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行李箱往主建筑走,再次穿过庭院,我踩着被风吹落的三角梅花瓣踏上通往三楼的木质楼梯。楼梯台阶被岁月磨得发亮,踩上去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楼梯扶手也是木质的,上面有细密的划痕,能看出被无数人抚摸过的痕迹。
走到三楼,走廊比楼下更安静,光线也暗了些。走廊两侧的墙上挂着不少老照片,都是林氏家族当年的生活场景。
第一张是林尔嘉和家人在庭院里的合影,他穿着长袍马褂,站在中间,身边的妻子穿着旗装,怀里抱着孩子,几个人的笑容都很温和。旁边一张是女眷们穿着旗装在八角塔楼前的留影,她们梳着发髻,戴着头饰,神态看起来有一股说不出的落寞。还有一张是孩子们的照片,几个穿着小洋装的孩子围着一张石桌,笑得天真烂漫。这些老照片已经泛黄,边缘卷曲,却真实地还原了当年林氏家族的生活风貌。
我放慢脚步,一张一张看过去,走到走廊尽头,就是 302 房了。房门旁边的墙面上,钉着一块黄铜门牌号,上面的数字 “302” 因为氧化变得发黑。门把手是金属材质的,握在手里能感觉到一股寒气,顺着指尖蔓延到手臂,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302房在走廊的尽头,门牌号是黄铜做的,氧化得发黑,上面的数字“302”已经有些模糊。门把手是冰凉的金属材质,握在手里我感觉到一股寒气,顺着手掌蔓延到手臂。
我插入房卡,“嘀”的一声,门锁开了。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混杂着檀香、旧木头和淡淡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不算难闻,反而有种穿越时空的感觉。
房间比我预想的大不少。塔楼的几面墙都有窗户,木头窗框嵌着彩色玻璃,阳光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块块花花绿绿的光斑。还有一张老式藤椅,藤条有些松动,坐上去会发出“咯吱”的声响。旁边是一张梨花木书桌,书桌上放着一盏复古台灯,灯座是黄铜雕花的,灯泡是磨砂的,打开后光线柔和,不刺眼,正好适合看书。
我放下行李箱,在房间里转了转。卧室在里侧,跟外面隔着一道木头屏风。木质地板踩上去“吱呀”作响,墙角的老式衣柜柜门虚掩着,拉开一股潮霉味扑脸,里面空落落的,隔板上积着薄灰,看起来很久没人碰过了。
浴室在卧室旁,不大。白瓷砖泛着黄,墙角还沾点霉斑。铜水龙头氧化得发暗,拧开水流断断续续,黄水水放几分钟才变清。椭圆铜框镜子边发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总觉得有点失真,怎么看怎么不得劲儿。
最让我在意的是放在八角塔楼窗边的老式留声机。黑色的机身,造型复古,喇叭口擦得锃亮,看起来保养得很好,不像是放了很多年的老物件。留声机的旁边放着几张黑胶唱片,全是《夜来香》这类二三十年代的老歌。我手痒拿张搁唱盘上,转开关没反应,估摸着是坏了,或是得上弦,我对这老古董一窍不通,只好作罢。
收拾完行李,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我决定出去在鼓浪屿上逛逛。
鼓浪屿的街道很安静,没有汽车的喧嚣,只有游客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叫卖声。沿途有各式各样的老别墅,每一栋都有自己的特色。有的挂着 “私人住宅” 的牌,有的改成咖啡馆,门口摆着鲜花特文艺。我踩着石板路逛了几家小店,买了点特产,又在海边吹了会儿风看船,才慢悠悠往酒店挪。
回到林氏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六点多了。走廊里的暖黄色灯光,显得有些昏暗,给这座老建筑增添了几分神秘。
我进了302房,发现房间里的光线比下午暗了不少。打开房间里的灯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总算把那点昏暗驱散了些。
我坐在藤椅上,拿出带来的书,打算看一会儿。可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传来几声鸟叫,接着是一阵风吹过树叶的声音。突然,我听到一阵轻微的“沙沙”声,像是有人在翻动纸张。
愣了一下,我抬头扫了圈房间,房间里确实只有我一个人,关得严严实实,窗缝都贴得紧,根本不可能是风吹的。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摇了摇头,继续看书。
可没过几分钟,那 “沙沙” 声又响了,比刚才更清晰,更有规律,一下一下的,像是有人蹲在地上用指甲轻轻刮着木地板,声就像在屏风后面。
可没过几分钟,那“沙沙”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比刚才更清晰了,像是从屏风后面传来的。
我的心跳瞬间提速,放下书,起身时我感觉自己腿肚子有点发紧。一步步挪到屏风前,屏风格子间的缝隙透着卧室里的昏光,隐约能看到衣柜的轮廓。我深吸一口气,攥紧拳头,猛地拉开屏风。
什么都没有。
卧室里空荡荡的,只有那张床安安静静的摆在中间,墙角的衣柜门依旧虚掩着,露出一条黑漆漆的缝。
我盯着那道缝看了几秒,咽了口唾沫,还是走了过去。手搭在柜门把手上时,指尖有点发凉,我犹豫了半秒,咬咬牙猛地拉开柜门。
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呛得我后退半步。衣柜里空空如也,隔板上只有一层薄灰,连件衣服的影子都没有。我松了口气,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心想老房子就是这样,一百多年的木头了,热胀冷缩发出点奇怪的声响也正常,我还是别自己吓自己了。
关柜门的时候,门扇在门框上,发出 “咔哒” 一声轻响。就在这声响落下的瞬间,我眼角的余光瞥见那台留声机的唱盘,好像轻轻转了一下。
我心里一咯噔,猛地转头看去。
留声机还是老样子,唱盘没有转动,喇叭口也没有变化,刚才的唱片转动好像是我的错觉。
“肯定是太累了,眼花了。” 我自言自语,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点。
我走到床边坐下,掏出手机刷视频,想转移下注意力。可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半天,一个字都没看进去,总惦记着那 “沙沙” 声,还有留声机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