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圈子里,今晚要是怂了,或者是没有找回场子,明天就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他必须把面子加倍挣回来。
他甚至已经想好,逼停对方后,要用手机拍下那两人跪地求饶的画面。
车子在夜色中的街道上穿梭。
陈晓玲放慢车速,将车子停在路边。
帕加尼、法拉利,还有另外几辆闻风跟来助阵的超跑,带着刺耳的刹车声,将她的车堵死在路边。
车门砰砰打开,帕加尼男拎着合金球杆一马当先,身后跟着七八个同样怒气冲冲、手持各式棒球棍的年轻人。
看上去气势汹汹,倒真有几分黑涩会的气场。
“砰!”
挡风玻璃被帕加尼男的球杆一球杆打破:“妈的,知道跑不掉了是吧?”
他用球杆指着驾驶座,“给老子滚下来!跪着爬过来!”
陈晓玲车门和车尾响起了不同程度的敲击声。
后挡风玻璃和引擎盖都被打破变形。
车外的人在疯狂叫嚣。
“滚出来!”
“刚才不是很神奇吗?!怎么现在怂了?”
“我看,他们肯定是被吓得腿都软了!哈哈!两个怂包!”
砰砰砰!!!
帕加尼男人出气似的狠狠用球杆敲击着引擎盖,嘴里的骂声从下车就没停过。
陈晓玲和夏雨不下车的行为让这些人更加嘲讽不屑。
在他们看来,就是陈晓玲和夏雨怕了。
所以才躲在车里不下来。
而陈晓玲脸上丝毫不慌。
她像是没有听到外面的叫嚣一样,而是在手机上看了什么。
她在看距离这里最近警察局。
她看了一眼手机地图,距离最近的派出所只有1.2公里。
有人报警的话,夜间巡逻车正常情况下3-5分钟内必到。
特别涉及到豪车,出警说不定会更快。
警察到场后的第一件事是分隔双方、询问身份。
这是正常情况。
如果是不正常的情况,那可就有意思了……
陈晓玲不紧不慢的推开车门。
夏雨也从另一侧下车。
“哎呦喂!这两只乌龟终于出来了。”
“我还以为你们要在车里躲到天亮呢!”
帕加尼男甩了甩刚才砸车震得发麻的手,用球杆指着陈晓玲,“给我,下跪,道歉!”
他身后的男女爆发出更加肆无忌惮的哄笑声。
“开个破车,还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人物了?”
“刚才骂人不是挺利索吗?现在哑巴了?”
“就是!瞧他们那穷酸样,浑身上下加起来都不够买我们的一颗螺丝!也配来这种地方?”
帕加尼男上前两步,上下打量着陈晓玲简单的黑色衣着,又瞥了一眼旁边沉默的夏雨,语气里的鄙夷几乎要溢出来:“怎么着,现在知道怕了?刚才那股子横劲儿呢?”
他用球杆拍打着自己的手心,“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现在,跪下来,从老子裤裆底下钻过去,再磕三个响头,骂自己是‘有眼无珠的穷瘪三’。
我也不要多,五十万,我的精神损失费。然后,你们两个,自己抽自己一百个嘴巴,要听见响。做完这些,老子心情好,兴许就放你们滚。”
他的话让身后的哄笑和叫好声再次高了几度。
在他们看来,这已是他们极大的让步了。
毕竟,五十万,只是他们一顿饭钱。
陈晓玲和夏雨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夏雨甚至被法拉利推了几下,他都没有吭声。
“你们这样,我可就报警了。”
陈晓玲终于开口,“刚刚我查了一下,最近的派出所出警的话,只要几分钟。”
“哈哈哈!”
帕加尼男笑的几乎直不起腰,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
他用球杆撑着地,看向陈晓玲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嘲弄:“报警?你他妈还要报警?哈哈哈哈!”
他重复着陈晓玲的话,引得身后同伴又是一阵爆笑。
“行啊,你报!现在就报!要不要我帮你拨110?”
他止住笑,“报警抓谁?抓我?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谁?”
他报出一个在本地商界颇为响亮的名字。
“区里市里,多少人得给我爸面子?就这片派出所的王所,上个月还跟我爸在酒桌上称兄道弟!”
他越说越得意,“警察来了又怎么样?你以为他们会帮你?我来告诉你流程——他们来了,先看车,再看人。
然后会客客气气地把我请到一边,问一句‘黄少,怎么回事?’。我呢,就说这两开破车的穷逼别我车,还骂人,我一时气不过,稍微‘理论’了一下,不小心碰坏了点东西。”
“然后呢?他们会来找你们。‘身份证拿出来!’‘知不知道危险驾驶?’‘为什么挑衅?’‘是不是想敲诈勒索?’……等等一堆问题砸过来。
最后,多半是‘调解’。我赔你点修车钱,你给我们道个歉,这事就算完了。哦对了,你们这应该算是寻衅滋事,情节严重的话,拘留几天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谁在里面‘照顾’你们,可就不一定了。”
他身后一个同伴也阴阳怪气地帮腔:“皓哥,跟这种底层废什么话。他们懂什么叫‘关系’?还报警?我看他们怕是连派出所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吧!报警好啊,正好让警察叔叔教教他们做人!”
黄皓志得意满地欣赏着陈晓玲和夏雨沉默的反应。
他认为他们是被自己的“背景”和描述的“现实”吓住了。
“所以,老子给你指条明路——按我刚才说的做,钱和面子到位,我大人有大量。想报警?请便。看看最后倒霉的是谁。我这人,最喜欢跟不懂规矩的人,讲讲规矩了。”
这个世界,本就是由家世、财富和关系网定义的。
夜风刮过,带着一丝凉意。
“唉!”
陈晓玲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要是我把你刚刚说的话都录下来了发到网上,会怎么样?”
黄皓一愣,随即再次爆笑出声:“哈哈!我靠!你是要笑死老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