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踩着下班的夕阳回到四合院时,正撞见贾张氏叉着腰站在中院,唾沫星子横飞地骂街。
“哪个天杀的偷了我家的鸡蛋!我攒了半个月要给棒梗补身子的!”她嗓门尖利,震得墙皮都像要掉渣,眼睛却瞟着傻柱家的方向,“有些人啊,看着人模狗样,背地里净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傻柱刚从食堂回来,手里提着个饭盒,闻言立刻炸了:“贾张氏你骂谁呢?我傻柱是缺你那两个鸡蛋的人吗?”
“谁接话我骂谁!”贾张氏梗着脖子,“不是你偷的,难不成是鸡蛋自己长腿跑了?”
周围很快围了一圈人。一大爷易中海皱着眉劝架,脸上却没什么真着急的神色;二大爷刘海中背着手站在台阶上,像看戏似的,时不时还点评两句“年轻人要懂规矩”;三大爷阎埠贵蹲在门槛上,掰着手指头算“一个鸡蛋八分,十个就是八毛,够买两斤棒子面了”。
沈言推着自行车,从人群缝里挤过去,径直回了自己的耳房。关上门的瞬间,外面的吵嚷声仿佛被隔在了另一个世界。
他靠在门板上,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
以前还觉得这院里或许有几个好人,现在看来,真是自己想多了。工作稳定后,他回院的次数少了,可每次回来,总能撞见些让人啼笑皆非的龌龊事。这四合院,说是牛鬼蛇神的集合体,一点都不冤枉。
先说前院。
前院住的是一大爷易中海和三大爷阎埠贵。
易中海是院里的“道德标杆”,退休前是轧钢厂的八级钳工,工资高,威望足,谁家有矛盾都爱找他评理。可沈言早就看透了他那副“老好人”的皮囊下藏着的算计。
他对傻柱掏心掏肺,不是真把傻柱当儿子疼,是盼着老了能靠傻柱养老。为了让傻柱对秦淮茹一家“负责”,他明里暗里撮合,甚至帮着秦淮茹向傻柱要东西,美其名曰“邻里互助”。上次贾张氏偷傻柱的肉,他看似公正地调解,实则句句都在劝傻柱“忍让”,说到底,还是怕傻柱和贾家闹僵,断了秦淮茹这条线——毕竟秦淮茹的儿子棒梗,也是他“养老计划”里的备选之一。
沈言见过他偷偷给秦淮茹塞粮票,也听过他跟二大爷嘀咕“傻柱这性子,得磨磨才能靠得住”。这哪是德高望重的一大爷?分明是个精于算计的老狐狸。
三大爷阎埠贵更是把“算计”刻进了骨子里。
他是小学教员,工资不低,却过得比谁都抠。家里顿顿是稀粥咸菜,孩子们想吃个白面馒头,得求着他半天,还得用“帮着记账”“跑腿买东西”来换。院里的煤渣他要扫回家筛一遍,邻居家的葱他要顺手拔两棵,连自家孩子的压岁钱,都得换成零钱藏在床板缝里。
上次沈言出差带回来两斤山核桃,阎埠贵闻着味就来了,东拉西扯聊了半天,最后才磨磨蹭蹭开口:“小沈啊,这核桃看着挺香,给三大爷尝两个呗?我给你算道算术题,保证让你明白‘吃亏是福’的道理。”
沈言直接给了他半斤,不是大方,是懒得听他念叨。结果第二天就听说,阎埠贵把核桃高价卖给了胡同口的傻子,换了半斤白酒。
再看中院。
中院是院里的“风暴中心”,住着傻柱、秦淮茹和贾张氏一家,还有二大爷刘海中。
傻柱是个典型的“窝里横”。在厂里他敢跟领导叫板,回了院却被秦淮茹拿捏得死死的。自己挣的工资,大半都贴给了秦淮茹家,养活贾张氏那个“吸血鬼”不说,还得供着棒梗上学。明明知道贾张氏偷他的东西,却碍着秦淮茹的面子,只能背地里骂两句,转脸还得把新买的肉给送去。
沈言觉得他可怜,又觉得他活该。可怜他一片真心错付,活该他拎不清是非,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秦淮茹呢?看似温柔贤惠,实则是院里最精明的“猎手”。
她知道自己拉扯三个孩子不容易,就把傻柱当成了长期饭票。平时对傻柱嘘寒问暖,缝补浆洗,转头就暗示孩子去傻柱家“拿”东西。贾张氏撒泼,她从不硬拦,只在一旁抹眼泪,等着傻柱心软。沈言不止一次撞见她偷偷往家里藏傻柱给的粮票,脸上那抹得意的笑,跟平时的温顺判若两人。
贾张氏更是院里的“毒瘤”。
懒、馋、恶,占全了。整天除了骂街就是算计,看谁都像欠她的。傻柱给的肉,她转眼就藏起来自己吃;秦淮茹好不容易攒的布票,她偷去换了白面;甚至连院里的公共水龙头,她都要占着用,谁要是先接了水,她能骂到对方服软为止。上次她偷了许大茂的鸡,被当场抓包,居然躺在地上打滚,说许大茂“调戏寡妇”,最后还是易中海出面,让傻柱赔了钱才算完。
二大爷刘海中,满脑子都是“官瘾”。
退休前是厂里的小领导,回了院也总爱摆官威,动不动就说“我当年当主任的时候”。他把三个儿子当成争权夺利的工具,大儿子结婚要占院里的房,二儿子找工作要托关系,三儿子打架要他出面“摆平”,为了面子,宁愿家里顿顿喝稀粥,也要打肿脸充胖子请人吃饭。
他最见不得谁比他风光。沈言配了自行车后,他酸溜溜地说“年轻人别太张扬”;傻柱涨了工资,他背地里说“肯定是走了歪门邪道”。上次院里评选“先进家庭”,他拉着阎埠贵互相投票,结果没选上,气得在家摔了个碗。
最后是后院。
后院住着许大茂和他媳妇娄晓娥,还有一个孤寡老人王大爷。
许大茂是院里的“搅屎棍”,跟傻柱是死对头。他是厂里的放映员,能接触到姑娘,就总爱在傻柱面前炫耀;看傻柱对秦淮茹好,他就故意勾搭秦淮茹,说些风言风语;甚至偷偷往傻柱的饭盒里撒沙子,往贾张氏的门口泼脏水。
这人坏得明目张胆,却也蠢得可笑。他以为自己算计得精明,却不知道早被厂里的领导看透了,几次升职都没他的份。上次他偷了厂里的电影胶片去卖,被发现后差点丢了工作,还是娄晓娥求了人,才保住差事。
娄晓娥是资本家的女儿,在院里总有点抬不起头。她对许大茂的混账事心知肚明,却管不住,只能偷偷抹眼泪。沈言见过她给王大爷送饺子,也见过她把自己的私房钱塞给秦淮茹,算是院里难得有点良心的人,可惜嫁错了人,一辈子都被许大茂拖累着。
王大爷是院里最可怜的人。无儿无女,腿脚不好,平时靠捡点破烂过日子。院里的人谁都能欺负他两句,贾张氏抢过他捡的纸壳,阎埠贵借过他的钱没还,就连棒梗,都敢偷他攒的煤球。沈言偶尔会给王大爷送点吃的,不是同情,是觉得这人活得太憋屈,像面镜子,照出了院里所有人的丑陋。
沈言坐在炕沿上,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院里的争吵还在继续,隐约能听到傻柱的怒吼和贾张氏的哭嚎。
他突然觉得很无趣。
这些人为了点粮票、几块肉、一间破房,斗来斗去,算计来算计去,把日子过得鸡飞狗跳,到底图个啥?
图一口饱饭?图点面子?图老了有人送终?
可他们用的那些手段,实在太难看了。偷鸡摸狗,撒泼打滚,背后捅刀,为了这点利益,连脸都不要了。
沈言想起自己的空间。里面有吃不完的粮食,有新鲜的蔬菜,有肥美的鱼,有安静的小木屋。他不用跟谁争,不用跟谁抢,就能活得舒舒服服。相比之下,院里这些人的嘴脸,简直像跳梁小丑。
“砰!”外面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人摔了东西。接着是易中海拔高的声音:“都给我住手!再闹我报派出所了!”
争吵声戛然而止。
沈言笑了笑。每次都这样,闹到最后,要么是易中海出来打圆场,要么是有人怕把事情闹大主动收手,然后没过几天,又因为点鸡毛蒜皮的事吵起来,周而复始,永无止境。
他从空间里拿出个苹果,用灵泉水洗了洗,咬了一大口。甜丝丝的汁水顺着喉咙流下去,心里的那点烦躁也跟着散了。
管他们呢。
反正他在这院里待不了多久。等再攒点钱,或者等空间再大点,他就找个借口搬出去,离这是非之地远远的。到时候,这些牛鬼蛇神爱怎么闹怎么闹,都跟他没关系了。
窗外的月亮升了起来,照在四合院的屋顶上,落下一片清冷的光。沈言啃着苹果,看着空间里那片生机勃勃的果树林,嘴角露出一抹平静的笑。
他的日子,在自己手里,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