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师道一路南下,历经艰辛,终于抵达了宛州。吴玠得知消息后,亲自出城迎接这位老将。
当吴玠看到种师道时,不禁注意到他的面色有些苍白,似乎身体状况不佳。吴玠关切地问道:“老将军,您一路上可安好?”
种师道微微摆手,苦笑着回答道:“我不过是个败军之将,有何颜面受此礼遇。”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沮丧。
吴玠连忙安慰道:“老将军莫要如此自谦,您的功绩和威望,众人皆知。此次失利,只是时运不济罢了。”接着,他邀请种师道进城休息,好让疲惫的身体得到些许舒缓。
种师道点头表示感谢,然后随吴玠一同进入宛州城。吴玠随即吩咐手下人准备丰盛的饭菜,以款待种师道带来的兵马。这些士兵们已经多日未曾饱餐一顿,此刻见到食物,自然是狼吞虎咽起来。
与此同时,其他的西军也陆续抵达了宛州。然而,令人担忧的是,原本计划中的十路人马,如今却只到了七路,剩下的三路竟然去向不明。种师道对此深感失望,对这三路军队已不抱太大希望。
与吴玠会合后,种师道和他的军队总兵力共计有六万人。吴玠深知种师道的资历深厚,威望颇高,本打算让他总掌三军,统领全军。
然而,命运弄人,种师道抵达宛州不过短短两天时间,便突然染上重病,卧床不起。这一变故,让原本就形势严峻的战局,更是雪上加霜!如今的大宋可谓是内忧外患,北方大部分地区已被徐骏攻占,东京城也已沦陷,皇帝赵佶更是被敌军俘虏。如此一来,大宋朝廷群龙无首,众人皆不知所措。
在这艰难时刻,种师道强忍着病痛,询问吴玠道:“淮西如今的局势究竟如何?”
吴玠连忙答道:“自上次南道之战击败王庆后,我又接连五次战胜王庆,将其精锐部队尽数消灭。如今,我们已收复大量失地。”
种师道接着追问:“那王庆现在还剩下多少势力呢?”
吴玠稍作思考,回答道:“目前,王庆仅剩下四个州以及四五万残兵败将。”
听到这个消息,种师道不禁微微点头,表示颇为满意。毕竟,在大宋四面楚歌、败报频传之际,终于有一处传来了捷报,这让他心中稍感宽慰。
种师道感慨道:“大宋有你这般优秀的将领,老夫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吴玠赶忙说道:“老将军切莫说这等丧气话,您定会好起来,带领我们重振大宋。”种师道苦笑着摆了摆手,“我这病怕是好不了,不过淮西有你,老夫也放心。只是北方徐骏势大,东京沦陷,皇帝被俘,这残局不知该如何收拾。”
吴玠皱着眉头说道:“老将军,我听闻童贯有意拥立一个宗室子弟登上皇位,如此一来,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即便不能完全扭转局势,至少也能与徐骏划江而治啊。”
种师道缓缓地摇了摇头,叹息道:“童贯啊,他恐怕难以担此重任啊。”
种师道心里很清楚童贯的能耐,此人确实有些本事,但要想辅佐一个年幼无知的孩子重振朝纲、中兴大宋,那可远远不够。除非还有其他德才兼备的能臣名将相辅佐,否则希望渺茫。
种师道接着说道:“童贯连方腊这样的草寇都未能彻底剿灭,又怎能与徐骏抗衡,更别提划江而治了。”
他沉默片刻,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对了,童贯拥立的究竟是哪位宗室子弟?今年多大了?”
站在一旁的吴璘赶忙回答道:“回老将军,被拥立的是太祖皇帝的后裔,名叫赵子松,今年才十二岁呢。”
种师道闻听此言,顿时怒不可遏,他猛地一拍桌子,厉声道:“太祖皇帝的后代又并非没有年长些的,他童贯为何偏偏要立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为帝?他究竟意欲何为?难道他想学那赵高不成?”
种师道深知童贯虽然身为宦官,但其野心勃勃,绝不是个安分守己之人。
种师道越说越急,一时气血攻心吐了一口血,昏了过去,众人连忙将种师道扶起,赶忙请医官前来诊治。医官一番诊断后,摇头叹息道:“老将军本就身体抱恙,此番动怒气血上涌,病情已然十分危急,怕是时日无多了。”吴玠等人听闻,皆悲痛不已。
种师道悠悠转醒,气息微弱却仍强撑着说道:“大宋危在旦夕,不可再由童贯胡来。吴玠,你速派人去查探童贯动向,若他有不轨之心,定要阻止。”吴玠含泪点头,道:“老将军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
种师道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那眼神中充满了对他们的殷切期望和深深的嘱托:“诸位啊,你们都是我大宋的中流砥柱,切不可轻言放弃啊!一定要竭尽全力守护我们的大宋江山!”
这些日子以来,种师道的日子过得异常艰难。他年事已高,已至古稀之年,本就身体衰弱,如今又连连遭遇败仗,日夜奔波劳碌,这一切都让他那本就年迈的身躯不堪重负,几乎达到了极限。
种师道挥手让众人都退下后,他强打起精神,支撑着那摇摇欲坠的身体,缓缓站起身来。他凝视着眼前的地图,心中如波涛汹涌般翻涌着无数的思绪。
他深知,大宋如今已陷入绝境,回天乏术。自己的寿命也即将走到尽头,而朝中的童贯,乃是不折不扣的奸臣,只知阿谀奉承、弄权误国。新登基的君主尚且年幼,无法独当一面。
而他们的对手徐骏,却是一个极其厉害的角色,其智谋和实力都远非这些人所能抗衡。更糟糕的是,他们不仅要面对徐骏的强大压力,还要与方腊争夺地盘,未来的日子恐怕会异常艰难。
种师道长叹一声,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无奈。他拖着病体,在地图上艰难地比划着,试图找出一条挽救大宋的计策,可每一个方案在残酷的现实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两天后,种师道终究还是没能撑过去,在病榻上与世长辞,享年七十岁。宛州城内一片悲痛,士兵们无不落泪。
吴玠强忍着悲痛,接过了种师道未竟的重任。他深知,大宋的命运此刻就落在了他们这些人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