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模特是我这兄弟的。”
秦家二叔公的孙子,叫秦伟涛,冲秦璎嬉皮笑脸笑。
“他姐以前做服装买卖,后来生意失败留下这些做工好的木头人偶舍不得扔,又脱不了手。”
“就……就借你家老宅仓库放一下。”
秦伟涛说着,高举手机电筒照着库房里头给秦璎解释。
“没想到,会吓到姐姐你,真是对不住了。”
秦伟涛一口一个姐姐,他说的居然都是真话。
秦璎背在身后的右手一抖,帝熵沿着她的手指回到她的手腕,无声化为一只手镯。
跟着秦伟涛来那个小黄毛也赔笑:“对不起,肯定吓到你了。”
“不是听伟涛说来亲戚嘛,我就跟他过来看看。”
秦璎这会已经完全缓过了劲,这里狭窄漆黑,她不想呆在这背对那两间库房,说道:“我们先出去。”
秦伟涛腆着笑脸应了一声,但转身前看见库房屋顶漏了个大洞。
他有点心疼道:“这什么时候塌了个洞啊。”
他已经看上秦家宅子,梦里想着的都是在这开一间客栈,吸引想躺平兜里又有几个子的青年人。
在改造时,顺道开直播做自媒体起号,两头赚。
看屋顶破个大洞下意识心疼。
见他这样,跟他一块来的那个黄毛扯了他一下。
秦伟涛急忙收敛心神,跟着秦璎回到了外头堂屋。
堂屋空荡荡,连个坐处也没有,他们三人索性站在堂屋那块除暴安良木匾下聊。
想到秦璎刚才脸色不好,秦伟涛的朋友讨好笑道:“对不住姐姐,我也没想到那些模特会吓到您。”
垂着头整理身上衣服的秦璎动作微顿,这小子没撒谎。
无论是他还是秦伟涛,都觉得刚才秦璎的异样是被仓库的木头模特吓到。
秦璎觉得不保险,试探道:“库房里,还有别的东西。”
秦伟涛摆手道:“不会吧,我前几天放了老鼠药,仓库里不会有老鼠的。”
他看房子倒比他爷爷要上心很多,怕老鼠咬坏家具才放过老鼠药。
秦璎垂眼应了一声,又是真话。
看来秦伟涛确实对仓库里那东西一无所知。
秦璎视线在空荡荡的堂屋中转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通往仓库的方向。
刚才那一拉一砍,她可以很肯定那东西不是活物。
甚至,会不会就是木头模特中的一个?
但秦伟涛二人却一点不知情。
秦璎想着,不由眉头蹙起。
秦伟涛就怕看她不高兴,那么接下来要商量的事情成功率就更低了。
他讨好笑道:“姐,这坐处都没有,全是灰,我们到别处去坐。”
“有旅居的人在村口开了家咖啡厅,我们去那呗。”
秦璎想了想,点头道:“行。”
她跟着秦伟涛两个出门,拿起放在堂屋前的雨伞时,右手轻轻一动。
帝熵分化出水银似的水滴,顺着秦璎右手尾指滴落,化为一只芝麻大小大的水银蜘蛛,朝着库房爬去。
顺着一个木头模特的身体爬到脑袋上,停住不动。
想看看那东西还会不会回来。
饭笼村村口,很有特色的石头房子里,秦璎坐到窗边。
大落地窗外,就是笼罩在细雨里的饭笼村。
青石小道湿漉漉延伸向远处,颇有一番意趣。
咖啡店老板是个性格利爽的年轻女孩,热情得很,和秦伟涛他们很熟。
听说秦璎是秦伟涛的堂姐,还送了块老式硬奶油蛋糕。
落座后,秦伟涛和那个黄毛对视了一眼。
秦伟涛道:“璎姐,之前你也听见了,我不怕你笑话我,我就只说了。”
“那间宅子,能不能租给我做民宿?”
秦璎靠坐在藤编椅子上,一口一口挖着那块奶油蛋糕。
她垂下眼睫看似在思考,其实眼前灰雾涌动,正通过与帝熵的契约观看他们离开后的那间库房。
让她失望的是,那个抓了秦璎一把的东西并没有回去,仓库中也没看见任何异常。
她分神监视同时,对秦伟涛道:“你直接说,我也直接说。”
“这老宅我一个人做不了主。”
当初秦璎外婆去世,老城区房子给了秦璎,又留下话祖宅秦志国两兄弟占一份,剩下一份还给秦璎。
秦治州气得当场蹲在病房门口哭,觉得他亲娘偏心到没边。
这祖宅本身就扯皮,谁也做不了主。
秦璎吃光了蛋糕,也把事情说明白了。
秦伟涛听得梦想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他还想挣扎一下:“你们三位商量一下呢?”
秦璎果断摇头。
没得商量的,她和秦治州不是能坐下好好谈的关系,尤其牵扯经济的时候。
这下秦伟涛彻底绝望了,和他的黄毛小伙伴齐齐沮丧。
那小黄毛苦笑:“得,我还是继续进厂打螺丝去吧。”
秦伟涛也惨笑:“我,我跑外卖去?”
秦璎一直默默观察着他们,这时才微微蹙眉。
他们,在撒谎。
虽然看着洒脱,但两个人同时撒了谎,似乎并没有放下的样子。
他们应该会有其他举动。
秦璎神情微动,放下了咖啡杯:“想在这清净地方暂住,休息一段时间。”
“这次就是过来看看。”
“今天先走了。”
她起身离开前,看见秦伟涛和那小黄毛交换了个眼神。
秦璎撑着伞回到路口,这里有旅游巴士回云澜,她用不着再叫车。
等了半个多小时,秦璎到巴士最后一排坐下,闭目假寐。
实则又将视线投向了留在库房中的帝熵分身处。
秦伟涛和黄毛站在库房门口,看着里头摆着的模特。
两人低声商议:“下次她来,我们想个办法做个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