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寂静的冬夜,突如其来的寒风在窗外呼啸而过。
程兰的房间里,洗漱完后的两人紧紧相拥。
喜欢裸睡的某人,即便今夜没有再折腾程兰,但依然还是把程大美人儿给扒了个精光。
肌肤相贴、温热光滑的感觉,即便是什么都不做,也让两人在寒风呼啸的寒夜感到十分的满足幸福。
黑漆漆的厅堂,多尔衮四仰八叉地躺在火炉旁,时不时还会响起一阵呼噜声。
“你会拉二胡?”
徐孝先的怀抱里,程兰惊讶地问道。
胸前的高耸紧紧挤压在徐孝先的胸口,绵软细腻的感觉,足以让人忘掉这个世间的诸多烦恼。
“会一点儿。”
被程兰枕在脑后的手臂,下意识抚摸着程兰雪白光滑的玉背。
“如此说来,你真的成了那明月阁花魁的先生了?”
程兰还是难以置信。
因为这些时日里来,徐孝先给了她太多太多的惊喜跟意外了。
“你也看见了,人家精心准备的拜师礼难道是假的不成?”
“那明玉楼的李青衣是不是也拜你为师了?”
程兰摸着徐孝先下巴的胡渣,有些扎手,但是挺好玩的。
外面寒风继续呼啸而过,时不时吹得糊着两层窗户纸的窗户砰砰作响。
暖和的炕上,徐孝先与程兰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裴南亭拜师一事儿,或者是说着今日赴宴一事儿。
天色比往常好像亮得早了一些,悄悄起床后的程兰,望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徐孝先,随即轻手轻脚的穿衣。
不大会儿的功夫,毫无赘肉的腰间便被一只胳膊环抱住。
“呼啸了一夜的寒风停了呢。”
程兰轻声说道。
“那我再睡一会儿。”
“嗯,睡吧,做好饭了喊你。”
程兰点着头道。
走出房间,带上房门,火炉旁边的多尔衮抬头看了一眼程兰,随即又蜷缩起来打算继续睡。
“跟里面的那头猪一样,就知道睡。”
程兰小声嘟囔着。
随即在打开厅堂门时,还不忘提醒多尔衮:“我开门了啊,你要不要往里挪挪?”
多尔衮没理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程兰撇了撇嘴,随即打开厅堂的一扇门,掀开门帘走出去,瞬间被冻得缩了回来。
“石榴,下雪了。还在下呢现在。”
程兰瞬间又来了精神,对着自己的房间喊道。
里面没有人回应她,就连多尔衮也是一动不动。
庭院里银装素裹,房檐屋顶上也落了一层厚厚的雪花。
就连正房东边的石榴树枝上,此时也是落满了积雪。
有些兴奋的程兰走出厅堂,又好奇的看了看另外一侧的柿子树,而后这才转身走向洗漱间。
随着厨房房顶的烟囱开始升起袅袅青烟,徐孝先也从没了程大妖精的被窝里翻身而起。
雪花满天无声,嘴里呵出白色的雾气,旁边的多尔衮此时也走出了厅堂,轻车熟路的直奔厨房。
徐孝先先是去往马厩看了看胭脂,草料仅剩一小半,徐孝先便给加了一些。
而后又给添水后,这才拿起马厩外的扫把开始扫雪。
随着程兰端着饭菜进了餐厅,徐孝先提着扫把从大门口走了进来。
“今日也没什么事儿,就不去北镇抚司了。”
吃饭时,徐孝先说道。
程兰抬头看了看他没吱声。
过了好一会儿,在两人都吃完,一起收拾厨房时,程兰才开口说道:“对了,昨天那边又过来了。”
“那边?哪边啊?”
徐孝先愣了下,而后恍然道:“你是说程伯父?”
程兰站在一旁,看着徐孝先洗碗。
不知从何时起,两人之间就有了这般默契。
程兰做饭,徐孝先便洗碗。
偶尔徐孝先做一次饭,还是徐孝先洗碗。
所以每次看徐孝先洗碗时,程兰的心情都是出奇的愉悦跟幸福。
相比较于如今徐孝先在外面的人前显贵来,她其实更喜欢此时此刻徐孝先跟她相处是的样子。
“是有什么事儿吗?”
徐孝先抬头问道。
程兰点着头:“说是元日前想去探望程知章,但是被拒绝了,没让探望。哪怕是把带来的衣物等东西留下都不行。”
徐孝先愣了愣,随即道:“正常。”
接过程兰迪过来的手巾擦手,随即两人回到餐厅坐下。
炉子上的茶壶开始冒着热气,程兰帮徐孝先沏茶。
“快要元日了,想去再探望一番程知章也正常。北镇抚司没让探监,也正常。”
徐孝先看着程兰把茶杯放到他面前,笑着道:“我猜测,程伯父他们一定是没有打点北镇抚司的狱吏,要不然不可能不让探监的。”
程兰先是愣了愣,而后嘴角带着一抹讽刺,道:“他做的出来的,甚至说不准还对人家很是不客气呢。”
徐孝先不置可否,道:“那我还是跟他们打声招呼吧,让他们就不要为难程伯父了。”
程兰深吸一口气,她甚至都不想让徐孝先管这件事情了。
尤其是这几日跟洪清文偶尔叽叽咕咕过几句后,让她对于官场的人情世故感到更加的惊心。
当然,她也不是没事儿找事儿的跟洪清文提及的,而是因为刘氏跟贺氏两人,前两日还曾去过一趟锦素银楼。
加上她跟洪清文如今相处的也很好,因而才发泄似的跟洪清文念叨了几句。
之所以不曾跟徐孝先念叨,自然是怕给事务繁多的徐孝先添麻烦。
“不必了,就连我一个妇道人家都知道这监牢有监牢的规矩,知县老爷有知县老爷的原则,凡事要是没了规矩,下面的那些个人还怎么给知县老爷充门面、卖命啊。”
程兰理所当然的说道。
徐孝先有些惊讶程兰的进步,之前的她可是只知一日三餐,其他事情都是充耳不闻的。
显然,随着家里的条件越来越好,程兰也在努力的适应与学习着。
徐孝先笑了笑,没说话。
程兰端起徐孝先的茶杯喝了一口。
这自然是没外人时,两个人你侬我侬的情愫小暧昧。
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徐孝先死皮赖脸教的,如今程兰也厚脸皮的理所应当享受着两人这种平日里的暧昧了。
“对了,清文她自己以及她两个兄长夫妇的月俸一直没说过,我想多给一些。”
程兰放下茶杯推到徐孝先跟前,解释道:“他们现在五个人替咱家打理着银楼跟布行,可是尽心尽力了,咱们自然也不能小气了。
而且他们如今还住在吴二哥的家里,说不准哪日吴大哥回来后,就得搬出去了。
所以手里有了些银子外,往后若是突然遇到个什么事情,也能应对的从容一些。”
徐孝先点着头,而后道:“可以,没问题。这两日有机会见到他们的话,让他们来家一趟,正好我有些事情要跟他们商量。”
随即徐孝先说起了良乡建北关仓的想法,包括把制糖等等都要开设在那边。
“那……那这边跟吴嫂她们商量好的制糖作坊还要不要继续?”
“自然可以继续,这是咱们三家的事情,跟良乡那边又扯不上关系。”
徐孝先深吸一口气,琢磨着道:“洪清文他们兄弟姐妹不适合久居京城,即便是外城也不能长久。
时间久了,身份还是会引起有心人注意的。
所以若是在良乡建北关仓,正好趁此机会把她们五人挪出去,如此一来就不那么惹眼了。
对他们兄妹五人也有好处,能省去不少麻烦。
至于往后打理银楼、布行,可以平日里在附近租住。
但终究还是要给他们在良乡置办宅子才行。”
程兰眨动着美眸认真地听着,她很清楚这件事情的风险有多大。
甚至有时候还会因此而做噩梦,梦见徐孝先被牵连,而后便是梦里她跟徐孝先生离死别的。
好几次都吓得她夜里被惊醒,看着旁边睡得死猪一样的徐孝先,然后气得一人独自生闷气。
……
明月阁
钱令仪又惊又喜地看着兴奋的裴南亭,不可思议道:“你是说昨夜里徐孝先……答应了?”
裴南亭闻言,蹙眉看着钱令仪,纠正道:“不可直呼我师父的名讳,你得跟我一样,称呼一声师父才是。”
“你……。”
钱令仪气得牙痒痒,这是有了师父就忘了自己这个“娘”了!
于是不由揶揄裴南亭道:“是啊,如今裴小姐您可是身后有大靠山的小姐了,人老珠黄的老妈子,怎么敢忤逆裴小姐您的意思呢。
只是……裴小姐,先别顾着高兴了,你好好想想,你这拜师宴打算怎么办吧。
请的见证人身份地位低了,你那先生可能满意?
请京城真正有名望、有地位的,咱明月阁可能请得动人家大驾光临给你们师徒二人甘当绿叶?
当然,我相信有些人可能看在你先生的面子上,会被你邀请过来,可……裴小姐,你想过吗?
要是你那德高望重、才华横溢的师父不喜欢你请来的见证人怎么办?”
“那你就不用操心了。”
裴南亭仰着秀气的下巴得意道:“我师父说了,我们师徒二人不应在乎那些繁文缛节。
难道他们不同意,我们这一对师徒还不能成为师徒了?
凡事只要我们二人在心、在诚、在真、在情、在义就足够。
至于其他人怎么样,呵,跟我们师徒二人无关。
所以说,我师父才是真正的儒雅名士、世外高人呢。“
钱令仪看着裴南亭那高兴、得意的傲娇样子,气得不由在那纤弱的腰间拧了一把。
气哼哼道:“没成想,我钱令仪这大半辈子,竟然终了还养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
怎么,现在是眼里心里只有你师父,就没我这娘了?”
“那倒不至于。不过……。”
裴南亭扭身看着钱令仪,而后轻佻的勾起钱令仪的下巴,居高临下、嘴角带着狡黠与打趣道:“只是这往后啊,在南亭心里师父就是第一了,至于钱姐姐你,这样吧……本姑娘就大方一些,把你排在栖乐后面吧。”
“呸呸呸,你以为我钱令仪稀罕啊,还排在栖乐后面,我还把你排在栖乐后面呢。”
钱令仪没好气的说道,随即拍掉裴南亭勾着她下巴的手,道:“既然你想好了,那么我也不再说什么了,这都生米煮成熟饭了,我再说什么又能管什么用呢?
何况你那排第一的师父,我钱令仪也惹不起。
你看看吧,这把二胡可是一把好琴,价值连城虽谈不上,但那也是千金难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