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把自行车往供销社门口一靠,车铃铛“叮铃”响了一声,引得门口排队的人看过来。他今天穿了件新做的的确良衬衫,是托厂里的裁缝做的,浅蓝色,领口挺括,口袋上还绣了朵小小的梅花——这是他用两张工业券换来的料子,在这个普遍穿粗布工装的年代,算得上是“时髦”了。
“沈同志,来啦?”供销社的李姐隔着柜台笑盈盈地打招呼,手里正给一个老太太称红糖,“今儿新到了些橘子罐头,要不要留两罐?”
“给我来四罐。”沈言掏出钱和票,放在柜台上。他现在算是供销社的“熟客”,作为采购员,手里不缺票证,出手又大方,售货员们都乐意给他留好东西。
李姐麻利地用报纸把罐头包好,递过来时压低声音:“下礼拜可能来一批上海产的雪花膏,就两盒,给你留一盒?”
“那感情好,谢了李姐。”沈言接过罐头,心里舒坦。这就是当采购员的好处,消息灵通,门路广,总能弄到些稀罕物,不像院里那些人,买块肥皂都得排队抢。
骑车往厂里走的路上,沈言看着街景心里感慨。四九城的春天是真的来了,路边的柳树抽出了绿芽,风里带着点暖意,连空气里的土腥味都淡了些。街面上越来越热闹,自行车流像长龙似的,叮铃铃的车铃声此起彼伏;路边的小摊多了起来,有卖糖葫芦的,有修鞋的,还有炸油饼的,香气飘出老远,引得孩子围着不肯走。
这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样子——欣欣向荣,热气腾腾。
可一想到四合院,沈言心里就有点堵。
院里那群人,像是把所有的糟心事都攥在了手里。贾张氏天天不是骂街就是算计,昨天还因为傻柱给秦淮茹送了两个馒头,堵在门口骂了半宿;三大爷阎埠贵更别提,家里的煤球都得按个分给三个儿子,连扫地的笤帚都要锁起来,生怕被人用了;二大爷刘海中总想着当“官”,天天拉拢这个排挤那个,前阵子还想借着公安扫荡的由头,在院里搞个“治安联防队”,让他当队长,被一大爷压下去了才作罢。
也就秦淮茹和傻柱还算敞亮,可架不住被院里的是非缠得脱不开身。秦淮茹要拉扯三个孩子,还得应付贾张氏的刁难,脸上总带着股化不开的愁绪;傻柱心善,却总被贾张氏拿捏,挣点钱大半补贴给秦淮茹,自己过得紧巴巴,还落不下好名声。
“一群窝里横的主儿。”沈言蹬着自行车,心里暗骂了一句。他算是看明白了,四合院就像个封闭的小泥潭,院里的人在里面搅来搅去,把精力都耗在了鸡毛蒜皮上,外面的世界早就换了天地,他们还在原地打转。
到了厂里,沈言直接去了仓库。保管员老周正蹲在地上盘点物资,见他进来,笑着直起身:“小沈,你要的那批搪瓷缸子到了,质量没得说,比上次的厚实。”
沈言走过去拿起一个看了看,缸子上印着“为人民服务”的字样,釉面光滑,边缘没有毛刺。“不错,给我留五十个。”他这次出差要去河北乡下,带点搪瓷缸子当“敲门砖”,比带粮票还管用——老乡们就认这些实用的物件。
老周咂舌:“你这趟出差又要发啊?上次从保定回来,带的那筐苹果,甜得能齁死人。”
“运气好,碰上个种苹果的老乡。”沈言笑了笑。他出差时从不亏待自己,住旅馆挑带热水的,吃饭找干净的小馆子,遇到稀罕的土特产,不管是苹果、核桃还是花生,都往空间里塞点,回来分给厂里相熟的同事,人缘好得很。
中午在食堂吃饭,沈言端着餐盘找了个空位坐下,盘子里有红烧肉、炒青菜,还有个白面馒头——这是采购员的“特权”,不用跟普通工人一样啃窝头就咸菜。同桌的几个同事正聊得热火朝天。
“听说了吗?南边要修水库了,征了不少人,一天管三顿饭,还发工装!”
“我 cousin 在那边,写信来说,工地上可热闹了,晚上还有电影看!”
“咱们厂也快分房子了吧?我听书记说,今年盖了三栋楼,优先给已婚的工人。”
沈言听着他们聊天,心里感慨。外面的世界多热闹啊,大家都在往前奔,想着修水库、盖房子、过好日子,只有四合院那群人,还陷在“谁多占了半寸地”“谁偷了两块煤”的泥潭里拔不出来。
吃完饭,沈言去办公室整理出差报告。他的办公桌靠窗,阳光洒在桌上,暖洋洋的。窗外是厂里的操场,几个年轻工人在打篮球,喊声、笑声传进来,充满了活力。他忽然觉得,四合院的那些糟心事,就像粘在鞋底的泥巴,你越在意,它越甩不掉,不如抬脚往前走,走得远了,自然就掉了。
下午,沈言去财务科领了出差补助,又去后勤领了介绍信。财务科的王会计笑着说:“小沈,这次去河北,帮我带点红薯干呗?我家老爷子就好这口。”
“没问题,王姐。”沈言一口答应。采购员的日子就是这样,互相帮衬,你来我往,既轻松又自在,哪像院里那样,帮人个忙还得提防着被算计。
下班回家时,沈言特意绕了点路,去了趟花鸟市场。市场里叽叽喳喳的,全是鸟叫声,还有卖花盆、金鱼的,热闹得很。他买了盆月季,开得正艳,打算放在自己屋里——院里的花被三大爷看得比命还金贵,他可懒得跟他计较,自己买一盆,想看就看,自在。
刚进四合院,就听见贾张氏的骂声:“秦淮茹你个丧门星!是不是你偷了我晒的白菜干?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秦淮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没有……我今天都没出过门……”
傻柱在旁边劝:“妈!你别瞎冤枉人!秦姐不是那样的人!”
“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我看你就是被她勾了魂!”贾张氏的声音更尖了。
沈言皱了皱眉,推着自行车径直往自己屋走,懒得理会。他把月季放在窗台上,浇了点灵泉水,看着那抹鲜艳的红,心里的烦躁散了不少。
晚饭时,沈言从空间里拿出罐头和卤牛肉,就着米饭吃。窗外的骂声还没停,夹杂着三大爷的“调解”声和二大爷的“训话”声,像一出永不停歇的闹剧。他却没那么在意了,甚至觉得有点好笑——这些人啊,大概是把吵架当成日子过了。
吃完晚饭,沈言锁好门,骑着自行车去了厂门口的澡堂子。泡在热水池里,浑身的筋骨都舒展开了,听着周围的人聊厂里的新鲜事,聊哪的庄稼长得好,聊谁家的小子考上了大学,心里敞亮得很。
“小沈,听说你要去河北?”旁边一个老师傅问,“那边的大枣不错,记得捎点回来。”
“一定。”沈言笑着答应。
从澡堂子出来,夜风带着点凉意,吹在脸上很舒服。沈言骑着自行车,沿着路灯照亮的马路慢慢走,心里盘算着出差要带的东西。他忽然觉得,四合院那点糟心事,根本算不了什么。
他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圈子,有空间里的物资,有外面广阔的世界。他可以去乡下收物资,去供销社买稀罕物,去澡堂子泡澡,去花鸟市场买花,日子过得潇洒又自在。四合院不过是他晚上睡觉的地方,那群人再糟心,也影响不了他的生活。
就像墙外是欣欣向荣的春天,檐下纵有几片落叶,也挡不住清风拂过。
回到院里时,争吵已经停了,大概是吵累了。沈言推开自己的门,窗台上的月季在月光下开得正艳。他闪身进了空间,看着灵泉水边郁郁葱葱的人参苗,看着果树上挂满枝头的青果,看着草原上悠闲散步的鹿群,心里一片宁静。
明天就要出差了,去看不一样的风景,去见不一样的人,去感受这个时代更广阔的春潮。至于院里的那些糟心事?随它们去吧。
他的日子,早就跳出了那方小小的四合院。墙外的世界那么大,他还有很多地方要去,很多日子要好好过呢。
沈言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声,嘴角带着笑。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