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号中断的瞬间，陈御风的手指已在主控台划出三道指令轨迹。量子账本封存完成，但数据流末端的空白区域像一道未愈合的伤口。他调出飞行王朝系统的底层协议界面，启动“残影协议”——一种专为高危签到点设计的边缘缓存恢复功能。
三颗低轨卫星的缓存区被同时激活。0.8秒的数据碎片从不同轨道回传，在系统中拼接成一段完整的指令序列。屏幕中央浮现十六进制代码流，目标端口指向军情六处内部通信频段，加密标识与2008年航发事故日志完全一致。
这不是普通的攻击节点，是情报中枢的延伸触角。
他转向右侧监控面板，沈昭华正将钢笔重新别入西装口袋。她抬眼，两人视线交汇不到半秒，指令已同步至她的终端。国际司法协作通道开启，证据包封装完毕，推送对象锁定英国反恐特勤队（ctSFo）。非致命强电磁脉冲破门方案获得授权，执行时间标记为t+90秒。
伦敦地下机房内，温度传感器显示柜体表面升至67c。火焰从主服务器底部蔓延，吞噬了纸质备份文件的一角。热成像画面中，一名技术人员试图拔除所有硬盘，动作急促却有序，显然受过专业训练。
破门行动开始。
高频电磁脉冲穿透墙体，局部电网瘫痪。红外摄像头记录下特战队员突入的全过程：烟雾尚未散尽，三人小组已扑向燃烧的机柜。一人用绝缘灭火胶覆盖火源，另两人展开金属探针，插入服务器主板预留接口。
火势被压制，但核心存储模块已有物理损毁迹象。抢修人员启用便携式冷却装置，强行维持电路活性。十分钟后，初步扫描结果显示：主硬盘损毁率达73%，但部分扇区仍可读取。
陈御风切换至取证频道。画面中，一名队员从焦黑文件堆边缘抽出半卷残页。纸张碳化严重，但右上角的公司LoGo清晰可辨——沈氏集团。下方红笔标注“2004年度财报附件”，其中一行字迹尚未完全焚毁：“空难赔偿金转移路径：cayman trust-London branch”。
资金流向图谱自动加载。陈御风调出二十年间五起重大航空事故的时间轴，与离岸账户的资金流动进行叠加比对。每一笔赔偿金转移后的三个月内，均有关键技术项目遭遇外部干预或研发中断。相关系数高达0.91。
这不是巧合，是周期性清洗。
他调出另一组数据：该银行地下室自2005年起租用单位为空壳公司，注册法人信息多次变更，但电力负载始终高于同层均值38%以上。近五年内，每月有固定时段出现异常数据上传峰值，时间集中在深夜23:47至00:13之间。
这些传输从未进入公共网络，而是通过地下光缆直连某海外节点。路径隐蔽，频率稳定，如同心跳。
现场搜查仍在继续。一名队员在主控台下方发现暗格，内部藏有一枚金属戒指。镜头拉近，蛇形尾戒的细节显现，内圈刻有微型编号“E6-441”。数据库交叉比对结果弹出：该编号对应军情六处高级情报员注册码，权限等级S-3，最后一次激活时间为七十二小时前。
叶婉晴的身份彻底暴露。
陈御风没有立即下达追捕指令。他调出赵天翔过往行动轨迹，结合此次撤离路线分析，对方并未使用预设逃生通道，而是选择穿过地下排水系统离开。这种路径非常规，意味着其背后另有接应力量。
沈昭华此时接入资本模型推演模块。她输入赔偿金规模、技术泄露概率、市场做空节奏等参数，运行模拟程序。三分钟后，结论生成：每一轮资金转移后，境外资本对华夏航空产业链的控制力提升12%-15%，且存在明显协同操作特征。
“这不是单一事件。”她说，“是一个持续二十年的系统性布局。”
陈御风点头。他将所有证据链打包，上传至飞行王朝系统的最高安全层级。系统界面忽然闪烁，一条新提示浮现：
【检测到S级谍报网络活动痕迹】
【是否启动“空中帝国协议”？】
【警告：激活后将自动接管全球联盟企业生产加密权限，可能引发国际监管响应】
他盯着那行字，拇指悬停于确认键上方。
“空中帝国协议”是系统隐藏任务链的终极权限之一，需完成七项关键科技转化、三次国际技术危机应对、一次国家级航空主权保卫战方可解锁。一旦启动，所有接入联盟的企业生产数据将被强制加密，并由系统指定唯一解密密钥持有者——即陈御风本人。
这意味着绝对控制权，也意味着成为众矢之的。
他没有立刻回应系统提示。而是调出沈昭华刚刚提交的推演报告，再次核对时间节点。2004年赔偿金转移，2005年首台国产涡扇原型机测试失败；2008年第二笔资金出境，2009年航材供应链突发断供；2012年第三次转账，2013年某重点实验室遭遇网络攻击……
每一次，都在关键突破前夜。
他调出当前全球金融市场状态。因做空账户被冻结，沈氏系股票短暂停牌，多家关联企业股价波动剧烈。部分境外基金已开始抛售航空板块资产，市场流动性骤降。
若此刻启动“空中帝国协议”，等于向全世界宣告华夏航空体系进入战时状态。支持者会集结，反对者也将联合反制。
沈昭华走到他身边，声音平稳：“我们已经有足够证据证明他们存在，但还不足以确定整个网络的边界。”
他明白她的意思。贸然升级，可能打草惊蛇。真正的核心节点或许仍未暴露。
他收回手指，在系统界面输入新指令：
【标记为观察态】
【启动长期行为建模】
【关联所有S-3级以上情报员活动记录】
系统接受指令，提示框消失。但底层进程仍在运行，开始自动抓取全球范围内与军情六处相关的公开人事变动、外交签证申请、跨境资金流动等信息。
伦敦现场，特战队员已完成证据移交。燃烧的服务器残骸、半焦财务文件、蛇形尾戒均被装入防磁证物箱，送往英方国安部门。赵天翔的身影未再出现，监控录像显示他在电力中断后三十秒内撤离，乘坐一辆无牌照商务车驶离城区。
陈御风调出城市交通监控网络，追踪车辆去向。它在三个路口后进入地下隧道，信号丢失。最后一次捕捉到的画面中，副驾驶座上有一只手伸出车窗，指尖夹着一枚银质U盘。
U盘表面，隐约可见鹰隼图腾。
他将该帧图像放大，锁定U盘序列号区域。腐蚀痕迹遮盖了大部分编码，但最后一个字符清晰可辨：7。
这个编号格式，与赵天翔此前使用的U盘一致。但序列号末位通常为随机生成，连续两枚以7结尾的概率低于0.8%。
除非，这是故意留下的标记。
他调出历史数据库，搜索所有涉及“7”结尾U盘的情报事件。结果返回三条：2006年某航发研究所资料外泄案、2010年某试飞员叛逃事件、2015年某无人机控制系统被植入后门案。
三起案件均未侦破，结案报告标注“线索中断”。
陈御风将四组序列号并列排列，提取共同特征。发现它们的前六位均为“AFR-tEK”，这是军情六处外勤设备的标准出厂编码。
而这类U盘的发放记录显示，过去十五年中，仅有两名特工领取过四次以上同型号设备。一个是赵天翔，另一个代号“渡鸦”，真实身份至今未明。
他将“渡鸦”设为最高优先级追踪目标，同时更新全球协查名单。叶婉晴的名字已被列入，赵天翔紧随其后。
指挥中心灯光微闪。主屏幕左侧，伦敦银行地下室的平面图仍在缓慢旋转。一个红点停留在排水通道出口位置，那是赵天翔最后消失的地方。
陈御风的手指轻轻敲击台面，节奏稳定。沈昭华站在一旁，目光落在系统界面上那个已关闭的提示框。
下一秒，新的警报弹出。
来自新加坡金融监管局：一笔总额达八亿新元的资金正在尝试转移至南美空壳公司，付款方账户名为“pacific Skyline holdings”，而受益人开户行正是开曼信托伦敦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