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者高喊:“官府办差,搜查叛军余孽!所有人,立刻离开!”
陈平安心头一跳,不会这么巧吧?
这是被跟踪了,而且大概猜到了他的意图。否则,你搜捕叛军余孽,不让这些人离开才对呀。都走了,你搜查个毛线啊?
这可坏了!
要是幕后者挖地三尺,那就什么都保不住了。
陈平安正要孤注一掷,剁碎地砖,挖出下面的东西。
就在这时,一个庙祝走过他的身边。
一句话传进陈平安的耳朵里:“海上仙!”
与此同时,一件东西塞进他的手里。
庙祝急匆匆离去,可是此人刚要跨过门槛,突然栽倒在地,侧趴在门槛上。
周围人惊呼,却都迅速逃离。
陈平安路过此人身边时,看见,此人嘴角流出黑血。
嘴角还有一颗大黑痣!
中毒?
或者,服毒自尽?
陈平安一时间有点懵逼,啥意思?
海上仙又是啥玩意儿?
但显然对方认识自己。
他缩在袖子里的手还抓着那个东西,好像一个荷包,里面硬邦邦的。
陈平安也不敢现在就查看,随着人流离开土地庙。
国公府密室内。
陈国公选择在这里揭开谜底。
感觉书房也不可靠。
荷包已经被打开。
两块温润如玉的玉佩静静躺在红绸上,龙形雕刻栩栩如生,与皇帝的那两块,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龙眼处多了一丝血红。
“这应该才是双龙玉佩的真品。”陈既白声音发颤。
陈平安却在检查荷包。
荷包是普普通通的褐色布料,上面却密密麻麻绣着几十朵各色花卉。
绣线很高级,金色的都是金丝。
花卉虽好看,但太多了,太乱了,反而就不好看了。
无奸不商,又怎可能浪费高级绣线在一块普通布料上。图案还这么难看?
应该不是商家之物。
忽然,陈平安看着那些花卉,眼睛发亮。
“此人好手段,想必一直在土地庙等待我陈家人。庙里那地下空穴肯定是障眼法。而在这种情况下将此宝给你,看似危险,实则最安全。这叫睁眼瞎。谁也不会想到,你们会在这种情况下交易。他又以自尽来吸引官兵,吸引官兵,助你逃脱。此人大义!”陈既白大赞。
他也惋惜:“就是不知道此人是谁,为何如此!这么多年的等待为了什么?”
陈既白说了半天,没得到孙子的反应。
回头看去,看到大孙子异样,纳闷道:“荷包有什么好看的?”
陈平安没说话。
好半天。
陈平安把荷包递给陈既白:“爷爷,你仔细看这些花朵。像不像一个个字!”
陈既白大吃一惊:“这是字?”
仔细看了起来。
不久,陈既白惊喜:“真是字。九龙非龙,画皮画骨。魏氏江山,源起迷雾!落款是……墨斋主人!”
“和我看到的一样,墨斋主人?周掌柜?”陈平安蹙眉。
陈既白点头:“应该是他。你父亲留下的线索环环相扣。”
陈平安:“庙祝又是何人?他说的的海上仙,何意?”
陈既白突然站起:“去应该是画!看看,你买回来的那些旧画!”
“未必是画,太明显,也许是书中插图!”陈平安说着,已经冲了出去!
库房里,祖孙俩疯狂翻找昨日带回的旧书旧画。
“找到了!”陈既白突然惊呼。
他拿着一本烂大街的《玄武世界起源谱》。
陈平安赶紧看过去。
书中有一幅插画。
“这不是八仙渡海吗?”陈平安知道这个世界有八仙过海的传说。
陈既白:“所以叫海上仙啊!”
“……”陈平安感觉不太靠谱。
这就是他记忆中的八仙渡海。
画面中,八仙各显神通,踏浪渡海。
铁拐李蓬头跛足,身披褐袍,斜倚铁拐,背负的葫芦随波浮沉;
汉钟离袒胸露腹,头扎双髻,手持芭蕉扇轻摇,脚下巨扇如舟;
张果老倒骑毛驴,白须飘飘,手执渔鼓而歌,毛驴蹄下浪花飞溅;
吕洞宾一袭青衫,背负长剑,手挽拂尘,踏浪而行,衣袂翻飞;
何仙姑罗裙飘逸,手托粉荷,足下莲瓣绽开,凌波微步;
蓝采和素衣散漫,挽着满篮仙花,赤足踏浪,笑意盈盈;
韩湘子横吹玉笛,蓝衫飞扬,笛声似引鱼龙相随;
曹国舅官袍玉带,手持笏板,足下波涛自开,威仪端方。
八仙过处,海天之间云霞蒸腾,浪涌风回,鱼跃蛟腾,一派仙家气象。
难道真是海上仙?
忽然,陈既白惊呼:“海市蜃楼!”
指着八仙前方云雾缭绕之地。
陈平安也看到了。
但,傻掉了。
只见那海市蜃楼显现出的景象,居然一座模糊的城市。
隐约可见的是高楼大厦!
那高楼足有百层。
这绝对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