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那王仁道借了吕维的威势近的身来观看,倒是一个工部官员各个低头,太史局上下皆不做声,无人敢拦他。
然,那王仁道遇了唐韵道长的美色,一时间竟是个心猿意马一路飞奔了去,与那唐韵道长云中双修去者。
此等的轻薄且是让那怡和道上震怒。
便怒叱一声,御剑相向。
说这道士怎能带剑入宫?
能!不知其他朝代如何,然这宋朝且是个异类,许道士带剑入宫也。
此间倒是还有一个渊源。
显德三年“帝召华山隐士真源陈抟,问以飞升、黄白之术。”陈抟反问说:“陛下为天下君,当以苍生为念,岂宜留意于为仙乎?”这话放在宋朝倒是个拍马屁的话,可那会还是后周,那个“神武雄略,一代之英主”的世宗柴荣还生猛的很呢,你倒是敢叫赵匡胤“陛下”?
不过据说此后便有了陈桥兵变,宋太祖黄袍加身。
后,太平兴国二年,“帝传陈抟来朝进觐,甲士令解剑,陈抟与之,而剑自随”。
意思就是说,看门的保安说“你要进小区不能带兵器,打打杀杀的物件我们看着害怕,您把剑留我这我帮你看着”。
那老祖倒是大方,便解剑给了那大内金甲。
但是剑倒是给你,具体听不听你的?嗨,另说吧。
于是乎,那剑却自飞,跟随老祖左右入殿朝圣。
时,传为佳话。
不让带也没办法啊,人家那剑!养的跟宠物一样走哪跟哪!这就没办法了,你横不能因为他不拴绳就抓他。
自此,道士入宫便可带剑。
其因无他,实在管不了。
别说你一个保安,那老祖与太宗那句“远招贤士,近去佞臣,轻赋于民,重赏三军”的话,说是个建议,但这玩意听起来,怎么听都跟训儿子一样。
话说那五师兄怡和道长人了恶心,收了法剑,匆匆的跟着那唐昀按照那京城的堪舆图祥,前去寻找那大庆殿黄汤寒水的根源。
吕维见那茅山一行人,带了工部、太史局的人众匆匆离开,便赶紧上前,躬身向那站在原处一晃三摇,浑身不得劲。望了那唐韵道长的背影,心下还感叹,“爱一个人,就像他现在尿了一裤兜一样。暖暖的,只有他心里知道”的王道人行礼问:
“道长可有收获?”
王道长平白被吕维给扰了兴致,便是看了那吕维就气不打一处来。
心道:啊?什么收获?你还问我什么收获?刚看到一美妞,心里还想着双修呢!没想到,只看了半眼,长啥模样还没看清楚,就被他那身边的恶道人弄了把破剑吓唬我!你们这帮混吃等死的货干看着也不来帮忙。害得人家小心肝现在还扑通扑通的跳。
心里怨怼了,却也不能这么说,只能抖棱了裤裆里的濡湿,装了高人道:
“此事,天机!不可问,亦不可说也。”
说罢,便撸须掐指算了。
片刻,便恍然大悟一般的叫了一声,佯装心下已经有了主意。疾首道:
“原是如此,且等夜观天象方可定夺。”
且不说这王道人且装的深沉,忽悠了吕维。
然,那唐昀一众人等却已经出宫。
这两个茅山道士带着这票人去哪?
所往之地却也不是别处,便是那开封城的艮位-----夷山。
夷山,于里城内安远门之东,以山之平夷而得名,亦名夷门山。
古有夷门,乃侯嬴监守之处。
不过,这话说的也不贴切,究竟是先有夷山还是先有这夷门到现在还有争议。
然,这汴京八景之中,却有这“夷山夕照”之绚丽也。
山上有寺,名“独居寺”,始建于北齐天宝十年。
太祖开宝三年改其名,曰:“开宝寺”。
于太平兴国七年建木塔一座,立于夷山之巅,供奉佛骨舍利。名曰“福胜”。
此塔于庆历四年焚毁。于仁宗皇佑元年重建“万佛塔”,帝赐名曰“开宝寺塔”。
塔有层十三,风铃坠于诸层檐角。
清风过,塔铃悠扬相传十里。
因其二十八色琉璃砖镶砌,且每砖一佛,以成万佛之塔。
远望去如同铁铸一般,世人称之“铁塔”。
夕阳下那琉璃砖瓦将那阳光反射,亦是波光粼粼,堪称一番美景。
塔上鸟不筑巢,草木不生,却也是一奇。
如今尚有此塔,因黄河泛滥,河水带了泥沙俱下。于是乎,便再不见夷山,塔底莲花宝座掩亦埋于黄沙之下。
此塔之下便是汴京城艮位所在,亦称“海眼”。
如唐韵道长所堪,这大庆殿艮位出了黄汤寒水,便是艮位下的海眼出了问题。
于是乎,那唐昀一行人便直奔这艮位夷山的“开宝寺”勘查一番。
见那“夷山泉”曲沼碧澄澄,映日微耿耿。
虽是寒冬残雪,却长鱼虾,聚鼃黾。
那唐昀蹲下身去,取金器盛出。
掬泉在手尚有温热,入喉尝之便是甘甜。
尝罢,便是放下心来。却也不敢将那手中水再入那泉,回身洒在了一旁。
那怡和道长已是个粗通堪虞之人,见了这泉水无碍,心下便也是一个怪异。倒是想不通这问题究竟出在何处。
便回身向那工部侍郎道:
“且去查了,此寺僧众有无破戒,行秽乱之事者。”
工部侍郎听了道长的话来,便赶紧吩咐了手下前去查问。
怡和道长见罢,且是有些个担心,道:
“此处可是镇城中四水之海眼?”
唐昀道长闻言却望一眼师哥,随即道:
“无妨,艮位无碍也。”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说罢,便舍了他那不明就里的师哥自去沉思。
心下思忖:艮位海眼无碍,却是哪里出了闪失?
想罢,便沿着那艮线向城中望去。
此时,便是夕阳落下,余晖散尽。已到华灯初上,显尽汴京乃奢华之时。
自这夷山高处望下,满城的灯火递次亮起,须臾间,便是一个灯漫全城,一片星海云行的辉煌。
然却在这艮线之上见得一处,倒是个怪异。
怎的个怪异?且是一个无灯无亮,一片的漆黑。在这满城灯火绮丽之下显得着实的突兀。
那唐韵见了奇怪,便唤了那太史局局正子平过来,要了那堪舆详图查看此为何地。
身边听喝的徐子平也是一个不敢怠慢,叫了声:
“亮子。”
话音未落,便见众人扭开火折,甩出火苗,用手罩着让唐昀看那详图。
那唐昀在那详图上找到城中无灯无火之地,且见,那处黑暗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一般,横亘了夷山与大内之间!且是让那唐韵道抽了一口凉气!
不禁一声“噬?!”字脱口而出!倒也不敢肯定了去,便急急的问道:
“此乃何地?”
那子平见了自家师兄这般的惊慌,且是心下一惊,赶紧凑了看去,却也是个不敢确定。
便拱手唤那工部官员来一同观看,那工部侍郎看罢犹豫道:
“似是……?”倒是只说了半句,便又拿了地图,横竖的看来,倒是咂舌摇头,不出言语。
咦?是这地图画的不准麽?
那位抬杠,古代地图本来就不准,要不然怎的近代却是用西洋的测绘法?
西洋的?还绘图法?谁盗版谁的还不一定呢!
本人才疏学浅,却也知道古代人画的地图倒不是你说的那么不堪,至少在清以前。
我没见过沈括传说中的《天下州县图》,也没见过现藏于美国国会图书馆的什么《禹迹图》,也不知道“计里画方”和现在比例尺的关系。
我只知道宋代之前是以牵星、司南定位。小数计算:分厘、毛系、忽微、织纱一直到微纳米级别的六德和虚空。
并以十二地支标记方位,水准测量。
就北宋书籍中,有迹可查的,便有“可测得八百里误差几近分厘”之语。
你当他们挖运河是闹着玩的?
具体难度你可以看看现在的南水北调。
“九九乘法口诀”先秦就有,到现在还在用。“销方令圆”的圆周率先秦就有,西汉刘歆定率。东汉张衡求得两个比。南北朝祖冲之再接再厉,创“祖率”。
《隋书.律历志》载:“宋末,南徐州从事史祖冲之,更开密法,以圆径一亿为一丈,圆周盈数三丈一尺四寸一分五厘九毫二秒七忽,朒数三丈一尺四寸一分五厘九毫二秒六忽,正数在盈朒二限之间”……
你可以说我们古代人愚昧,但是你说他们数学不行,你真还不一定能算得过他们。
就这样的自然科学上的成就,你说他们不会作详细地图?
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人那会已经开始画天文图了,而且一发不可收拾,堪堪画了一整个太阳系出来。
此星图以天球北极为圆心绘制了三个同心圆。有二十八处与三个同心圆正交的辐射线,分别通过二十八宿的距星。
别说我国的先贤们那么的不堪,至少在清朝之前。
只不过因朝代更迭遗失过多,也不要忽略五胡乱华和元、清二朝对我们文化断层性的破坏。
再加上近代从五四运动开始的对我国传统文化的全盘否定,以至于到现在《九章》倒是没几个能看的懂了。
于是乎,那堪舆之术便也成了封建迷信,且以糟粕视之。
我不知道什么是糟粕,更不懂什么风水堪舆。
我就知道“堪高,舆下”是集地理、地质、星象、气象、景观、建筑、生态以及人体生命信息等多种学科为一体的一门自然科学。
美国着名的城市规划权威凯文·林奇在其编写的《城市意象》一书中指出,中国风水的学“是一门专家们正在谋求发展的前途无量的学问”。
都说敝屣自珍,在国外是学问,为什么在我们这个发祥地,就变成了某些人口中的,他妈德糟粕了?
看不懂就看不懂了,去研究它就行了,何必事事必言迷信?
自家的东西丢了捡起来就是了,没什么可丢人的,何必自己不懂而自贱之?
且是我们的价值观出了问题麽?
然,所谓的科学,他本就是一个不断否定和不断探索的过程,不是其他,更不是帽子。
“相信科学”这类话本身就不符合科学的定义属性,也是对“科学”这两个字严重的亵渎!
殊不知一旦以科学之名而言他,封建不封建的我不敢说,但是,必是一种迷信无疑!而且所有迷信背后定有利益使然。
那么我们的文化就没有糟粕了吗?
按照我们的阴阳理论和西方哲学去解释,每件事物都有阴与阳,都具有两面性,而我们五千年的文明也伴生五千年的糟粕。
这个就像硬币的两个面,不可割舍,也不能单独拿出来进行论证。
但是,我是压根也不承认也不打算承认我们的文化有什么糟粕。
“精华”与“糟粕”只不过是人为的硬性区分而已。
你总不能说事实和真相是同一件事物。
五四运动的伟大之处不是在于全盘否定我们的文化,推翻了几千年唯“儒”独尊。
他的伟大之处,是让那些西方的文化和我们传承的文化再次融合。
诚然,这是一个伟大的开端,是我们的先辈近似于自虐形式的文化改革,让我们这个民族重新回到海纳百川,融会贯通的一个滥觞的起点。
毕竟你要重新盛水的话,必须要把自己的心里的杯子倒干净。然,这,就是我们古圣先贤所说的“格物”。
那么我们就真的可以去其所谓的“糟粕”留下文明所谓的“精华”了吗?
仅我个人的观点来说,这叫瞎耽误功夫。
无论是阴阳学说还是西方的哲学,目前都无法回避事物的两面性。
而且这个两面性是没有好坏之分,也没有糟粕和精华之分。这就像是小孩子看电影才分什么好坏人一样。
因为这个两面性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认知、不同的地点是可以相互转化的。
所谓的精华和糟粕只不过是在不同时期、不同地点,呈现出的面貌不同罢了。
而儒家思想学说,也不是他们说使人们愚忠愚孝的“奴性”文化。
实际上的儒家思想更关注个人内在的道德修养和责任感。
更注重人与人之间的互动和社会责任。
“君王有大过则谏,反覆之不听,则易位”。
意思就是:你有错,我说你听,我反复说了,你还是不听,那么不是你走人就是我走人!
从孟子的这句话我怎么看也看不出他们说的愚忠来。
而儒家思想里的“君臣父子”并不是伦理关系,而是工作关系和社会分工的关系,是教你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这样会最大程度上降低社会“内耗”,这里说的“内耗”也就是现在人说的“内卷”。
话说回来了,你本身有一个厨子工作,做好了虽不能大富大贵,然也能养家。
但是,你非得去跨界去抢大车司机的工作,这就不太好了。
因为。你既没有司机的技能,也没有大车司机全天候的身体条件,这就有点难办了。那就只剩下“卷”了,“卷”不动了可不就得“躺平”。
而就现代而言,五四运动对我们传统文化全盘否定,作为一种唤醒民众的手段,无疑是我们的文化重生的必由之路。
但是,你硬是要把这种手段当成一种认知,当成一种观点,或是一种精神,这种做法肯定是错的离谱,是历史虚无主义的表现,是形而上学的历史观。
况且,民国时期对我们文化的批判和全盘的否定,造成我们文化自信基本上丧失,也是有其历史的原因的。其中也是有幕后的推手的。
自我怀疑是对的,但是全盘否定和批判自己,能把自己的老祖宗当成封建迷信给弄没了,这事干是不是有点缺心眼?
然,历史事实证明,你的缺心眼,在很大程度上并不是你自己的原因。而是在很大程度上是得到了某些“别人”的启发,或者是“别人”给你预设的前提因素。
为什么这样说呢?
且说民国那场对我们文化、历史所谓的“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的起源地便是在日本。
毕竟那会很多文化人都是日本留学的经历。
包括我们的中山先生、树人先生和介石先生。
日本有一个着名启蒙思想家、明治时期杰出的教育家、日本近代第一位军国主义理论家、日本着名私立大学庆应义塾大学的创立者,这个人叫做福泽谕吉。
对,就是印在日本钞票上那位。
福泽谕吉有个学生叫那珂通世,就是写《支那通史》那位。
诚然,《支那通史》给了清末国人提供了一个革命的理由。一句“崖山之后无华夏”且是振奋了多少国人的心魄。
然,输出给日本民众的却是一个军国主义思想基础,和侵略中国的舆论支撑。
而经过那些个“中国的学者”人云亦云的铺垫,他们这样的“进入”竟显得那么的顺理成章。
尽管经过了自光绪二十年始,一直到民国三十四年终的那场惨绝人寰的杀戮,这种缺心眼的行为居然到现在依旧还有市场,为众学者、专家所津津乐道,也不知道是可悲,还是可怜?还是收人钱财为虎作伥?
好在,我们现在的政府对传统文化、传统思想价值体系是认同和尊崇的,提出的“文化自信”来对抗这种思潮。
在历史的发展中,任何一种文化,是伴随着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强盛而呈现出优秀的一面。
这种优秀并不是固步自封,更不是因循守旧。
而是一种海纳百川的自信,是一种敢于剖析自我的勇敢。
是基于我们从未间断的文化基因,亦是溶于我等血脉之中的烙印,无论身在何处,受得何等的侮辱都会永世不忘,血脉相传。
一不小心这话就说多了。得,还是不夹带私货了,省的各位大师们将我骂的体无完肤。
各位还是看我神神叨叨吧。
闲话少说,书归正传。
那唐昀道长见工部侍郎如此,便也不再言语。自顾低头掐指算来,喃喃道:
“此乃艮中,血脉之地,需大德之人坐镇……”说罢,也是个疑惑,随即抬头,又望了那万家灯火中的一片漆黑,喃喃:
“应是人丁兴旺,怎的……”
此话一出,倒是周遭人等一个人人低头,饶是一个冷场。那旁边怡和道长且是望了一眼,道:
“莫要猜来!看看便知。”
说罢命那太史局子平,工部侍郎带领前去宋邸探查。
不想,此话却引的一帮人目光闪躲,且又低头不语。
倒也怪不得一干人等犹豫,也怨不得那堪舆详图不准,只因此地现下且是个大不详之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