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她精致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怎么回事？
怎么会突然重启？
难道是……赵远的喷嚏？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自己给否决了。
太荒唐了！
与此同时，秦业的直播间里，也彻底炸开了锅。
全程目睹了这一切的观众们，弹幕刷得飞起。
【？？？？？】
【我看到了什么？玄学重启？】
【前面的，自信点，把“吗”去掉！这就是玄学！】
【喷嚏之神！法力无边！一定乾坤！】
【我靠，赵师傅这一嗓子，直接给系统干重启了？这是什么人间迷惑行为大赏？】
【我宣布，从今天起，赵师傅就是我的神！以后我家电脑死机了，就请赵师傅过去打个喷嚏！】
【楼上的，格局小了！建议赵师傅开个班，就叫《论打喷嚏与电子设备维修的内在联系》，我第一个报名！】
大厅里。
秦业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赵远，也是一阵哭笑不得。
他拍了拍赵远的肩膀，递过去一张纸巾。
“行了，别哭了，多大个人了。”
“系统重启是好事，你哭什么？”
“好事？”
赵远抬起一张泪眼婆娑的脸，抽噎着问，
“秦工，您别安慰我了……肯定是我把什么弄坏了，它才……才这样的……”
“不是你弄坏的。”
秦业的语气很平静。
他没有去看那重启的屏幕，而是微微眯起了眼睛，陷入了沉思。
刚刚……
有风。
赵远打喷嚏的时候，大厅里灌进来一阵风。
这个细节，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
难道……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脑海中慢慢成形。
他转过头，看着赵远，严肃地问。
“赵远，你仔细想想。”
“你每次打喷嚏之前，是不是都刚好有风吹到你？”
赵远愣了一下，一边擦鼻涕，一边努力回忆。
“风？”
他想了想。
“对！对！”
他猛地一拍大腿。
“好像真是！之前在变电站那边，我也是觉得身上一冷，被风吹了一下，然后就没忍住……”
“在发电站机房也是！他们那个通风口对着我吹，我就打了好几个！”
得到肯定的答复，秦业眼神一凝。
他心中的猜测，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了。
问题，不在发电站，也不在变电站。
问题，就在雷达本身！
或者说，在雷达所处的那个环境里！
“走！”
秦业当机立断。
“去雷达的检测点看看！”
肖文轩也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虽然还是没搞懂喷嚏和重启之间有什么科学联系，但他相信秦业的判断。
“对对对！去现场！”
他立刻点头。
“检测点就在一公里外的港口。”
“赵远，你……”
秦业看了一眼还在抽鼻子的赵远，
“你感冒了，外面风大，你就在车里等着，把暖气打开。”
“啊？好，好的秦工。”
赵远感激涕零，连忙点头。
秦业和肖文轩不再耽搁，转身快步走出了大厅，跳上了工程车，直奔港口而去。
……
五分钟后，车子抵达了海边港口。
一推开车门，一股夹杂着咸腥味的狂风就猛地灌了进来。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灰蒙蒙的海面上，风浪不小。
秦业注意到，港口里停靠着的渔船，比平时多了不少。
一排一排，密密麻麻。
显然，因为气象雷达失灵，天气预报不准，大部分渔民都选择了不出海。
肖文轩看着这萧瑟的景象，叹了口气。
“这雷达一天不修好，他们就一天没法出海，损失太大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不远处，一个穿着厚重雨衣的老伯，正在解开一艘小渔船的缆绳。
看样子是准备出海。
“哎！大爷！”
肖文轩急了，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
“这天不能出海啊！太危险了！”
秦业一把拉住了他。
“别去。”
“为什么？”
肖文轩不解，
“这么大风浪，出事了怎么办？”
秦业看着那位老伯佝偻的背影，淡淡地说。
“他不是不知道危险。”
“他是没办法。”
“多停一天，就是一天的损失。家里人，可能还等着他挣钱吃饭。”
肖文轩沉默了。
他看着老伯娴熟而又麻利地收拾着渔网，昏暗的灯光照在他那张布满沟壑的脸上。
就在这时，秦业的目光，忽然被老伯船头上一个正在运转的设备吸引了。
那是一个带着天线的仪器，屏幕上闪烁着绿色的数据。
是雷达！
一个民用的小型探测雷达！
秦业瞳孔一缩，快步走了过去。
“老伯！”
他站在岸边，大声问。
“请问一下，你们出海的船，是不是都装了这种雷达？”
那老伯回头看了他一眼，嗓音沙哑。
“对啊，出海的都得装，不然海上起了雾，那就是睁眼瞎。”
秦业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他没再多问，一个跨步，直接跳上了那艘随着波浪轻轻摇晃的渔船。
“哎！你干什么！”
老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秦业却不管不顾，径直走到那个小型雷达前，弯下腰，把鼻子凑了过去，用力地嗅闻着。
空气中，有一股极其微弱的焦味。
很淡。
如果不仔细闻，根本察觉不到。
就是这个！
秦业猛地站直了身体。
他几乎可以肯定，问题就出在这玩意儿上面！
或者说，出在所有同类型的雷达上面！
而那个准备出海的老伯，看到秦业一上船就对着自己的宝贝雷达又闻又看，脸色瞬间就黑了。
这雷达可是他花了大价钱买的！是他出海吃饭的家伙！
这小子想干嘛？
“你他娘的干什么！”
老伯怒吼一声，抄起船舱边上一根用来撑船的木棍，满脸警惕地对准了秦业。
“给老子滚下去！”
“不然我一棍子敲死你！”
眼看那根粗糙的木棍就要招呼到自己身上，秦业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肖文轩在岸边看得心惊肉跳，魂都快飞了。
“大爷！别动手！别冲动！”
他连滚带爬地也跳上了渔船，因为船身晃动，脚下一个不稳，差点直接跪在老伯面前。
“我们是气象台的！来查问题的！”
肖文轩一边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工作证，一边急切地解释。
“气象台的？”
老伯举着木棍，眼睛里全是怀疑。
“气象台的跑我这破船上干嘛？你们那个大家伙坏了，关我这小玩意儿什么事！”
“就是查那个大家伙为什么坏！”
肖文轩总算站稳了，把证件递到老伯眼前。
“我们怀疑，问题可能跟你们船上装的这种小型雷达有关系！”
老伯将信将疑地凑近了，借着船头昏黄的灯光，看清了证件上的钢印和照片。
他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但手里的木棍依旧没有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