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的空间,早已不是初来时那片光秃秃的黑土地了。
经过这大半年的打理,这一亩三分地被他规划得井井有条,像个五脏俱全的小庄园。站在空间边缘往里看,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沿边种满的果树,像一道天然的篱笆,把整个空间圈了起来。
这些果树,大多来自四九城的各大公园。
四九城这地方,不愧是几朝古都,随便一个公园,都可能藏着几百年的老树根。就说那北海公园,湖边的几棵白梨,据说是明清时候就有的品种,果子熟了的时候,甜得能粘住嘴唇;中山公园里的那棵西府海棠,春天开花时一片粉红,秋天结的海棠果酸涩中带着清香,沈言特意移栽了一棵幼苗,现在已经抽出新枝了。
他总在清晨或傍晚去公园“溜达”。这时候的公园人最少,管理员也懒得管。看到合心意的果树,他就找个没人的角落,用特制的小铲子小心翼翼地刨开根部的土,连土带根挖起一团,趁着没人注意,意念一动,整棵树就进了空间。
一开始他还怕树活不了,特意在空间里开辟了块“育苗区”,用灵泉水兑了稀释的营养液,把挖来的树苗先养在那里。没想到空间的土壤格外肥沃,加上灵泉水的滋养,别说幼苗,就是半大的树,移栽过来也没蔫过,没过多久就扎根抽芽,长势比在公园里还好。
沿边的果树,他讲究“一样一棵,绝不重复”。
最东边种着苹果,是从颐和园挪来的,据说是当年从西洋引进的品种,果子又大又红,咬一口汁水能溅一脸;旁边是棵鸭梨,来自陶然亭,枝条舒展,挂果的时候能压弯枝头;再往西,是棵柿子树,深秋时节,橙红色的柿子像小灯笼似的挂满枝头,摘下来捂软了,甜得像蜜;还有桃、杏、李、枣……都是些常见的北方果树,却棵棵长得枝繁叶茂。
稀罕的是那棵荔枝树。
这树来得不容易。沈言是在一个跑岭南的货商那里听说的,说是有批荔枝树要运到京城,供达官贵人赏玩。这些树都是带土球的大苗,用船运过来,船上每天浇水,算准了日子,到京城时果子正好半熟。
沈言托了采购科的关系,跟着去码头看货。几十棵荔枝树整齐地码在船舱里,枝叶间还挂着青红色的果子,散发着淡淡的果香。他趁人不注意,悄悄挪了一棵小苗——不敢弄大的,怕被发现。
这棵荔枝树在空间里长得格外费劲。沈言特意把它种在灵泉旁边,保证温度和湿度,又从岭南货商那里换了些酸性土壤铺上。一开始叶子总发黄,他急得天天守着看,后来试着往土里掺了点空间里的腐叶土,才算稳住。现在这棵树虽然不算高大,却也结了十几个果子,青中带红,看着就让人眼馋。
果树中间的空地上,被他分成了几块。
最中间是片绿油油的红薯地,占了空间近一半的面积。红薯这东西好养活,不用太操心,产量又高,沈言种的是从乡下换来的“蜜薯”品种,烤熟了流糖心,不仅人能吃,喂牲口更是再好不过。他几乎不用管,浇点灵泉水,藤蔓就能爬满一地,底下的块根长得又大又圆,拔出来时能带出一大串。
红薯地旁边,是一小块粮食区。沈言只种了一分地,却品种齐全:左边是小米,穗子沉甸甸的,金黄饱满;右边是玉米,秸秆比人还高,棒子大得能遮住脸;中间种了点高粱,红通通的穗子像火把似的,成熟了可以做高粱米,也能酿酒。他种这些不是为了吃——空间里的粮食早就够吃了——主要是想留种,万一以后有什么变故,这些种子就是保命的本钱。
靠近灵泉的地方,圈了个小小的“养殖场”。
两头黑猪哼哼唧唧地躺在泥地里打滚,这是他从城郊的养猪场买的小猪仔,用空间里的红薯藤和玉米渣喂着,长得膘肥体壮,油光水滑。沈言没打算杀它们,就想让它们繁殖,以后空间里就有源源不断的猪肉了。
猪圈旁边,是个用木头搭的小棚子,里面住着一对梅花鹿。这鹿是他在牛马市淘来的,当时那摊主说这是“山货”,看着机灵就买了下来。公鹿长着漂亮的角,母鹿温顺胆小,沈言经常给它们喂空间里的嫩草,现在见了他,会主动凑过来舔他的手心。鹿肉他没敢想,主要是看中了鹿血和鹿茸——听老人说这东西大补,留着说不定有急用。
灵泉边还搭了个鸡窝,十几只鸡在周围散养着,有公鸡有母鸡,每天咯咯哒哒地叫着,下的蛋又大又新鲜。沈言早上煮鸡蛋吃,从来不用愁没蛋。
空间里的变化,不止这些。
灵泉的水被他引了条小溪,蜿蜒着流过果树和菜地,最后汇到一个挖好的小池塘里。池塘里放了些从护城河捞来的小鱼苗,现在已经长得巴掌长,游起来一群一群的,看着就热闹。
池塘边种了些荷花,夏天的时候,荷叶挨挨挤挤,粉色的荷花亭亭玉立,偶尔还有蜻蜓落在上面,像幅画似的。沈言喜欢坐在池塘边的石头上,看着水里的鱼,听着灵泉的叮咚声,感觉浑身的疲惫都消失了。
他还在果树底下种了不少草药。什么薄荷、艾草、金银花,都是些常见的,平时头疼脑热的,摘点煮水喝,比吃药还管用。有一次他在山里挖果树时,还意外发现了几株野生的人参,小心翼翼地移到空间里,种在灵泉旁边,用石头围起来,像宝贝似的护着。
现在的空间,简直就是个微型的生态圈。
白天,阳光透过空间顶部那层朦胧的“天”洒下来,暖洋洋的,果树的影子在地上拉得长长的;灵泉水汩汩地流着,鱼儿在水里游,鸡在地上啄食,猪在泥里打滚,梅花鹿低着头啃草,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晚上,空间里也不黑,总有种淡淡的光晕,像月光似的,能看清东西。沈言有时候会在空间里待到深夜,整理白天弄来的东西,或者就坐在池塘边发呆。
他甚至在空间里搭了个小木屋。
木屋不大,就一间,用的是从废品站弄来的旧木板,屋顶铺着茅草。里面放了张木板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都是他自己动手做的。累的时候,他就到木屋里躺一会儿,闻着草木的清香,睡得格外踏实。
这空间,早已不是单纯的“仓库”了。
它是沈言的粮仓,保证他饿不着;是他的药圃,小病小痛自己就能治;是他的养殖场,想吃肉蛋随时有;更是他的避风港,不管外面有多少烦心事,只要进了空间,看着这片生机勃勃的小天地,他就觉得心里踏实。
有时候沈言会想,自己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
每天骑着自行车去上班,跑采购,偷偷摸摸地往空间里塞东西;下班后,去公园转一圈,看看有没有能移栽的花草树木;晚上回到四合院,关上门,就钻进空间里,侍弄他的庄稼,喂喂他的猪和鹿。
这样的日子,平淡,却安稳。
他不用像傻柱那样,天天为了秦淮茹的事操心;也不用像许大茂那样,挖空心思占便宜;更不用像三大爷那样,算计着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他有空间这个秘密武器,有份能糊口的工作,有满空间吃不完的粮食和水果,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四九城的风,吹过胡同里的老槐树,也吹过沈言空间里的果树林。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告诉他,这样的日子,挺好。
至于以后?沈言没想那么多。
他只知道,把空间里的小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毕竟,在这个年月,能安安稳稳地活着,就已经是最大的福气了。而他的空间,就是这份福气最坚实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