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
姜棠忽然有些心虚，移开视线，“总而言之，那我保持现在的状态，是最稳妥的。”
“……”
谢蘅眼眸微垂，神色不明。
姜棠眨眨眼，盯着他胸前衣衫上的暗纹，漫不经心地絮絮叨叨。
“我知道，我嫁入侯府有所图，并不光明磊落，毕竟世子也是身份贵重，我总不能拖着整个侯府……若是你同意，我们倒是可以结为兄妹，将来若我真落魄了，至少还有个名头……啊……”
不等姜棠絮叨完，眼前就一阵天旋地转，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被谢蘅压在榻上，而他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我把你当夫人，你把我当兄长？”
谢蘅咬着后槽牙吐了一句。
姜棠迟缓地转了转眼，目光对上谢蘅的那一刻又觉得心虚，头朝一旁偏了偏，“不是……挺好的。”
谢蘅抬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避无可避，“我看起来像是很缺妹妹的人？还是你觉得，谁家兄长，与妹妹同榻共眠的？”
姜棠对上那双清寂的眉眼，而他此刻的眼神，有无奈，有不安，有委屈，唯独没有敷衍。
姜棠一怔。
“你知道的，我并非什么君子，也非什么好人，你既然入了侯府，我就没打算将你再推出去，即便是将来，姜明渊的事情对你有所牵扯，那也是将来的事情，何况，你又如何知晓，此事定会牵扯到你，难道说，你就是想利用完我，将我一脚踢开。”
谢蘅掀了掀唇角，手指向上，落在她脸颊上，缓缓摩挲着，“所以，我说的够清楚了吗？”
“清楚了清楚了。”
姜棠唇角一垮，堵住耳朵，“男欢女爱又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到你嘴里，我就成了一个人人喊打的负心女……不至于。”
谢蘅眼底闪过一丝亮色，静静地盯着她。
“我会努力纠正想当你妹妹的心思。”
姜棠蓦地偏过头，话锋一转，“不过我们要事先说好，我对情爱这事儿，反应比较慢，你得有足够的耐心……想要立即登堂入室，那你就想都不要想了。”
“我答应你。”
谢蘅应得干脆利索。
“……你答应这么快，一看就没过脑子，你是不是觉得，只要先应下来，以后万事好商量？”
姜棠转过脸，目光重新落在谢蘅的面上，有些不可置信。
这还是她认识的谢蘅吗？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说话了？
“你姜棠是那种万事好商量的人吗？”
谢蘅言简意赅地戳总结。
语毕，他忽然低俯下头来，二人之间的距离骤然拉近，雪松香扑面而来——
姜棠眼皮一跳，蓦地抬手，手掌抵住谢蘅的下巴，“你做什么？”
谢蘅望进她眼里，眸光闪了一下，“昨夜你非礼我，自是要讨回来。”
他说不急不缓，尾音在唇齿间碾过一遭，像是带了钩子，一下子勾住了姜棠的三魂七魄。
而那碧唇也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掌心，微热的气息灼烫了她的手，直叫她脸颊腾地燃了起来，一下子烧到了脖颈。
姜棠手掌一下用力，想要将谢蘅推开，“你休要胡搅蛮缠。”
谢蘅伸手拉过她的手，阻止了她的阻止，然后得寸进尺地贴近，气息铺天盖地地将她妵，“那就换个说法，我自荐美色，迷惑夫人，好让夫人早日沉沦与我的美色，无法自拔，这样我才能早日登堂入室。”
“……”
还没等姜棠反应过来，谢蘅已经伸手扶住了她的侧脸，低俯下头，含住了她的唇瓣。
“！”
姜棠微微瞪大了眼。
她僵住，感受着谢蘅那双微凉的薄唇在自己的唇上轻吻厮磨，唇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姜棠忍不住打了个颤，后背窜起一阵酥麻，她目光一定，就与谢蘅垂眼望过来的视线纠缠在一起。
姜棠不受控地陷了进去，手指攀在谢蘅肩上，将他往自己方向拉近了一些，刚要张嘴咬回去。
可下一刻，谢蘅却像是早就猜到了，忽而移开了唇，往后微微撤了些距离。
“……”
姜棠面颊微红，眼眸湿润地看向他，眼里满是错愕。
“滋味如何？”
谢蘅低声问道，“做妹妹能有这待遇吗？”
姜棠心头怦怦跳，却还嘴硬，“……一般，琼羽阁想要什么样的‘兄长’没有？”
谢蘅望着她水光潋滟的唇，似乎是有些恋恋不舍的模样，可一开口，却又冷淡地扫人兴致，“琼羽阁的兄长，你想都别想，若是非要想，那你还是想我吧！毕竟，他们的姿色在我面前，不值一提！”
“……”
姜棠被他噎得脸有些泛红。
人不要脸，果真无敌。
好在谢蘅还有公务，没打算与姜棠继续耗着，一个翻身从榻上起来，顺势将她也拉了起来。
“答应的事情就要认账……”
语毕，他直起身，笑着用手在姜棠呆若木鸡地脸上刮了一下，随即离开。
“谢、蘅！”
姜棠咬牙切齿地瞪着那身影，这人怎么一夜之间就变了，变得令她猝不及防！
谢蘅从姜棠的寝屋出来，径直去了隔壁的耳房，换了身衣裳，出了侯府。
从侯府出来，追云明显察觉谢蘅的心似乎很好，能让世子喜形于色的，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当他目光滑过那明显的牙印，吓了一跳，“世子……你跟夫人打输了？”
“谁告诉你的。”
谢蘅上马车前，转身看了他一眼。
追云一怔，看了眼那牙印，“您都负伤了……”
谢蘅白了他一眼，上了马车，“你这两日跟着夫人，少在我面前晃。”
“……是。”
追云讷讷地应了一声，眼睁睁看着马车驶离侯府，朝着麟符署的方向。
逐风不知何时站在他身侧，顺着追云的目光，“这是被世子嫌弃了？”
追云转头瞪他，“我只是另、有、公、务！走开，挡着我道了。”
逐风笑了，一把扯他回来，“看在都是兄弟的情面上，我给你支一招，保命的技巧！”
“什么？”
“就是，不懂别说话！一说保准错！”
逐风差点要笑出声音，“还打架打输了，你见过谁打架用嘴？有没有可能那是夫人与世子之间的情趣！”
追云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