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安不情不愿的收回拦叶景和的手,叶景和急忙冲进寝殿。
“一会章太医到了,请他进来。”谢长安对芳草说,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又关上了寝殿的门。
他这个举动让宫人们都有些慌,太子殿下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最慌的当属张顺德。
太子殿下可是陛下的心肝,要是有个万一,不止东宫的宫人全都要死,就连谢长安也要给太子殿下陪葬!
“哥哥你怎么了?”叶景和几步来到叶景辰床榻前,急忙问。
叶景辰整个人包裹在被子里,连脖子都裹住了,只露出一张脸。
他现在眼窝深陷,眼睛周围有明显黑眼圈,嘴唇又干又肿,脸色还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一副被惨遭蹂躏的样子。
要是让通晓人事的人来看上一眼,就知道叶景辰是怎么回事,但是叶景和现在还很单纯,什么都不懂,他还以为叶景辰是真的生病了。
“谢长安,你是怎么照顾哥哥的?新婚第一天就让他生病?”叶景和转头就对着谢长安发难。
谢长安现在确实有点心虚,所以没说话。
“我没病,只是生平头一遭结婚,过于兴奋,睡的比较晚而已。”叶景辰强忍着喉咙的不适,对叶景和说。
“哥哥就别为谢长安开脱了,我又不是没熬过夜,再怎么熬,都不至于像哥哥现在这般虚弱!”叶景和气呼呼的说。
叶景辰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如果单纯只是熬夜,确实不可能熬成这副鬼样子。
他沦落到现在这副模样,虽然也有他自己放纵的原因,但罪魁祸首绝对是谢长安。
他活了两世,阅人阅书无数,都没听说过有谁在新婚夜,往膏药里面掺杂那种东西的!
助兴确实助兴了,就是兴奋过头了。
那种药也确实对人的身体没有任何伤害,但却会让人沉浸其中不知节制,他现在身体的亏损,都是拜谢长安所赐!
但是让叶景辰想不明白的是,谢长安分明是出力的那个人,怎么到最后他一副惨遭蹂躏的样子起不来床,谢长安却像是吃了什么十全大补丹一样,神采奕奕生龙活虎?
这很没道理!
这样想着,叶景辰没忍住瞪了谢长安一眼。
这一眼对谢长安来说没什么威慑力,反倒让他联想起了不少不能表述的画面,一时心神荡漾。
就在这时,章太医进来了。
一看到被布置成婚房的寝殿,以及虽然寝殿的窗户都是敞开着的,殿中却仍然还散发着某种若有似无的熟悉味道,章太医的眉心狠狠一跳,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脚步顿时就有些迟疑,不是很想靠近床榻。
现在换个太医行不行?
他不想掺和这些一不小心就要掉头的荒唐事当中啊!
老太医在心中呐喊。
“章太医,快来替哥哥诊治。”叶景和看章太医磨磨蹭蹭,冷着脸不耐烦的催促道。
章太医脸色难看,却不得不上前。
靠近床榻,那种味道更清晰了一些,而太子殿下的样子——
章太医又扭头看了一眼可以用‘红光满面’来形容的谢长安,沉默了。
叶景辰从被子里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只露出了手掌和手腕,再往上就不好意思露出来了,因为胳膊上都是被某人啃出来的暧昧痕迹,不能见人。
章太医将手搭在叶景辰的手腕上,不诊脉还好,这一诊脉,更是心如死灰。
“章太医,哥哥他的身体怎么样?没有大碍吧?”叶景和看章太医脸色难看的样子,心也瞬间提到嗓子眼了,急切的问。
“太子殿下无事,喝些药膳,休息两三天就好了。”章太医疲惫的说。
“哥哥看起来病的很严重,真的没事吗?是不是你的医术有问题?”叶景和质疑道。
通过脉象验证了心中所有猜测的章太医只觉得心累,对于叶景和的质疑也毫不在意。
“章太医,你去准备药膳吧。”谢长安对老太医说。
“那张公公那里——”章太医问。
他进来时,就看到张顺德守在殿门口。
等他出去,张顺德必然要询问太子殿下的身体状况,那他是说呢?还是不说呢?
好像不管说不说都只有一个下场,无非就是早死晚死的区别。
“就说我昨日在城南举行大婚仪式的时候吹了冷风,受了寒,感冒了。”叶景辰说。
“可是殿下,这是欺君之罪!”章太医提醒道。
“反正早就已经欺了,不差这一件,不是吗?”叶景辰扯着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章太医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之前殿下‘不行’,也是他诊治的,但刚才他替殿下诊脉,却发现殿下的身体亏损的厉害,分明是元阳流失过多造成的。
所以,殿下并非不行,只不过之前殿下对自己的身体动了什么手脚,误导了他们师徒两个。
虽然他也是被殿下骗了,但是陛下可不会管这些,陛下只会觉得是他们师徒医术不精,或者觉得他们师徒被殿下收买了。
“章太医,你就按照我说的告诉张公公就行,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我自会向父皇解释,不会牵连无辜。”叶景辰保证道。
章太医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上太子殿下这条贼船。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步履蹒跚的离开了。
谢长安送他出去,寝殿里只剩下兄弟俩。
“景和,你昨天喝醉了,醒来之后头疼不?”叶景辰问。
“不疼。哥哥,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骗皇帝?你跟老太医说的‘欺君’是怎么回事?”叶景和疑惑的问。
他现在一头雾水。
“我的身体没事,只不过你应该也清楚,父皇向来不喜镇国公府,一定不会同意我跟谢长安在一起,他如果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很生气,说不定还会降罪镇国公府,所以我得想办法消除他的怒火。”叶景辰说。
“那哥哥昨天就不应该把你们的关系告诉那么多人,万一他们把这件事告诉了皇帝怎么办?”叶景和不赞同的说。
“他们都是我的家人和朋友,我跟喜欢的人成婚,自然想要得到他们的祝福。更何况,我跟谢长安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偷偷摸摸,这样对谢长安不公平,父皇也迟早会知道这件事,与其以后惹父皇震怒,不如趁现在谶语的影响还在,趁机说服父皇接受谢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