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快的笑语混着整齐的脚步声，像一串被风揉碎的银铃，在长而静的走廊里悠悠散开。顾清风走在最前，作战靴踩在大理石地面上，踏出沉稳的节奏，他时不时回头，指尖比划着北境的风雪，讲起巡逻时撞见雪狐偷藏松果的趣事，惹得身后人低低发笑。
白羽跟在他身侧，发丝被走廊穿堂风拂得微晃，偶尔抬手拨开挡眼的碎发，露出耳尖一点淡红——许是被顾清风的话逗的。
苏曦玥和星辰走在中间，两人肩膀挨着肩膀，附应着顾清风的话，偶尔偏头低声说两句。苏曦玥指尖捏着作战服袖口的暗扣，小声念叨着“这扣子要是换成磁吸的会不会更方便”，星辰便凑近些，指尖在她袖口虚虚点了点，“内侧加道防滑纹或许更稳妥”，两人的声音轻得像怕惊飞了廊顶悬着的灯影。
赵明磊垫在后头，手里没闲着，手指在腰间枪柄上轻轻敲着节奏，笃、笃、笃，和前头的脚步声凑成了段不成调的曲子。众人就这么跟着顾清风往前走，聊着笑着，不知不觉间，前头就出现了会议室那扇雕花木门。
赵明磊往前一步，抬手推开木门——门轴转动时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像守了多年的老伙计见了熟人，温吞地打了个招呼。霎时间，裹挟着人声的温热气流扑面而来，带着点浓郁的咖啡香，还混着纸张被翻动时扬起的油墨味，把走廊里的微凉都驱散了大半。
环形会议桌前早坐了不少人。早到的队员们有的凑在一块儿低声交谈，手指点着桌上摊开的文件，眉梢挑着讨论的热意；有的低头查阅资料，手里的光脑屏幕泛着柔和的蓝盈盈的光，映在脸上，把眼睫的影子都拓得清清楚楚。
偌大的会议室被填得满满当当，却半点不显乱——文件按区域码得整齐，光脑的蓝光与桌上的台灯暖光交叠，反倒透着种井井有条的活气。
暖黄的灯光从穹顶的水晶灯里倾洒而下，在每个人的轮廓上镀了层毛茸茸的光晕，连指尖划过光脑屏幕的动作都显得格外清晰。有人正用指腹摩挲着文件边缘的折痕，有人抬手揉了揉眉心，指尖沾着点未干的墨水——这一幅忙碌又有序的画面，看得人心头莫名一暖，像漂泊了许久的船终于驶进了港，稳稳踩在了踏实的土地上。
“来这儿！”熟悉的招呼声从左侧传来，是昨天给苏曦玥递过能量棒的女队员。围坐在圆桌边的人纷纷抬起头，脸上瞬间漾开热情的笑，有人挥着手，有人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他们入座。
这些面孔都是昨日见过的，此刻眼里的友好与期待明晃晃的，没半分生分。赵明磊等人笑着回应，顾清风走到桌前，简单指了指身侧的白羽：“给大家介绍下，白羽，我的伙伴属性为风，可以飞翔和控制一定范围内的天气，等级越高控制的天气范围越大。”众人笑着鼓了鼓掌，随后苏曦玥几人便各自寻位坐下。
苏曦玥自然地走向女队员聚集的区域，刚要落座，身旁的椅子就被人轻轻往外拉了拉——是星辰，他默契地挨着她坐下，肩膀与她的肩膀轻轻靠在一起。周围，队员们正凑在一块儿，兴致勃勃地讨论着新出的探险副本，声音里满是雀跃。
“你们听说了吗？新副本里有种火刺莲，可神奇了！”坐在苏曦玥斜对面的女队员眼睛亮晶晶的，手里还捏着半块没吃完的营养棒，“据说女子吃了这果子，一整年都不会痛经呢！”
另一位扎着马尾的队员立刻点头补充：“虽说咱们经过国运求生改造，身体机能比以前强了太多，正常情况下基本不会痛经了，但架不住特殊情况啊——要是在经期前后进了寒冰副本，或者不小心掉进寒潭里，那滋味儿，想想都牙酸。”她咂了咂嘴，又赶紧说，“不过这火刺莲不光能防痛经，还能抵御寒气呢！听说吃了之后，身体能始终保持恒温，不管是进高温火山副本，还是去极寒冰原，都能维持正常体温，手脚再也不会冻得冰凉了。”
星辰在一旁安静地听着，没插话，只是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桌面，指腹蹭过木纹的痕迹。他把队员们说的副本名称、大概位置都牢牢记在心底，心里暗暗盘算着：等这次任务结束，一定要找机会去那个副本多采摘些火刺莲——这样的话，曦玥以后就再也不用遭痛经的罪了。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讨论的热络：“大家上午好呀！”
众人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门口，只见王曦身着笔挺的作战服，肩上的银徽章在灯光下闪着光，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只是她眼尾微微泛红，像是刚哭过没多久，但那双眼睛却依旧亮得很，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还没等众人开口询问她怎么了，王曦便抬手比出个噤声的手势，指尖抵在唇上，随后步伐沉稳地走向首座。她坐下时，作战服的布料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接着便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清晰有力：“现在人已经到齐了，我来说说最新消息。”
说着，她注意到苏曦玥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显然是在奇怪怎么少了些队员。王曦稍作停顿，解释道：“其余的队员临时有紧急任务，没法到场，不过我要说的事情他们都已提前知晓，咱们就不再等了。”
言罢，王曦从身侧的背包里取出一摞泛着微光的技能卷，抬手将它们郑重地摆在桌上，卷边的光晕在暖黄灯光下流转，看得人眼热。“根据预知情报，‘金龙的宝藏’副本位于一座金山之上，”她指了指桌上的技能卷，“那里的土地、树木，甚至连石头都是黄金铸就的，而就在这些黄金里，埋藏着各类珍稀矿石与顶级装备。为此，我特意收集了这些控金技能卷，进去之后能派上大用场。”
“各位，有件事得跟大家说清楚，”王曦话锋一转，琥珀色的瞳孔扫过围坐成环形的队员，眼尾微微上挑，仔细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因为永久卡和至尊永久卡持有者可提前12小时进入‘金龙的宝藏’副本，目前我们队伍里具备资格的，只有穆沐和苏曦玥两人。”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我提议，让秦擎获取永久卡，让他们三人先行探路。”
这句话像颗小石子投进静水里，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掀起了暗涌。所有人都清楚，这12小时的时间差意味着什么——那是实打实的先机。
当其他玩家还在营地整理装备、研究路线时，提前进入的他们已经能深入副本腹地，把最优质的资源点、最隐蔽的宝箱都纳入囊中。等12小时后，秘境里会涌入成百上千的竞争者，到那时别说抢装备了，恐怕就连采集一朵稀有药草，都得跟人拼得头破血流，付出惨痛代价。
“别的国家此刻恐怕也在做同样的部署，”王曦突然轻笑一声，那笑声轻飘飘的，却不带半点温度，“苏曦玥的战斗天赋虽强，但她是新人，等级压制始终是硬伤；穆沐主要是辅助，本人伤害不高，战力大多靠伙伴，可我们目前只知道伙伴能进副本，对伙伴的数量限制、能力限制一概不清楚——在副本规则未明的情况下……”
她故意停住话头，目光落在墙角沉默的秦擎身上。这位素来寡言的战士正低头摩挲着腰间的合金战刀，指腹划过刀身的纹路，刀身的寒光映出他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神，沉稳得像座山。
众人心里顿时恍然——眼下这情况，唯有秦擎那超厚的防御和超高的攻击力，才能在遭遇突袭时为另外两人筑起一道铜墙铁壁，护住先机。
意料之中的，会议室里没了人说话，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连灯光落在桌面上的声响都仿佛清晰了些。当王曦的视线再次扫过苏曦玥时，少女却突然站起身。
“想必大家都猜到了，”苏曦玥的声音不高，却稳稳地传到每个人耳中，“我的天赋是翻倍。我可以把技能卷和金晶翻倍——首先声明，是还没存入系统的、能拿在手里的金晶，我才可以翻倍。金晶卡我也是可以翻倍的，不过不同面额的金晶卡算不算同一种物品，我还不确定，这个得试试才知道。”
说到这里，苏曦玥突然歪了歪头，嘴角勾起抹狡黠的笑，发梢扫过耳畔的动作带着几分少女的娇俏，冲淡了方才的锐利：“各位要是有金晶卡，现在交给我还来得及。说不定运气好，能多购买几个永久卡呢？”
她顿了顿，语气忽而变得郑重，眼里的笑意收了收：“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的天赋并非无限制——不仅每日使用次数有限，对同一类物品的增幅也存在上限，没法无休无止地翻。”
“这次就当是给大家的回礼了，”她眨了眨眼，眼尾的梨涡若隐若现，软了语气，“昨天收到那么多礼物，我还没好好谢过呢……毕竟我们可是要并肩征服全服的家人啊。但下次再找我帮忙，报酬可就得好好商量咯？”
话音落下的瞬间，会议室的气氛陡然升温，像被点燃的篝火。有人立刻低头翻找背包里的金晶卡，窸窸窣窣的响动此起彼伏；有人凑在一起低声讨论，“你觉得哪个控金技能最好用？”“进去之前得准备些抗寒的药剂吧？”……连空气里的咖啡香都仿佛染上了热意。
王曦坐在首座，望着苏曦玥自信从容的模样，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过她这次一个人占了三个榜一的战绩，想起她曾在精灵低级训练场里以一敌百的飒爽英姿——银枪破风，身影如电，半点不含糊。或许，这个看似娇俏的少女，比她想象的，还要更加强大。她轻轻舒了口气，眼里漾开点笑意，会议室里的热络声响里，仿佛已经能预见不久后副本里的顺遂了。
苏曦玥见王曦正埋首分拣那摞泛着微光的技能卷，旁边还摊着一叠卡，指尖在卡面上飞快划过分类，便轻手轻脚凑了过去。她这会儿没什么事，干脆主动开口：“曦曦姐，我来搭把手吧，两个人分总快些。”
王曦闻声抬头，还没应声，身后就传来星辰清浅的声音：“是三个人。”
苏曦玥转头，正对上星辰走过来的身影，忍不住弯了弯眼：“那宝贝你帮着整理这些？我和曦曦姐说几句话，好不好？”星辰没多问，只安静点了点头。
苏曦玥拉着王曦往旁边挪了几步，从背包里拿出九张泛着淡绿微光的伙伴召唤卡——卡面上萦绕着极淡的生机纹路，在暖黄灯光下轻轻颤着。“曦曦姐，我试过用天赋翻倍这些卡，”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斟酌，“但召唤卡里含着生机之力，翻倍出来的卡顶多召些高级傀儡、死灵之类的……就算合成指定的伙伴卡，召出来的也只能是灵魂状态。”
她顿了顿，指尖捏着卡沿轻轻摩挲：“沾了生机的灵魂，是夜里那些怪物最惦记的……所以我没敢翻倍。这些卡我留着也没用，想交给联盟——算我尽份力，盼着咱们那些还没回来的家人，能早点归队。”
话刚落，原本还响着细碎讨论声的会议室忽然静了。苏曦玥的声音虽低，可在场的人等级都不低，除了有特殊限制的副本里，只要凝神听，千里外的动静都能捕捉到，更别说这几十步的距离。除了正在埋头整理技能卷和卡牌的星辰，其余人的目光都悄咪咪的看向了苏曦玥和王曦两人。
王曦愣了足足几秒，指尖悬在半空。这事她本打算等“金龙的宝藏”副本事宜敲定了，再找苏曦玥他们几个私下谈，没想到她竟主动提了出来，还直接把卡递到了眼前。她连忙伸手去接，指腹刚碰到卡面的温凉，手里又被塞进几张——转头一看，是赵明磊和顾清风挤了过来，两人手里都捏着几张召唤卡，脸上还带着点“来晚了”的急色。
其实他俩昨天醒来整理背包时就发现了这些卡，本想直接邮给王曦，结果系统提示“特殊物品需当面交易”，便想着今天找机会送来，没成想被苏曦玥抢了先。这会儿见王曦接了卡，两人也不啰嗦，一股脑全塞了过去，塞完就想往后退。
“等等。”王曦反手拉住了他俩的后衣领，力道不重，语气却带着点笑，“又不是做了亏心事，跑什么？”
赵明磊和顾清风悻悻转回来时，王曦已经把所有召唤卡收回了背包之中。她抬手抹了把脸，再抬眼时眼里的红意淡了些，抬手对着三人规规矩矩敬了个礼——是联盟里正式的军礼，肩章上的银徽在灯光下闪了闪。
接着她从口袋里摸出三张暗蓝色的卡，分别递过去：“联盟积分卡。”
三人没推辞，也回了礼才接过来。卡面触手微凉，上面印着细密的防伪纹，显然是早有准备。
星辰指尖捏着一卷泛着淡紫微光的技能卷，对着光看了片刻，才轻声开口：“这个好像是低级瞳术，看着作用不大。”他手边的桌面上，已经整整齐齐码好了一排分好类的技能卷和卡牌，边缘对齐得没有一丝歪斜，显然是整理得极用心。
王曦闻声伸手接过技能卷，指尖触到卷边的微凉时轻声道了句谢，随即展开卷页。淡金色的符文在灯光下流转了一瞬，她只扫了两眼便合上了，指尖在卷面上轻轻敲了敲：“我们也是才拿到这消息没多久，这些都是我紧急从联盟仓库调出来的——系统按‘控金’‘探查’这些关键词自动匹配的，我还没来得及一张张细看。你说得对，这个的确没什么用，低级瞳术在全是黄金的副本里，估计连穿透半寸金层都难。”
她说着，从背包里取出一副眼镜——正是昨天顾清风给她的那副。原本顾清风是想让众人看看他用这眼镜录制的一些东西，结果大部分片段都因为不明能量干扰变得模糊不清，他们试了很多手段都无法还原，看来是系统出手了。
不过他们通过零零散散的片段猜出了大部分真相和发现了某些国家的蠢蠢欲动。结合榜单，他们确定在金龙的宝藏这个副本里他们要对他们华夏动手。
也正因如此，他们才急着请队里的术师帮忙推演副本内的情况，没成想几位术师还没开始演算，就突然七窍流血，他们一直坚持到演算结束，等级掉的最少的也掉了8级。
幸好他们几个管理员都在，成把成把的高级丹药往他们嘴里塞，这才保住了性命，可要让他们身体恢复大半，起码得等等级回涨到先前的水平，最好还能再高个一两级才行——等级关联着身体机能，这是国运求生世界的铁律。
王曦下意识摸了摸另一个口袋，指尖隔着布料碰到一叠厚厚的卡片——那里面装着联盟现存所有的等级升级卡和人物经验卡，连几位管理员和提前得知消息的队员压箱底的卡片，也都汇总到了这里，可惜数量并不够。
原本她是打算请苏曦玥帮忙翻倍的，哪怕付出些代价都好说，可方才苏曦玥提到天赋有使用次数和增幅上限，看样子翻倍不是百分百能成的事。
这念头在心里转了圈，王曦悄悄攥紧了口袋里的卡片。这事不能当众说——要是让队员们知道翻倍可能失败，即使加上他们的卡牌也不定足够让他们恢复，说不定会乱了心神。他们马上要进副本，半点分心都容不得，恐慌更是最该避免的。
她眨了眨眼，压下心头的念头，才抬眼看向苏曦玥，语气稳了稳：“秦擎有个伙伴共享技能叫‘探查’，虽说没法像扫描仪那样清清楚楚看见黄金里埋的是什么，但不同属性的物品，他能看出个大概轮廓，这点倒是比盲挖强得多。”
“这副本禁高科技，咱们带的那些声波探查仪、金属扫描仪，一进副本范围就成了废铁。”她晃了晃手里的眼镜，“但顾清风带的这眼镜情况特殊，副本能量对它的干扰不大，还能模糊看到金层下的能量波动。我原本打算让你或者穆沐其中一人戴眼镜，另一个人使用技能，全员一起挖宝藏速度要快的多。”
说到这，她顿了顿，视线扫过会议室角落正在跟伙伴打闹的穆沐，又补充道：“现在看来，还是让穆沐负责警戒更稳妥。要是遇上你们拿不准怎么挖的宝藏，也能喊他来搭手——他战力是不算高，但共享的技能杂而全，里头就有控金术，挖金子倒是够用。可惜就是没探查内部的技能，不过……”
她话锋微转，眼里多了点温和的笑意：“在星辰还没进副本的时候，护着你往外跑还是绰绰有余的。他那堆共享技能里，保命的法子可比伤人的多。”
苏曦玥那双清亮的眼睛里正盛着满当当的疑惑，眼尾微微蹙着，唇瓣动了动像是想问什么，又没好意思直接开口——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王曦瞧着再清楚不过。她指尖捏着那副眼镜转了半圈，索性主动开口解释：
“是游戏系统的限制。”王曦的声音放得稍缓，目光掠过角落里的穆沐，语气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软，“穆沐的伙伴里，就两个是国运求生召唤伙伴，剩下的……都是我们以前并肩过的队员。系统判定这些‘特殊伙伴’关联着现实羁绊，为了防止战力失衡，直接限制了他使用攻击性技能。”
她顿了顿，指尖在眼镜边缘磨了磨：“哪怕伙伴共享技能里有攻击性的，他真要动用，威力也得比对折还多——效果差到还不如同等级玩家的基础攻击。”
其实按从前的战力算，穆沐哪是什么“战力不高”？当年他可是队里出了名的“暴力奶妈”——一边能给队友奶满血量，一边挥着法杖就能砸出成片的雷暴，单论爆发甚至能压过半个输出位。可就因为这些由旧队员转化的伙伴，他硬生生把一身攻击性技能全收了，彻底转成了纯辅助。
“他自己也主动提了，”王曦的声音轻了些，“说怕队里其他人也遇上这种限制，干脆把所有召唤旧队员的活儿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话落时，会议室那头的穆沐身体僵了一下，然后继续跟伙伴打闹，他今天只带了一个伙伴来会议室，这个伙伴等级还没苏曦玥几人高，明显的是才召唤出来没多久，侧脸在暖黄灯光下软乎乎的，半点看不出当年挥杖炸怪时的凌厉。
苏曦玥望着他的方向愣了愣，心里忽然明白了方才王曦说“护着你逃跑绰绰有余”时，那语气里藏着的底气——不是战力有多强，是这人把所有“不能打”的限制，都熬成了“护得住”的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