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
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
急促,尖锐,近乎疯狂的门铃声。
像一把生锈的锯子,猝不及防地撕破了别墅死寂的夜空。
那声音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穿透力。
连厚重的隔音门都无法完全阻隔。
冷泽榕迈向夏雨汐的脚步,骤然钉在原地。
夏雨汐涣散的瞳孔也猛地一缩。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爪,狠狠攥住,瞬间悬到了嗓子眼。
谁?
谁会在这个时间,以这种方式来敲门?
是警察?
还是——那个山村里的恶魔追来了?
又或者——。
一个更不敢奢望的可能。
像绝望深渊里迸进微弱的火星。
楼下,传来管家压抑,却难掩惊慌的声音。
“冷先生,外面——。”
“滚开!”
冷泽榕暴躁的低吼声如同闷雷,穿透门着板砸了进来。
那声音里,翻滚着被打断的极致暴力与不耐。
他猛地转身,沉重的脚步声不再是压迫的踱步,而是化作雷霆万钧的冲锋。
咚,咚,咚,咚。
脚步裹挟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狂暴地冲向了楼下。
夏雨汐死死屏住呼吸,浑身的伤口,仿佛被这极致的紧张感重新撕裂开。
尖锐的剧痛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
她挣扎着想撑起残破的身体。
哪怕只是爬到门边,去捕捉一丝楼下的声响。
但身体像散了架。
仅仅是细微的挪动,冷汗都会瞬间侵透单薄的睡袍。
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带来更深的战栗。
“哐——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地从楼下炸开!
那沉重的大门被暴力踹开,狠狠撞击在墙壁上的声音,使整个别墅似乎都随之震颤了一下。
紧接着,一个冰冷刺骨,压抑着滔天毁灭的声音。
如同裹挟着冰渣的寒风直刺楼上。
精准地穿透门板,扎进夏雨汐因恐惧而彻底僵死的耳膜。
“谁在找死。”
门外站着的,并非是预想中任何一方的势力。
而是一个女人。
她仅凭愤怒与滔天恨意的嘶吼。
这就足以让夏雨汐的脑海,瞬间勾勒出那张刻骨钻心,写满恶毒脸孔的女人。
“冷泽榕,你把她藏哪儿了?那个下贱的婊子!”
那声音穿透楼梯与楼板的阻隔,每一字都像淬了剧毒的银针。
带着刺骨的怨毒,无比清晰地刺入夏雨汐的耳膜。
“张曼婷。”
冷泽榕的声音,如同地狱传来的闷吼。
“在不滚,我让你鑫家一周内在F国彻底消失。”
他高大挺拔的身影,死死堵在门口。
如同一堵无法撼动的钢墙铁壁。
但此刻的张曼婷,显然已彻底豁出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
她爆发出一阵刺耳般的笑声。
笑声里,浸透了歇斯底里的崩溃和滔天恨意。
在空旷的别墅里疯狂回荡,听的令人毛骨悚然。
“冷泽榕,鑫桐就是被那个贱人害死的,要不是她,我女儿现在还好端端的活着,就是因为她才——。”
张曼婷的声音嘶哑而扭曲,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泣血的控诉。
她的话,如同淬了剧毒的冰锥,刺穿门板狠狠扎进夏雨汐的脑海。
鑫桐——死了。
原来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之间爆发了如此惨烈的冲突。
鑫桐——怎么死的?
难道—是因为——自己?
“鑫桐的死和夏雨汐无关。”
冷泽榕冰冷如铁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
“她是自己找死。”
张曼婷被这话彻底点燃。
那目光如果能化为实质,足以将整个世界焚烧殆尽。
“夏雨汐算个什么东西。”
她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极致的鄙夷和轻蔑。
“一个从肮脏的山沟里,爬出来的下贱货色,连给我女儿提鞋都不配。”
她往前逼近一步,尽管被冷泽榕的气势所慑。
但原有的家族底气疯狂的支撑着她,声音带着孤独一滞的威胁。
“还有你,冷泽榕。
你别忘了,我们两家之间是有协议的。
牢牢记住,没有我们鑫家,你冷氏集团也绝不会有今天的地位,和——。”
“轰!”
一声沉闷而巨大的撞击声猛然炸响。
仿佛沉重的钝器,狠狠砸在门框或墙壁上,震的整栋别墅都仿佛一颤。
就连楼上的夏雨汐,都感觉心脏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
身体骤然缩紧,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紧接着,是冷泽榕压抑到极致,从齿缝里挤出的每一个音节,裹挟着血腥味的咆哮。
“协议?”
那声音低沉嘶哑,却带着冻结般的恐怖。
“张曼婷,别用那玩意儿挑战我的底线。”
他顿了顿,那短暂的死寂比咆哮更令人窒息。
“带着你那些碍眼的垃圾,立刻,马上,从我的视线里消失。”
每一字都像冰刀刮过骨头。
“否则——。”
他的声音骤然沉下,如铁锈般裂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了毁灭性的熔岩。
“我不介意,你也亲身体会一下,做一块被人随意践踏的“破布”是什么滋味。”
这充满了血腥与侮辱的威胁,如同实质的寒流席卷整个空间。
楼上的夏雨汐,即使隔着一层楼板。
也能清晰地想象出,张曼婷在听到“破布”二字时。
那张妆容精致的脸,瞬间褪尽血色变得如同死灰。
冷泽榕此刻散发出的暴怒,是足以让最凶悍的猛兽,都要夹起尾巴快速逃窜。
楼下,陷入一片短暂令人窒息的死寂。
只有张曼婷急促,粗重,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这声音,充满被羞辱的狂怒和深深的不甘。
“好,好,好的很。”
她的声音无法抑制的颤抖。
但那颤抖并非源于恐惧,而是恨意燃烧至灵魂核心时,引发撕裂般的震颤。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带着蚀骨的怨毒与诅咒。
“冷泽榕,你就是为了这么一滩扶不上墙的,阴沟里的烂泥威胁我。”
她的声音,因极致的憎恨而扭曲撕裂。
“你给我——等着。
我张曼婷对天,对地,对我死去的女儿发誓。”
那誓言如同来自地狱最深处的召唤,带着不祥的血腥气。
“我绝不会放过她。
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我要让她每一寸骨头,都后悔被生出来。
我要让她——。”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