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门关的烽火将戈壁染成赤红色,苏御的鎏金战袍被夜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的蒸汽动力护甲。白雨晴的燧发枪枪管还在发烫,却传来南陵王府总管的急报:\"王爷!主君的马车是空的!暗格里有这个...\"
谢道韫展开染血的羊皮地图时,烛火突然爆成绿芒——那是青铜鼎能量的特有反应。地图上的黑水谷被朱砂圈了又圈,旁边用密语写着\"子时三刻,鼎耳归位\"。
\"调虎离山。\"苏御的指尖划过地图边缘的墨家机关术符号,\"他要借我们的手清剿罗刹使团,自己去皇陵完成祭鼎。\"他突然想起南陵王书房里的《墨子·天志》残卷,那些被虫蛀的书页间,藏着与青铜鼎共鸣的秘术。
黑水谷的月光冷得像刀,当假南陵王的马车进入谷口时,白雨晴的信号箭划破夜空。滚石如雷鸣般落下,却在距离马车三尺处突然悬停——那是墨家的\"悬浮术\"。
\"上当了!\"苏御的蒸汽护甲喷射出蓝光,他抱着谢道韫跃上山崖的瞬间,看见假南陵王扯下面具,竟是崔氏商盟的死士。马车暗格里的地图燃起幽蓝火焰,灰烬中露出半块刻着\"墨\"字的青铜残片。
皇陵地宫的石门在三更天发出闷响,南陵王的血滴在鼎耳纹路间蜿蜒,如活物般钻进\"兑\"位凹槽。七十二盏长明灯同时爆亮,照见他袖口露出的墨家刺青——那是被朝廷明令诛灭的\"巨子\"标记。
\"三百年前,始皇帝用我们的机关术铸鼎镇国,却把匠人们封进皇陵!\"他的声音混着鼎器共鸣的震颤,\"今天,该让金人重现人间了!\"
苏御的蒸汽靴踩碎千年地砖,看见鼎耳在南陵王掌心化作流光,注入主墓室中央的青铜基座。十二道凹槽中,已有九道亮起青光,剩下的三道空槽里,分别刻着\"工农商\"三字——正是议政会的核心界别。
\"他要把天下匠人封进金人!\"谢道韫的眼镜被气浪震落,\"《拾遗记》说,金人乃'天下匠魂所铸'...\"
青铜碎片从四壁剥落,在南陵王头顶聚成金人手臂。苏御的传国玉玺刚离腰带,就见玺面的\"受命于天\"四字泛出金光,与鼎器的青光相撞,激起的能量流将地宫顶石震得簌簌掉落。
\"你以为只有崔氏有龙气?\"苏御的声音盖过金石轰鸣,\"始皇帝传位时,便将治国之道分作'皇权、匠权、民权',缺一不可!\"玉玺金光所过之处,青铜碎片纷纷崩解,露出里面裹着的匠人骸骨——那是三百年前被灭口的铸鼎工匠。
南陵王的嘶吼变成悲鸣,他胸前的墨家图腾渗出黑血,与鼎器的青光相互吞噬。当禁军破入地宫时,他已缩成佝偻的老人,怀里紧抱着半块刻着\"墨翟\"字样的铜片。小皇帝看着王叔扭曲的面容,龙袍下的双手紧紧攥成拳,指甲刺破掌心却浑然不觉。
\"因为...权力?\"少年天子的声音带着哭腔。
\"因为恐惧。\"苏御捡起散落的鼎耳,上面的龙鳞纹已被匠人血锈覆盖,\"他怕匠人们用齿轮撬动江山,怕百姓用选票改写史书,更怕自己不再是'天选之子'。\"
边境急报送到时,苏御正在用验钞机扫描青铜残片。罗刹国使团的尸体旁,插着一把刻着\"鲁班\"字样的木鸢——那是消失百年的墨家信物。残片缝隙里,藏着用机关术刻的密语:\"鼎器归一之日,便是匠道复兴之时。\"
谢道韫展开新破译的《墨子·鼎志》,泛黄的纸页上,十二金人的铸造图与蒸汽机结构图竟有七分相似:\"原来古人早就知道,鼎器的核心不是龙气,是匠人们刻在青铜器上的智慧。\"
白雨晴擦拭着染血的燧发枪,突然指向地宫深处:\"你们看!\"在玉玺金光的映照下,主墓室墙壁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小字,全是历代匠人的血书:\"工者,国之基也器以载道,非以载权\"。
苏御摸着墙面上的\"墨\"字刻痕,想起阿青说过的话:\"妹妹曾问,为什么老爷们怕我们握扳手的手?\"他转头望向小皇帝,少年正用袖口擦拭玉玺上的血渍,眼中不再有怯意。
\"陛下,\"苏御单膝跪地,\"是时候让天下匠人看看,这传国玉玺上的'受命于天',从来不是某家某姓的私产。\"
当第一缕晨光照进地宫,苏御腰间的系统界面悄然展开,【民心值+5000】的提示光芒中,新解锁的\"匠人议会\"科技树节点缓缓亮起。而在千里之外的江南,阿青正带着女工们将\"工\"字旗插上纺车,旗帜边缘的青铜鼎残片碎成齑粉,化作滋养新苗的春泥。
这场持续三百年的鼎器之争,终究会被岁月磨成齿轮上的一道刻痕。但那些用血泪刻在历史深处的匠人精神,却如同地宫深处永不熄灭的长明灯,终将照亮一个让\"器物为民所用,权力为民所掌\"的崭新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