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大娘被押送到县警署侦缉队,两个伪警察恶狠狠地将她推进一间小牢房,“砰”的一声锁上铁门。
低矮的牢房里,地上只铺着一层发霉的稻草。游大娘神情冷静,缓缓坐下,心里却暗暗担忧:阿福那孩子怎么样了?千万不能让他们抓到。东洋人把我抓来,定是出了大事。这是吃不到黄狼就吃鸡,想拿我引诱国胜啊!国胜,你千万莫要冲动,我死不足惜,游击队可万万不能上当!
另一边,沙壳子的审讯室里,几人正密谋着如何对付游大娘。
沙壳子脸色铁青地坐在椅子上,胡二狗在一旁大献殷勤:“我们把这老太婆抓来,量那尤国胜再硬气,也不能不管亲娘!看他还怎么躲着抗日!”
沙壳子轻哼一声:“你们可别小看这个老太婆,她可不是盏省油的灯。”
胡二狗冷笑一声,拍着胸脯道:“那有什么难的?咱们这儿老虎凳、辣椒水、铁火钳,什么刑具没有?就不信她一把老骨头能扛得住!”
“蠢货!”沙壳子瞪了他一眼,“要是把她弄死了,咱们拿什么引尤国胜上钩?到时候鸡飞蛋打一场空!”
胡二狗顿时语塞:“这……这倒是,得好好想个法子。”
沙壳子捻着下巴的短须,眯眼问道:“你说,这老太婆怕死吗?”
胡二狗愣了愣:“人哪有不怕死的?不过……这老太婆,我还真说不准。”
“我看她是不怕死的,就怕她硬要寻死!”沙壳子沉声道,“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先把刑具摆出来吓唬吓唬她,逼她松口!”
胡二狗连忙点头哈腰:“还是警长英明,这主意好!”
沙壳子得意地咧嘴:“咱们连哄带骗带恐吓,不信撬不开这老太婆的嘴!”
片刻后,警署审讯室里,几个打手虎视眈眈地立在两旁。游大娘被两个伪警察推了进来。
沙壳子指了指一旁的破椅子,皮笑肉不笑:“游老太,请坐。”
游大娘一言不发,大义凛然地坐下。
沙壳子放缓了语气,假惺惺道:“你儿子尤国胜,带着游击队和新四军,昨夜炸了皇军的军列,这可是杀头的大罪!皇军本要派大部队剿灭他们,是我在皇军面前说了许多好话,说你游老太为人老实本分,定能劝说儿子改邪归正。皇军给我面子,才让我来跟你谈谈。”
游大娘从鼻子里轻哼一声,冷冷道:“游击队的事,与我这老太婆有什么相干?我只知道成天缝缝补补,在街头混口饭吃,哪里管得了这些闲事?”
沙壳子依旧耐着性子:“我知道你儿子最是孝顺,肯定听你的话。只要你肯出面劝他,他定会回心转意。”
游大娘理都不理,兀自垂着眼帘,仿佛没听见一般。
一旁的胡二狗按捺不住,扬起手中的鞭子,厉声喝道:“老太婆,别给脸不要脸!”
游大娘脸色一沉,猛地抬头瞪着他:“你打!有胆子就朝我这里打!”说罢,她挺直了胸膛,凛然不惧。
胡二狗被她这股气势震慑,反倒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沙壳子连忙打圆场,又对着游大娘喋喋不休地劝降:“游老太,我跟你说的这些,你该明白了吧?只要你儿子不再与皇军作对,保他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也能跟着安享晚年,岂不是两全其美?”
游大娘充耳不闻,一言不发。
沙壳子又抛出诱饵:“只要你劝儿子归顺皇军,保安团团长的位置就是他的!比我这警长的差事吃香多了!”
游大娘依旧不为所动。
沙壳子见状,又换了副嘴脸,假意叹道:“实不相瞒,皇军本要把你拉去活埋,全靠我拼死求情,才给你这个机会!你可别不识好歹!”
任凭他威逼利诱,游大娘始终冷眼相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沙壳子气得牙根痒痒,却又无计可施。胡二狗见状,立刻让人把老虎凳搬到游大娘面前。游大娘瞥了一眼,脸上毫无惧色。
胡二狗又将铁钳塞进炉膛,熊熊烈火很快把铁钳烧得通红。他拎着发烫的铁钳,在游大娘眼前晃来晃去,狞笑着威胁。可游大娘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沙壳子见状,对着胡二狗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随后,他沉下脸,厉声道:“把游老太带下去!好生‘伺候’!”
胡二狗带着两个伪警察,恶狠狠地将游大娘从椅子上提了起来。
沙壳子看着她的背影,不死心地喊道:“游老太,你好好想想!想通了,随时告诉我!”
胡二狗转头问道:“警长,把她关回牢房?”
沙壳子却眼珠一转,阴恻恻地笑道:“谁说要关她?把她送我家里去!我要好好‘招待’她!”
胡二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哈腰:“是!小的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