼腕表,指针指向下午三点——从山底的陈家坳到这处海拔千米的采药点,他只用了不到两刻钟,换成寻常山民,至少得爬三个时辰。
脚尖在湿滑的岩石上轻轻一点,身形已如轻燕般掠过半米宽的山涧,落在对面的平台上。练功服的衣角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掌心却连点汗都没出。自从借助空间灵气淬炼身体,他的筋骨早已远超常人,负重百斤走山路如履平地,纵跃腾挪间,甚至能追上林间的野兔。
“沈同志,您慢点!”身后传来王郎中的呼喊,老头背着药篓,喘得像风箱,“这石头滑,当心摔着!”
沈言回身笑了笑,伸手接过他的药篓:“我没事,您歇会儿。”药篓里装着刚采的七叶一枝花,根须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这东西在城里的药铺能换不少钱,却是山民们治蛇伤的良药。
他把药篓收进空间,那里专门辟出了一间“保鲜室”,温度恒定,刚采的草药放进去,能保持三天新鲜。这就是空间的便利——不用像山民那样担心药材霉变,不用像货郎那样怕布匹受潮,无论带多少东西,都能妥妥帖帖地收着,比任何马车、货船都可靠。
王郎中拄着拐杖坐下,看着沈言轻松跃过山涧的背影,眼里满是惊叹:“沈同志,您这身子骨,怕是比山里的豹子还利索!”
沈言笑了笑,没接话。他知道,这不仅是练武的功劳,更是空间的馈赠。空间里的灵气滋养着他的经脉,那些从恶人身上“吸收”的能量,最终都转化成了他的体力、速度和神识强度。现在的他,一天能跑三个山村,换完物资再赶火车去下一个县城,躺下就能睡,醒来依旧精神抖擞,这点累,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从云台山下来,沈言直接去了县城的供销社。负责人老李正对着账本发愁,见沈言进来,眼睛一亮:“沈同志,你可来了!上次你带的山菇卖得真好,供销社还欠着百货大楼三箱呢!”
“这次多带了些。”沈言从空间里取出十箱山菇,都是山里的干货,伞盖厚实,闻着就香。“还有些灵芝、何首乌,你看看能换多少‘大黑石’?”
“大黑石”是这两年新流通的货币,比之前的纸币坚挺,也比银元方便携带。沈言现在主要用它结算大额交易,小额的则用物物交换——这样既不惹眼,又能避开货币管制的麻烦。
老李拿起灵芝掂量着,又看了看何首乌的断面,咂咂嘴:“沈同志,你这药材都是上品!这样,十箱山菇换两百块,这筐灵芝给你五百,何首乌算三百,一共一千块,咋样?”
“再加五十斤红糖。”沈言不紧不慢地说,“山里的老人等着用。”
“行!”老李爽快答应,“红糖正好有存货,给你装十斤!”
沈言没要现钱,让老李直接转成了供销社的“物资额度”——以后他来换布、盐,直接从额度里扣,省得带那么多现金。这就是他摸索出的门道:在县城用山珍换钱或额度,去山村用布、盐换山珍,一来一回,钱就像滚雪球似的越积越多。
光这一趟云台山,他就换了两千块“大黑石”,还不算那些等价交换的布匹、红糖。这要是放在以前,得用马车拉几车银元,既招摇又危险,可现在,他只需要把钱存在供销社的账户上,用时再取,比揣银票还安全。
离开供销社,沈言去了趟百货大楼。经理老张是个精明人,知道沈言手里有好货,早早就在门口等着:“沈老弟,上次的野猪肉还有吗?饭店的王老板天天来催。”
“带了半扇,刚从山里收的,新鲜得很。”沈言从空间里取出半扇野猪,皮毛已经处理干净,肉质鲜红,还带着点余温。空间的冷库能精准控温,-5c的环境正好保鲜,拿出来跟刚杀的一样。
老张眼睛都直了,伸手摸了摸肉的纹理:“好家伙,这肉看着就香!给你这个数。”他伸出五根手指,“五百块,直接给你现金!”
沈言点头应下。五百块能换五十匹粗布,够一个山村用半年的。他现在不缺这点钱,缺的是能快速流通的物资——钱再多,换不来山里的药材、平原的粮食,那也没用。
从百货大楼出来,沈言的帆布包里多了个厚厚的信封,里面是五百块“大黑石”。他没数,直接收进空间的“金库”里。那里已经堆着不少现金了:从济南换的三千,徐州结的两千,加上这次的一千五,这趟下来,光是现金就攒了六千多。算上空间里的金条、银元、珠宝,他现在的家底,怕是比县里的首富还厚。
可他从不露富。穿的还是那件洗得发白的工装,住的是最便宜的客栈,吃饭就啃馒头就咸菜,看着跟普通采购员没两样。他知道,这年月露财就是招祸,与其把钱存在银行,不如换成实实在在的物资——布、盐、红糖、药品,这些东西既能换钱,又能救人,比任何金条都有用。
傍晚,沈言坐上了去下一个城市的火车。硬座车厢里挤满了人,他靠着窗,看着窗外掠过的田野,手里转着个铁皮烟盒,里面装着刚换的“大黑石”,沉甸甸的。
邻座的货郎正跟人吹嘘:“我这趟去山里,用两匹布换了三只野兔,转手就卖给饭店,赚了五十块!”
沈言听着,没说话。他这趟赚的,够这货郎跑半年的。可他不觉得自己比谁精明,只是占了空间的便宜——别人带不动的货,他能带走;别人怕变质的东西,他能保鲜;别人要走半个月的路,他三天就能打个来回。这就像老天爷赏饭吃,让他在这特殊的年月里,既能赚到钱,又能做些有用的事。
火车到终点站时,已是深夜。沈言背着帆布包走出车站,晚风带着水汽吹过来,是河边的味道。他摸了摸空间里的物资:从云台山换来的药材还在保鲜室里,从供销社换的布和盐码得整齐,刚赚的“大黑石”躺在金库里,和之前的几十万现金堆在一起,像座小小的山。
他找了家临河的客栈住下,推开窗就能看到码头的灯火。远处传来货船靠岸的汽笛声,夹杂着搬运工的号子,这是属于夜晚的喧嚣,也是属于流通的声音。
沈言从空间里取出块干粮,就着河水啃着。他想起刚出发时,空间还只有一间屋子那么大,手里只有几匹布;现在空间堪比小县城,钱财物资堆成山,这一切,都源于他像工蜂一样不停地奔波——从山村到县城,从火车到码头,把山里的宝贝带出去,把外面的温暖运进来。
有人说他钻了时代的空子,有人羡慕他的好运气,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份“运气”背后,是无数个披星戴月的夜晚,是一次次跃过山涧的惊险,是对每笔交易的精打细算。
夜色渐深,码头上的灯火渐渐稀疏。沈言关上窗,躺在床上,神识悄然铺开,扫过整个县城——供销社的仓库里,他换的山菇正被打包;百货大楼的后厨,野猪肉已经下锅;而千里之外的云台山,山民们正围着新换来的红糖,给孩子冲糖水喝。
这些画面在他脑海里闪过,像一串温暖的珠子。他知道,自己赚的不仅是钱,更是这些流通带来的生机——山民们有了盐和布,日子过得踏实;县城的供销社有了山珍,生意更红火;连他自己,也在这一次次交换中,找到了比囤积财富更有意义的事。
明天,他还要去下一个山村,换更多的药材和山珍,带更多的布和盐。这条路,他打算一直走下去,直到空间再也装不下物资,直到每个山村都能闻到红糖的甜香,直到这特殊的年月里,流通的不仅是货物,还有希望。
沈言闭上眼睛,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窗外的河水静静流淌,像他从未停歇的脚步,在大地上画出一道道看不见的线,线的两端,是山里的期待,和山外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