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轩里,江宛如砸了不知道多少个花瓶了。
“禁足三个月!抄经一百遍!”她气得声音发颤,“他为了那个小贱人,这么对我!”
翠竹跪在地上收拾碎片,手都在抖。
“夫人,您消消气……世子爷只是一时气话,过几天气消了就好了……”
“气消?”江宛如冷笑,“你看他刚才那样子,像是会消气的吗?”
她想起宋璟辞看林芷箬的眼神——温柔,心疼,关切。
那是她从未得到过的。
而她呢?
他看她时,只有厌恶,不耐烦。
“林芷箬……”江宛如咬牙切齿,“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随后想要出院门。
院门外传来婆子的声音:“夫人,世子爷吩咐了,您从现在起不能出明月轩,需要什么,让丫鬟传话。”
江宛如气的抓起桌上的茶杯砸向门:“滚!”
茶杯砸在门上,碎了一地。
门外安静了。
江宛如转身瘫坐在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
她不能就这么认输。
三个月禁足,抄一百遍经?
做梦!
她要让林芷箬付出代价。
还有宋璟辞……
江宛如眼神阴沉。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林芷箬受伤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侯府。
老夫人听说后,特意让李嬷嬷送来补品,还捎了句话:“好好养着,有什么委屈,尽管来找我。”
林攸宁更是急得不行,一天来看了三次。
“怎么就摔成这样了?”她心疼地摸着林芷箬的手,“还疼不疼?”
“不疼了,姑母。”林芷箬柔声说,“表哥给我上了药,好多了。”
提到宋璟辞,林攸宁眼神复杂。
她已经听说了花园的事——江宛如推了芷箬,世子大怒,禁足了江宛如。
这……
她看着侄女柔弱苍白的脸,心里叹了口气。
红颜祸水。
这四个字,她以前不信。
可现在,她有些信了。
“芷箬,”林攸宁压低声音,“世子爷对你……似乎太过关心了。”
林芷箬低下头:“表哥只是可怜我。”
“但愿如此。”林攸宁拍拍她的手,“总之,你以后更要小心,江宛如这次吃了亏,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知道。”林芷箬点头。
她当然知道。
江宛如现在,估计恨死她了。
那正好。
恨得越深,越容易出错。
下午,馨玉阁来了个意外的客人。
二小姐宋瑶。
宋瑶是王氏嫡出,今年十四岁,性格活泼,没什么心机。
平时跟林芷箬接触不多,只在请安时见过几面。
“林姐姐,”宋瑶拎着个食盒进来,“听说你受伤了,我给你带了些点心。”
她长得像卢氏,圆脸杏眼,笑起来有两个酒窝。
林芷箬有些意外,但还是笑着招呼:“二小姐怎么来了?快坐。”
“别叫我二小姐,叫我瑶儿就好。”宋瑶在榻边坐下,打开食盒,“这是我小厨房做的桂花糕,可好吃了,你尝尝。”
点心确实精致,香气扑鼻。
林芷箬道了谢,拿了一块小口吃着。
宋瑶看着她包扎的手,眉头皱起来:“大嫂也太过分了,怎么能推你呢?我听说她都禁足了,活该!”
她说得直白,毫不掩饰对江宛如的不满。
林芷箬眼神微动。
看来江宛如在府里,人缘不怎么样。
“表嫂可能是一时冲动。”她轻声说。
“什么冲动,就是坏。”宋瑶撇嘴,“她平时可嚣张了,对我娘都不太尊重,仗着自己是安远侯府嫡女,谁都瞧不上。”
她说着,压低声音:“林姐姐,我跟你说,你可要小心她,她这人记仇,这次吃了亏,肯定会报复你的。”
林芷箬看着宋瑶真诚的眼神,心里忽然有了个想法。
“瑶儿,”她柔声说,“谢谢你提醒我。”
“谢什么呀。”宋瑶笑起来,“我觉得你人很好,比大嫂好多了,以后我能常来找你玩吗?”
“当然可以。”林芷箬点头,“我一个人也闷得慌。”
宋瑶高兴了,又说了好些府里的趣事。
她说三嫂余氏最近在学管家,闹了不少笑话。
说四哥宋璟澧被夫子罚抄书,偷偷让她帮忙。
说大哥宋璟辞最近总是皱眉,好像有什么烦心事……
林芷箬静静听着,偶尔附和几句。
等宋瑶说得差不多了,她才轻声问:“瑶儿,你知道表嫂平时……喜欢做什么吗?”
宋瑶想了想:“她就喜欢摆世子夫人的架子,还有就是盯着大哥,哦对了,她娘家安远侯府好像最近不太平,我听见我娘跟嬷嬷说,安远侯被人参了本,皇上发了好大的火。”
林芷箬眸光一闪。
安远侯府不太平?
这倒是个好消息。
两人又聊了会儿,宋瑶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临走前还说:“林姐姐,我明天再来看你。”
送走宋瑶,林芷箬靠在榻上,若有所思。
宋瑶这个盟友,来得正是时候。
卢氏嫡出的女儿,在府里地位不低。
有她帮着说话,很多事情会方便很多。
而且通过宋瑶,她能更自然地了解府里的动向。
至于安远侯府被参的事……
林芷箬闭眼,精神力扩散。
她要“听听”,京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夜深了。
林芷箬在空间里,浏览黎仪送来的新消息。
信上说:安远侯近日被御史参奏,罪名是“纵容家仆强占民田、草菅人命”。皇上震怒,下令彻查,虽然还没定案,但安远侯府已经人心惶惶。
“果然。”林芷箬烧掉信纸。
江宛如的倚仗,就是安远侯府。
如果安远侯倒了……
她唇角微弯。
那江宛如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不过现在还不够。
她要再加一把火。
林芷箬提笔回信,给黎仪新的指令:收集更多安远侯府的罪证,尤其是江宏本人的。同时,查查江宛如在出嫁前,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写完信,她出了空间。
走到窗边,望向明月轩的方向。
江宛如现在,一定在想着怎么报复吧。
可惜,她没机会了。
三个月禁足,足够林芷箬做很多事。
比如,让宋璟辞的心,彻底偏向她。
比如,让江宛如的名声,彻底臭掉。
再比如,让安远侯府,万劫不复。
林芷箬抬手,轻抚耳后的莲花印记。
“芙蓉,”她轻声说,“你看见了吗?害你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印记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
窗外月色正好。
侯府的夜,安静祥和。
但在这安静之下,暗流汹涌。
一场好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