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建军气得红着眼冲过来就要打银桃。
这回,不用钟老太发话,钱建国和钱建红就挡在了银桃前面:“钱建军,你们干嘛呢?还想打我妹子不成?”
钱建军对两人怒目而视:“大哥,三弟,不管如何,我们还是兄弟。你们这是一点兄弟情都不顾了吗?她刚才怎么骂我的……”
钱建红往后缩了缩。
钱建国却挺了挺胸脯:“你和我不是同一个妈,我不帮着同一个妈的妹子,还帮你打我妹子?我脑子又没进水。”
钱建军气个仰倒。
眼见着钱家兄妹气势汹汹,钟老太又不依不饶,自知讨不到好处,钱建军脸色讪讪地回头:“爸,咱们走,不在这里受窝囊气了。”
钱瑞生眉心皱了皱。
“离婚就离婚!咱们现在就走。”钱瑞生气道。
钟老太心里一喜。
她没想到钱瑞生竟然松了口,这可再好不过。
“好,你等着。我去拿打好的证明。”
前两日,钟老太闲着没事儿,将自己离婚的证明都打好了。
村领导不愿意开的,钟老太也不吵也不闹,就跑到村领导家对着他们的家属就长吁短叹,说领导们包庇这样搞破鞋的,不知道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想法。
一时间,各个领导家里鸡飞狗跳,实在受不了钟老太,最后赶紧给她开了证明让她滚。
反正钱家这出大戏,天下皆知了。他们开了这证明,也寻不着错处。
看热闹的人没想到这两口子竟然真的打算去离婚,一时间目瞪口呆。
这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和,吵吵嚷嚷着就算了,有几个敢真的离婚的?儿女不要婚嫁了?
而且孩子们都这么大了,终于要苦尽甘来了,谁愿意这时候给人腾位置?
一直隐在人群里的王春兰,见钟老太钻进屋,急了,也跟着钻了进去。
她一把拉住了钟老太:“弟妹,你这是犯什么糊涂?咱们现在都多大年纪了?这把年纪去离婚,这不是惹人笑吗?你这要真离了,孩子们怎么办?以后结婚都找不着好对象了。你啊你,可千万别一时冲动。”
钟老太知道大嫂说的是掏心窝子的实话。
她叹了口气:“大嫂,你早就成了这十里八乡的笑柄,在钱瑞生和姓林的破事儿闹得所有人都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没脸了。”
“银花之前那事儿闹的,钱瑞生这个枉做人父的,还怂恿着银花不离婚。还好银花自己想过来了,不然我撕了他的心都有。女儿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他这样,大嫂,我寒心呐……”
王春兰张了张嘴,发现竟然无法反驳。
钟老太继续道:“两个女儿答应跟我走,老大已经结婚了。老二……我的老二还不知道在哪里……”
提起这个,钟老太语声都有些哽咽了。
她别开头,抹了抹眼角:“老三……他不愿意跟我走,我也管不上了。大嫂,我为儿女为这个家,当牛做马几十年。如今闹出了这些事来,我……我真的觉得累了。我想在有生之年,为自己活一回。”
钟老太语气里的疲惫让王春兰心惊。
她发现她自己竟然想劝都寻不着词儿了,一时呆在了原地。
“大嫂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些年,也多亏了大嫂处处让着我,处处照顾我。就算我离婚了,以后咱们可以当成姐妹处,也不影响的。”
王春兰听了这话,老脸一红,瞪了钟夏一眼:“谁要跟你处姐妹啊?哎,我管不了啦。你自己想好。”
说完,别别扭扭的出去了。
钟老太露出个笑容,走进屋快速地翻出了证明,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走吧,你可别临时反悔,做这么没种的事。”钟老太警惕地看向钱瑞生。
钱瑞生没想到钟夏竟然做得这么绝情。
他这伤还没好,她就真的这样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他离婚。
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刚说出口的话,他也不可能将吐到地上的口水舔回去不是?
钱瑞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钟老太往外走。
围观的人不免劝钟老太几句,钟老太油盐不进。
眼见着下不了台,钱瑞生眼珠子转了转,看了身旁的钱建军一眼,悄悄给他使了个眼色。
钱建军愣了愣。
下一瞬,钱瑞生突然扶着脑袋,软绵绵的就往地上倒。
钱建军没反应过来,就见自家爸突然就倒在了他面前,吓得惊呼一声。
钱瑞生头上的伤本来还疼着,也没完全好,本以为这个向来最得他心的儿子能接住他。
没想到关键时刻这么木头木脑的,直接让他倒在了地上。一时又气又急,头也晕了起来。
不过好歹是倒了下去,他看他都晕倒了,就不信钟夏还会不让他进门。
他可舍不得去让淑珍照顾他,毕竟她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娃。
钟老太在此起彼伏的惊呼中反应过来,神色未动。
在钱建红和钱建军打算架着人往屋里去时,她往前横跨了一步,拦在他们跟前:“刚你不是说要带你爸去你妈家吗?走走走。这会儿正好了。”
“钱建红,钱建国,你们要还是我儿子,现在就将你们亲爹送到林家去!”
钱建国下意识听话。
钱建军僵在原地,进退不得。
钱建红眼珠子乱转,不敢与钟老太对视。在钱建国的带领下,脚下意识地就转了个方向。
原本还“昏迷”着的钱瑞生,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脑子一嗡,这回,真的晕过去了。
围观的人没想到事情还有这样的反转。
眼看着钱家父子几人越走越远,议论纷纷。有说钟老太不应该的,也有觉得钟老太做得好大快人心的。
钟老太见事情解决,掉头就进了屋。
银桃笑眯眯的赶人:\"各种婶子大娘,戏也看完了,咱也没收你们票钱。赶紧散了回家做饭吧……\"
人群就闹哄哄地散了。
银桃看着面前这个突兀地留在原地的男人,变了脸色:“你怎么在这里?”
周战北看了半天的戏,嘻嘻一笑:“我路过,路过。”
银桃可还记得这个对她姐“不怀好意”的男人。
她警惕地看向他:“那就赶紧走!”
见周战北不走也不答话,银桃更警惕了:“你不会来找我姐的吧?我告诉你,你可别打我姐的主意……”
“我来找你的。”周战北赶紧打断她的话。
要是让严哥听见了,他的腿都别想要了。
银桃有点懵。
周战北上前一步,突然压低了声音:“你和王寡妇的事儿,我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