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迷影
战鼓如雷,震得城头青砖簌簌作响。魏劭身披玄甲立于城楼,望着城外漫山遍野的桓氏军旗,耳边回荡着苏阮那句“别信王昶”。此刻的王昶,正骑在高头大马上,脸上带着诡谲笑意,手中挥动的令旗赫然绣着魏府暗卫的专属纹样。
“将军!南门告急!敌军动用了霹雳车!”副将的嘶吼声中,魏劭瞥见一抹熟悉的绯色在敌阵中闪过。苏阮不知何时换上了劲装,腰间软剑泛着寒光,正与桓氏先锋将领缠斗。她每一剑都直指要害,招式狠辣间,却又在刻意避开致命处。
“放箭!”王昶突然暴喝,数百支火箭划破长空。魏劭瞳孔骤缩——箭雨的轨迹竟精准地避开苏阮,却将城头的防御工事化为火海。浓烟中,他看见苏阮抬头望向自己,眼神复杂难辨,随后甩出烟雾弹隐入敌阵。
“备马!本将军要亲自出战。”魏劭扯下染血的披风,却在转身时被贴身侍卫拦住。侍卫手中捧着一个染血的锦囊,声音发颤:“将军,方才有人趁乱投来此物...”
锦囊内是半块残破的玉佩,与魏劭怀中的另一半严丝合缝。泛黄的信笺上,苏阮的字迹被血晕开:“回魂草在矿洞深处,解药需以施蛊者心头血为引。王昶有双面令符,可开城门...”字迹到此中断,显然书写时遭遇变故。
城外的喊杀声愈发激烈,魏劭突然想起密室内那张批注着“北疆暗卫遗孤”的画像。北疆暗卫世代守护大魏,若苏阮当真出身于此...他猛地握紧玉佩,翻身上马:“留一队死守城门,其余随我突袭敌军侧翼!”
混战中,魏劭终于寻到苏阮。她左肩中箭,却仍在力战。当他挥剑逼退围攻的刺客时,苏阮突然拽住他的手臂,将一个小瓷瓶塞进他掌心:“王昶的令符在...”话未说完,一支冷箭破空而来。魏劭本能地将她护在身下,箭矢却穿透他的肩胛,剧痛中,他听见苏阮撕心裂肺的哭喊。
就在此时,王昶带着死士杀来,手中双面令符泛着幽光。苏阮突然挣脱魏劭,软剑如毒蛇般刺向王昶咽喉。王昶冷笑避开,反手一掌击中她的心口。苏阮倒飞出去,撞在断墙上,嘴角溢出的血沫里,隐约可见蠕动的蛊虫。
“苏阮!”魏劭怒吼着挥剑斩向王昶,却见苏阮挣扎着起身,从怀中掏出半卷残页。残页上的字迹被血浸透,却仍能辨认出“北疆...忠魂...”几个字。她望着魏劭,眼中含泪:“信我...”
就在王昶的长剑距离苏阮的胸膛仅有毫厘之差时,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苏阮瞪大了双眼,看着那闪烁着寒光的剑尖,心中涌起一股绝望。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魏劭毫不犹豫地掷出了自己的佩剑。那柄剑如同闪电一般,直直地朝着王昶的后心飞去。
“嗖!”
只听得一声清脆的破空声,魏劭的佩剑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准确无误地刺穿了王昶的后心。王昶的身体猛地一颤,手中的长剑也随之滑落。
魏劭见状,心中稍安,他立刻迈开大步,如疾风一般冲向苏阮。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救回苏阮。
然而,就在他距离苏阮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异变突生。原本高高飘扬的桓氏战旗突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扯住了一般,直直地倒了下来。
随着战旗的倒下,一阵箭雨如蝗虫过境般铺天盖地地袭来。这些箭矢密密麻麻,如同雨点一般,让人避无可避。
魏劭见状,脸色大变。他想要停下脚步,但身体的惯性却让他无法立刻止住身形。
就在这一瞬间,苏阮用尽了全身的最后一丝力气,猛地将魏劭推开。
“不!”
魏劭发出一声绝望的怒吼,但已经太晚了。他眼睁睁地看着苏阮被那密集的箭雨吞噬,消失在了那片血色的残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