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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夜火熄了又明,明了又熄。

露水一层层挂上旌杆,直到天际泛起第一缕灰白。中军的小院静得出奇,只剩庙钟的回声,从城里沉稳地滚来,像在为某件将发生的事提前敲三声。

第三声刚落,门闩里“咔”的一响。

门开,并不急。先是一线清凉溢出,像有人将一缕山泉从密室引至人间;随后是一袭青衫。那人负手而出,步子极轻,落地却稳。青衫如水,眉目如画,瘦削还在,却不复病色。仿佛一夜之间,所有旧年的风寒、郁结、药味,都被一把看不见的火铲过、洗过、烤过,褪成了干净的骨与血。那些守候了一整夜的人——曹操、夏侯惇,还有影中静立的“鸩”——在同一瞬间屏住了呼吸。

他们曾见过郭嘉最糟的样子。咳声压在袖里,热茶抵在唇边,话一出口,便夹着药渣的苦。但如今,他站在晨风里,目光澄澈到似乎能照见人心最深处的一粒尘。曹操握着手里的玉玦,指节轻轻一紧,似乎怕那玉也经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锋芒。

“军师。”夏侯惇一步上前,习惯性地要伸手去扶,手伸到半途停住。他不是怕被拒,而是那股无形的气势,像潮水轻轻贴上小腿,又退去,让人打心眼里想要站得更直一些,不敢轻易触犯。

郭嘉从容作揖,声音不高:“主公。”这两个字落地,像一根钉稳稳钉进梁上。只是两个寻常字,他却说出了风骨。

院门外,曙色渐亮。昨夜聚拢的乌云向远处退去,屋檐的水滴挨个从瓦缝滑落,在青石板上留下细小而整齐的水印。鸩立在偏屋的阴影里,还未从那一瞬的恍惚里回神。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昨夜门内是什么——是雷与火,是压塌屋脊的海,是一种足以把凡躯拆成尘的力量,又在下一刻,耐心地将它一片片捡起,重铸为刀。此刻的郭嘉,像一柄刚淬火出炉的刀,冷,亮,稳,不言而自有锋。

“嘉。”曹操终于开口,极罕见地短促,“可好?”

“好。”郭嘉答得简洁。他抬眼看了一圈院里的布置,目光在门口那面令旗上、在廊下那口半凉的铜壶上,又在夏侯惇肩甲上停了停,像是确认一幅棋局的起手点。那眼神并不凌厉,却让夏侯惇的后背本能地挺直。许多年后,他回想这一天,仍会记得自己在晨光里吸进第一口气的感觉——清,不热,不冷,有薄荷一般的甘甜,是一种“活”的味道。那也是郭嘉此刻的感觉,他从骨头里呼出的一口气,终于不是药香,而是风。

昨夜之末,他睁眼时,在内心最深处,确曾看见一线细细的星光在流动,像极远处的银河在胸臆里摆渡。他便知道,纠缠自己两世的“早夭”之命,已被静静改写。他没说,心里却把那盏灯收好,收在刀鞘旁边最稳的那一格里。

曹操眯了眯眼,忽地笑起来。那笑不是礼数,也不是松气,而是惺惺相惜:“好,好极。”他转头对夏侯惇道,“你可还记得,颍川的冬夜,你我抬着他进营,火盆烤不热,药汤也压不住那股寒。”

夏侯惇闷声道:“记得。”说完,竟有些不好意思。堂堂虎将,在清晨说起过往的窘迫,语气像个被裁缝训了衣领上的线头的男子。

“主公与文远诸军,昨夜巡至城西?”郭嘉问。

曹操点头:“桥落,旌升,问名,三事既定;粥棚开在东门,诸官轮值。只是……”他说到这里,顿住半息,似在斟酌,“只是人心虽稳,诸将心里,总还是难免有一丝讶然。”讶然,的确。谁能一夜翻山?谁能把病痛当作旧衣,黎明便换作玄锦?

“那便让他们看。”郭嘉淡淡道。

“看什么?”夏侯惇问。

“看人。”郭嘉笑了笑,“看一个人回来。”

“回来?”夏侯惇皱眉,“你昨日也未曾离去。”

“离去的不是脚步。”郭嘉道,“是气,是命,是心。”他说到“心”字,指尖轻轻叩了一下桌沿,“我从那里回来。”

一阵风恰在此时从院外穿过。帷幕拉起又落下,光线一寸寸把院中照亮。曹操忽然意识到,自己在下意识地压低声音,像是在庙中与神像说话。他不喜这种感觉。曹孟德敬天,却更敬人。于是他将嗓音提高,带起几分平日里习惯的豪气:“军师,兖州既定,后路当稳。你这一归来,正好——”

“正好把‘稳’做成‘固’。”郭嘉接过话头,目光越过他,看向院门外的天空,“再把‘固’做成‘金汤’。”说罢,他向曹操一揖,神色不再疏淡,反而在一瞬间有了热烈的锋芒,“主公,幸不辱命。兖州,从此固若金汤。嘉的这条命,也暂且……能为主公再多谋划几年了。”

曹操本是准备好的,仍被这句话击中。他笑了,笑声里有松,有喜,也有一种来自心底的快意,就像多年筹谋的一枚棋子,终于落在了该落的那个星位。夏侯惇“嘿”的一声,抬手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胸甲,铁片相击,发出脆亮的响。他直来直去,忍不住向前跨了一步:“军师,可曾还有不适?若有人不信你,说你昨夜动了邪术,我替你打一顿嘴。”

郭嘉摇头:“不必。拳头能替人止一时的口,不解心里的疑。要解,只能用‘事’。”

“何事?”

“先安军心,再安人心,最后安你们的心。”郭嘉说,“军心,可由今日午时点名,功罚分明;人心,可由今日酉时开讲,告诸军、诸吏、诸市井,何为秤何为刀;至于你们……”他的目光从夏侯惇移回曹操,“看过,便安。”

他们不知“看过”的是什么,正欲再问,一阵更足的晨风自院口卷入。旌杆上的令旗呼的一摆,旗杆被风打得斜斜一晃,旗影落在青石上,拖出长长一片黑。

那旗下便是昨夜换的钢质旗座,沉得很。却不知为何,风又起时,旗座的扣栓“叮”的一声松动,旗杆朝外一折,竟有倒的势头。门外侍立的亲兵齐声惊呼,脚步才要上前,一条影子先一步掠出,快如鹰隼。

那影子是鸩。

她出手一贯无声,无影,此刻也只是身体一倾,衣摆已扫至令旗之前。她并不打算用力去接——那是惯性;若硬接,旗杆必折,旗面必裂。她要做的是拂那旗杆一拂,让它的“势”顺着她的掌心改道。但她的手才抬至半空,忽然顿住。

一股细若游丝的力量,从她身侧掠过,贴着她的指尖像风,又像丝绸被轻轻扯动的声音。令旗本该倒地的瞬间,旗杆姿态怪异地滞了一滞,随即像被看不见的手轻轻托起,向上一抬,稳稳插回旗座,扣栓自动一合,“咔”的一声,端正如初。整个院子,针落可闻。

所有人都在看郭嘉。

他仍负着手,肩背不动,眼里有笑,却不是炫耀的笑,而是一种“事情理当如此”的安然。他只是稍稍抬了抬指背,像是在拨一粒灰。那指背干净,指节分明,骨线像刀挑出来的。他的袖口并未鼓起,衣角亦未飘动。若说有风,那风只在每一个人的心里起。

夏侯惇张了张口,结结巴巴:“军……军师……你,是人是仙?”他这一问出口,自己先红了脸,像个被自己吓了一跳的汉子。

郭嘉笑了,摇头:“人。”他顿了顿,补了一字,“但要做个能护住人的‘人’。”

曹操缓缓吐出一口气,抬手将玉玦放回袖中。他知道,军中很快会有人把今日之事当故事去讲。说得天花乱坠也好,说得神乎其神也好。他并不在乎。曹孟德最看重的是用,且最善于用。他看着郭嘉,道:“午时点名,酉时开讲,都依你。再之后呢?”

“之后,回帐。”郭嘉道,“我有一卷账,要对。”

“账?”

“命账。”郭嘉瞥了一眼天边的光,“欠了许多年的账,该一条条查清。”

曹操点头,没再追问。他知郭嘉说“账”,不必是铜钱,不必是粮秣,也许是某些更难称量的东西:河与渠,旱与涝,谣与信,爱与怨,生与死。他从不问郭嘉如何做到,问的只是何时能用。现在,答案已经摆在眼前——就在这清晨的一面令旗之下。

人群散去之前,鸩挪到了郭嘉近处。她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去,像是怕自己的目光不经意间冒犯了某种规矩。她许多年都不会承认,自己也会在一个人的面前有这种心虚。她只对自己说:那不是心虚,是敬。她从怀里掏出一只袖箭,轻轻放在廊下的案上:“这箭昨夜在门缝里跳了一夜,今晨才静。”她说,“既安,便好。”

郭嘉看了看那只箭,眼神里掠过一丝悲悯。他知道“鸩”在说的是什么——不是门缝里的风,不是箭簇上的寒光,而是昨夜在门内翻涌的雷火。那雷火里,曾响过某个男人的嘶吼,也曾有某种巨兽在血里翻身。都已过去。他轻声道:“去睡吧。”

鸩点头,转身没入阴影。

院中只剩主与军师,彼此并肩,向门外走。两人都不急。走过旗座时,郭嘉停了半步,指尖在旗座上虚虚一按。无人看清,他轻轻在心里给自己下了一道禁令——不许沉湎,不许滥用,不许以刀为心。他知道,这把刀能切纸,也能切人;能割肉,也能割心;能护人,也能毁人。要做的,只是让它永远在鞘里,比在手里更有分量。

出了院门,军士分列两行,盔甲上凝着晨露。有人低声道:“军师回来啦。”又有人“嘘”了一声,像怕惊走了什么。他们其实不知自己怕什么。怕的是“病”的影子还会回来,还是怕这个人远去某个他们看不见的地方。郭嘉目不斜视,走至台阶前,忽然停了停。他转身看着曹操:“今晨,有三件小事要做。”

“一说。”

“其一,撤昨夜多余的甲胄。许多人靠甲胆壮,胆要收回来。其二,开仓粥谷三日,第四日转为半工半赈。其三,”他看向城中庙门的方向,淡淡道,“请鼓手于巳时在城东敲三通,不许多一通,也不许少。这三通之后,军中言路开半日。谁有怨,谁有问,来。言止于鼓下。”

曹操听完,笑着点头。他心里盘算盘得飞快,但面上只是简简单单一个“好”字。两人再走几步,夏侯惇追上来,压低声音:“军师,你真不累?”

郭嘉摇头:“不累。”他说的是真心话。身体明明刚从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却前所未有的轻。每一步落地,都像踩在新铺的石板上,坚实,平,稳。他还想起了昨夜睁眼的一瞬,那一点星光,像在告知:前路不再只靠赌赢,而可以靠计赢。

他们行至中军大帐。守帐亲兵掀帘。帐内陈设仍旧,案上地图摊着,几处重城用朱笔圈出,旁注数行字。郭嘉走近,指尖在图上轻轻一按,按在兖州一隅的水道口:“午时之后,将此处预备的民夫调二十,修堤两线。再拨三百兵,护着堤。修堤之名,安人心之实。”

“好。”曹操应下。忽然想起一事,又笑问,“军师,你还未曾用膳。”

“茶便可。”郭嘉道。他端起案边一盏冷茶,送到唇边,尝了一口,便放下。茶里只有淡淡的一点草木气,没有昨夜那口药的苦。他抬眼看曹操。曹操已看懂他的意思,不再问。那一瞬间,两人无声地握了一手,并非真的握,只是心里握,握住一截共同的“稳”。

“午时点名前,我先入一刻静。”郭嘉道,“不为别的,只为把这手收得再稳一点。”

“可。”曹操退半步,作势相送。

郭嘉也退半步,向他一揖。两人目光轻轻一碰,像刀背轻磕刀背,声音极轻,却能让人想起千军万马的铁。

他回身,入帐。

门帘落下,一线晨光被截在外面。帐内静极。郭嘉坐在榻前,双膝并拢,手掌覆于膝上。他合上眼,呼吸一出一入,像在石上拓印一条河。他耳边隐约又起庙钟的余音。他知道,城里的人已开始按字写名,孩子的手在白榜前笨拙却认真地落下第一笔,粥棚的锅边腾起第一回热气,桥上的第一根绳被人拉直,旌上的第一滴露滑下旗角。他也知道,外面有人正对着门口的令旗发呆,心里暗暗想着:这世上,果真有“人”能把一面将倒之旗,轻轻托起。

他笑了笑。并非为了那一幕小小的神迹,而是为了“回来”这两个字。

——他回来了,不是作为一个被药与命追着的人,而是作为一个能与命握手言和的人。他仍是“人”,但这一次,他可以用人的方式,护住更多的人。

门外,鼓在远处敲起第一通,声音沉而不急,像一条河在城下走。鼓声之后,将至的,是午时点名与酉时开讲。再之后,是夜。夜里,他会再去照看那盏灯——不是为了夸耀,而是为了把刀放回鞘,确认它仍然听话。

他睁开眼。眼底有光,极细,极深,很快便藏了起来。

这一天,兖州的风,清。人心,也清。

而鬼才归位,便从这一刻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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