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朝的十月初,京城已飘起零星冷雨,青娘染布庄内却依旧暖意融融。沈行舟正对着账本核算上月营收,嘴角噙着笑意——自从博览会后,京城分店的营收较之前翻了三倍,各地合作点的订单更是源源不断。就在这时,伙计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东家,沈掌柜,温大夫,瑞锦祥的王掌柜带着一群人在门口闹事,说咱们的布料是‘伪天然’,还说要让百姓们看清咱们的真面目!”
青娘、沈行舟和温景然对视一眼,心中了然。瑞锦祥是京城百年老牌染布庄,自青娘染布庄崛起后,其高端客户流失大半,之前就多次暗中散布谣言,只是未曾这般明目张胆。三人立刻起身前往门口,果然见瑞锦祥的王掌柜站在台阶下,身边跟着几个手持布样的伙计,围着一群百姓滔滔不绝。
“大家看清楚了!”王掌柜举起一块色泽暗淡的红色布料,声音洪亮,“这就是青娘染布庄所谓的‘天然染布’,我家伙计买回去才穿了三天就褪色,还不如我家普通染料染的不耐用!他们就是借着‘御用’的名头骗人,把化学染料掺在药材里,糊弄朝廷和百姓!”
围观百姓顿时议论纷纷,有人拿着刚买的青娘染布料子面露犹豫,还有人对着铺内的牌匾指指点点。“不会真的是假的吧?我还打算给女儿做嫁妆呢!”“之前说天然无害,要是掺了化学染料可就坑人了!”
沈行舟上前一步,神色平静地说道:“王掌柜,说话要有证据。你手里这匹布,如何证明是我们青娘染布庄的产品?我们的每一匹布料都有专属编号和防伪印记,你这布上可有?”
王掌柜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强装镇定:“编号有什么用?你们想改就改!我不管什么印记,这布就是从你们铺里买的!若是你们的布料真没问题,敢不敢当场比试?咱们各取一匹布,泡水、暴晒,看谁的布料色泽持久、无异味!”
这正是青娘三人所料。温景然上前一步,朗声道:“比就比!但要立字据为证。若是我们的布料胜出,你需当众向我们赔礼道歉,还需在京城各大街口张贴告示,澄清谣言;若是我们输了,我们自愿关闭京城分店,永不踏入京城染布行业!”
王掌柜没想到他们如此爽快,心中暗喜,以为胜券在握,立刻让人取来笔墨纸砚,双方签字画押。围观百姓见状愈发兴奋,纷纷跟着前往旁边的空地,不少其他染布庄的掌柜也闻讯赶来,想看看这场“新旧对决”的结果。
比试很快开始。青娘取来一匹带有编号的苏木红布料,王掌柜则选了瑞锦祥最好的红色布料。两人同时将布料浸入清水盆中,片刻后,瑞锦祥的布料盆中泛起淡红色水纹,而青娘染布庄的盆中清水依旧清澈。
“大家看!”温景然指着两个水盆,“天然染料染色牢固,经多次漂洗仍不易褪色;化学染料附着性差,遇水便会掉色。孰真孰假,一目了然!”
围观百姓发出一阵惊叹,王掌柜却不服气:“不过是泡水!说不定暴晒后你们的布就坏了!”
众人又将两块布料挂在竹竿上暴晒。秋日的阳光虽不炽烈,却也足够考验布料。两个时辰后,青娘染布庄的布料色泽依旧鲜亮,摸起来质感如初;而瑞锦祥的布料色泽暗淡了不少,边缘甚至出现轻微起毛。
更绝的是,温景然取来打火机,分别点燃两块布料的边角。青娘染布庄的布料燃烧时散发着草木灰烬的气味,灰烬呈灰白色;瑞锦祥的布料则冒出黑烟,散发着刺鼻异味,灰烬结块发黑。“天然布料燃烧无异味,灰烬松散;化学染料染的布燃烧时会释放杂质气味,灰烬硬结。”温景然声音清晰,“王掌柜,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王掌柜脸色惨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位身穿绸缎的夫人,正是之前在青娘染布庄定制嫁妆的尚书府刘夫人。“我可以作证,青娘染布庄的布料绝非伪品。”刘夫人拿出一块绣着龙凤纹的布料,“这是我上月定制的嫁妆布,经水泡、日晒多次,依旧色泽鲜亮,无任何异味。瑞锦祥的布料我家也买过,确实不如这里的耐用。”
紧接着,几位之前购买过青娘染布庄产品的百姓也纷纷上前作证,拿出自家的布料展示。王掌柜带来的伙计见势不妙,悄悄溜走了几个,剩下的也低着头不敢说话。
沈行舟拿出之前的字据,对着众人说道:“王掌柜,按约定,你需当众赔礼道歉,并张贴告示澄清谣言。”
王掌柜走投无路,只得当众向青娘三人作揖:“是我一时糊涂,嫉妒青娘染布庄生意红火,故意买了劣质仿品来闹事,我在这里向你们赔罪,也向各位百姓道歉!”说罢,便灰溜溜地带着剩下的人离开了。
围观百姓见状,彻底打消了疑虑,纷纷涌进青娘染布庄下单。“给我来两匹红色布料,给我女儿做嫁衣!”“我要那个茶布礼盒,下个月给母亲做寿礼!”铺内瞬间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事后,三人坐在议事厅内,沈行舟有些后怕地说:“多亏咱们早有准备,要是真被他糊弄过去,咱们的名声可就全毁了。这瑞锦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咱们得防着他再耍其他手段。”
温景然点头道:“我看他此次闹事,背后说不定有其他老牌染布庄撑腰。咱们得尽快完善防伪体系,除了编号,再在布料边角绣上微小的‘青’字印记,让仿品无处遁形。另外,我会把今日的比试方法整理成册,发给各地合作点,让他们也能应对类似的质疑。”
青娘沉思片刻,说道:“光防着还不够。瑞锦祥能立足百年,定有其根基,与其和他们针锋相对,不如想办法化解矛盾。他们的短板是天然染布工艺,咱们可以主动提出合作,让他们使用咱们的染料药材和工艺标准,咱们从中收取原料和技术费用。这样既能减少一个对手,又能扩大天然染布的普及范围。”
沈行舟和温景然眼前一亮,纷纷称赞这主意高明。第二日,沈行舟便带着合作方案前往瑞锦祥。王掌柜正为昨日的事懊悔不已,又担心青娘染布庄追究责任,见沈行舟主动上门,还提出合作,顿时喜出望外,当即答应下来。
很快,青娘染布庄与瑞锦祥达成合作。温景然派了两名核心工匠驻瑞锦祥指导工艺,沂州分号则定期为其供应染料药材;瑞锦祥则按约定支付费用,并在其铺内悬挂“青娘染布庄合作商户”的牌匾,推广天然染布产品。
消息传开后,京城另外几家老牌染布庄也纷纷主动找上门,希望能与青娘染布庄合作。青娘三人趁机制定了统一的合作标准:所有合作商户需使用指定染料药材,遵循天然染布工艺规范,接受定期品质查验,达标者才能获得合作资质。
短短一个月内,京城就有十余家染布庄加入合作阵营,天然染布的理念在京城染布行业彻底扎根。各地合作点听闻后,也纷纷效仿,与当地老牌染布庄合作,扩大销售网络。
这日,内务府李公公再次来到青娘染布庄,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青娘东家,皇上听闻你们化解了与老牌染布庄的矛盾,还带动全行业推广天然染布,十分赞赏。特命我来传旨,授予你们‘大乾染布行业督管’的身份,负责规范全国天然染布市场,各地官府需全力配合!”
青娘三人跪地接旨,心中充满了成就感。从应对瑞锦祥的发难,到化敌为友带动全行业变革,他们用智慧化解了危机,更将天然染布的理念推向了新的高度。
夕阳透过窗棂洒进议事厅,桌上的合作账本和工艺规范册整齐排列。沈行舟笑着说:“现在全国的染布行业都在跟着咱们走,咱们的理念总算真正落地了!”
温景然拿起新研发的染料配方:“我最近用野菊花和艾草研发出了浅绿色染料,成本更低,色泽也好看,正好推广给各地合作商户。”
青娘望着窗外繁华的街市,眼神坚定:“这只是开始。咱们还要继续完善工艺,拓展海外市场,让大乾的天然染布,走出国门,享誉天下!”
瑞锦祥的发难本是一场危机,却成了青娘染布庄整合行业资源的契机。他们用包容的心态化敌为友,用规范的标准引领行业,这正是青娘商业智慧的核心——不仅要自身强大,更要带动行业共同发展,唯有如此,才能真正立足长远,成就不朽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