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战北这话,如同一道惊雷在银桃耳边炸开。
银桃哪怕平时再泼辣,那也是个小姑娘。
之前被她妈知道这事儿时,就有些提心吊胆。
没想到如今面前这个不熟的男人,竟然也知道了?万一他拿这事儿威胁她做什么欺负她姐的事……
银桃变了脸色。
她就算是去坐牢,也不可能如他的意的。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银桃尝试着装傻。
周战北叹了口气,好心提点:“昨天晚上她来找你,我看见了。你以后,最起码这段时间不要和她再有接触了。别让人怀疑上你。”
看着小姑娘虽然努力做出稳住的模样,脸上却还是有惊惶之色,周战北摸了摸鼻尖,有些心软。
他是不是不该告诉他?
但他又怕她不知天高地厚,到时候惹了人怀疑。
刘哥不就怀疑上了?
昨日王寡妇出派出所前,刘哥就托他跟着她,想看看她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人。
刘哥说一切太过巧合了。
他当时没在意,怎么也没想到,王寡妇最后竟然来找这小丫头。
而且听两人的对话,这一切竟然是她们两人谋划的。
他当时差点惊掉了下巴。
要是别人,他准直接告诉刘哥了。
可这是银花姐的妹子,银花姐可是严哥嘱托着要他照看的人。再说,这种事儿,换成了谁,也咽不下这口气。
要是他,不弄死姓汪的都不甘心。
当然了,这小丫头也是心狠手辣的,直接给人去了势……但,其实也挺爽……
他回头就直接将这事儿瞒下了。
但是又怕她没个轻重,想了一晚上,还是决定来给她提个醒。别傻傻地再被人盯上了。
下了班就找了借口匆匆往这边赶,没想到正让他赶上了一出好戏。
银桃反应过来,知道周战北说的是好话。
虽然不知道他是为会帮她,但这份情她得领。
她抿了抿唇,轻声说了句“谢谢”。
那一脸心甘情愿道谢的样子,倒是看得周战北觉得超顺眼。
他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你姐什么时候再去卫生院做检查?”
银桃又警惕起来,后退一步,看向周战北:“你要干嘛?”
“没,随口问问。”周战北单手插进裤兜里。
银桃皱了皱鼻子,想了想,开口道:“应该再过三天。”
之前出院时大夫交代过,受了惊吓,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很稳,让隔几日去检查一回。算着时间差不多是三天后了。
周战北点点头:“走了。”
看着周战北离开的背影,银桃心里有些复杂。
她可算看明白了,这人应该真是对她姐有什么心思。这才会在看到那事儿时,提点她几句。
虽然她觉得她姐哪怕离了婚,也值得好男人。但这不代表,她会因为这件事儿,就对这个周战北另眼相看。
她说了三天后,可没说上午还是下午。
这两日,她得托她同学去打听一下这男人的排班,到时候,避开他就是了。
现在,不管什么男人,都别来沾她姐的边。
让她姐把肚子里的娃娃平平安安生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
林家。
自林淑珍怀孕之事爆出来之后,她大儿子李长河和大儿媳就不怎么搭理她。
这回更是直接在家里摔摔打打。
在钱建军没地儿住,厚着脸皮蹭过来之后,更是直接要将林淑珍和他都撵出去。
之前,李长河其实是知道林淑珍和钱瑞生的事儿的,也是知道钱建军的。
可那时候,林淑珍能从钱瑞生手里哄钱出来贴补他们两口子。
钱建军又不和他们争家产,还要哄着他们。
他们自然是不介意的。
可现在又不同了。
他们的事儿传得满天飞,李长河和媳妇在村子里都抬不起头来。
再加上钱瑞生现在没钱给,钱建军认回来又是要和他争家产的,李长河自然不乐意了。
哦,还有他娘肚子里这个……
这么大年纪了,还生个奸生子。
真的就是,他脸都丢光了,没办法挺起脊背做人了。
偏他让他妈打了胎,和钱家断了,好生过日子,她还不听。
林淑珍也气得不行。
当年婆家不待见她,她实在是待不下去,但是娘家爹妈只疼她弟,她给了钱就给她好脸色,没钱给了就绷着脸。
那几年,日子多难过?
最后她咬着牙,想办法拿钱在离娘家不远处盖了这房子,又一直哄着钱瑞生不停地掏钱,这日子才算是好过些。
没想到,她如今还没老呢,这个混账东西竟然就赶她出屋了,嫌她丢人了!
林淑珍气得和李长河大吵一架:“这房子是我出钱砌的,你有什么脸赶我?不想和我住是吧?好好好,那你们滚!现在就滚!”
林淑珍吼得声嘶力竭。
之前李长河因为嫌林淑珍丢脸,也是带着老婆孩子回爷奶那边住过些日子的。
李家的人对他们分外客气,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李长河觉得那日子也不会比在这边差。
见林淑珍现在为了个奸生子竟然叫他滚,他脸一沉,当即吩咐媳妇收拾东西。
那他还真就走了!不回来了!
让他妈看看,离了他,还有谁会给她养老。
林淑珍眼瞧着李长河大包小包地真的出了门,一时瘫倒在地上,痛哭出声。
她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为了这么个东西一直没再嫁。
瞧这态度,连钱建军都比不上。这以后指着他,她老了还能有好日子过?
林淑珍抚着抽痛的肚子,咬破了唇:不行,她必须和钱瑞生结婚。
不过,在这之前,她得让他拿到那些东西。
正想着,就听外面一阵闹哄哄的声音。林淑珍还以为是李长河又回来了,脸色缓了几分。
她扶着肚子开门一看,竟然是钱家兄弟抬着钱瑞生过来,心里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钱建军快言快语地将之前的事都说了。
林淑珍眼里闪过一丝厌烦,只是在想及自己的目的时,又将这抹厌烦压了下去,吩咐将人抬进来。
反正她已经没脸了,既然人送了过来,那她也没道理不收。正好趁着这几日,哄一哄钱瑞生。
钱瑞生是在钱建军给他灌了一碗药后,半夜才醒过来的。
见真的在林家,林淑珍还一直守着他,他红了眼,拉着林淑珍的手道:“还是你待我真心,钟夏那个贱人,心太狠了。”
林淑珍拭了拭眼角,柔声道:“她心里有气,也是正常。你既然过来了,咱们就好生休养。等好了,再回去。”
“好。淑珍,你真的是太善良了,待我也太好了。你等着,等我回去了就和那贱人离婚。”
林淑珍却压低声音神秘地道:“瑞生哥,先别急着离婚。我最近,听见了一个消息,钟家的那些黄金,是被钟夏拿走了。咱们得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