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恁这个死娃,打小就不听管教!”
“跟那个死老鬼,一个样!乱逞能!”
“你爹死到他乡,你也一走十几年,也不捎个信儿来!”
老妇人提起手杖,胡乱地朝刘牢之的胸口上砸去!
“恁个死娃不回来,娘可怎么活啊……”
“怕是认错了人!”
刘裕看刘牢之没搭话,上前要将老妇人拉开。
“恁做啥?娘教训大儿,还用上外人插手?”
刘裕的脑袋上,也是结结实实挨了一棍。
“呃,这死婆还怪厉害!”
“恁个死娃,咋不说话,成哑巴了!”
老妇人还是不肯放过刘牢之。
叶阳鹤也是一样。
“你快放开,放开!”
她不断地跳起来,双手拍打刘牢之的头盔。
“放开我爹!”
刚被摔晕的杨坚,又跳到他头上。
夹住他脖子的双腿,完全挡住了他的视线。
“恁咋打俺儿呢?”
老妇人一把揪住了杨坚。
杨坚不肯下来,死死抱住刘牢之的头盔。
“是你儿先打俺爹!”
“谁是你爹嘞?”
“正被你儿踩着!”
老妇人低头看去。
“儿啊,这是杨先生,快放开!”
“不放!”
刘牢之恨不得一脚把他脑袋踩碎!
就是被这一闹,弄得使不上力。
“你快放开!”
“就不!”
这会的刘牢之,就像是个闹脾气的孩子,正接受母亲的训斥
“这便是将军之母,果真是将门虎女!”
“何时见过将军这般?”
“能遇上母亲,可真是交好运!”
“母子情深,缘之非浅!”
北府兵控制住人群,转头看向被围攻的刘牢之。
倒不是北府兵没见过刘牢之如此狼狈。
自认天下第一的刘牢之,从来不用人帮。
何况是被自己的母亲教育。
不过刘牢之自己清楚眼前之人,绝对不是自己的生母。
虽然母亲也会用棍棒来责罚自己。
可父母早已不在人世。
就是想挨上几棍,都是不可能了。
略一等。
刘牢之想起正被自己踩在脚下的人。
“这小子,使得好手段!”
先装作没有防备,引自己出手。
让两个弟弟,制住一臂。
找来个想儿子的疯婆,使他分心。
妻子儿子来羞辱自己。
这样就把自己制住。
凭自己的膂力,要弄死其中任何一人,就能轻易脱身。
可是……
结果不是虎狼兄弟一发狠,自己断了胳膊。
就是这小子带人以死相拼。
自己屠了几千条人命事小。
拿不回建材,交不了差,谢家和朝廷都要怪罪下来。
要不就是自己一把推开这个疯婆子。
“儿啊!快住手!”
被刘牢之死死踩住的杨行秋一动不动。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谁敢伤俺大侄儿?”
牛钧扛着柄铁锤,带着人冲了过来。
“列队!”
一旁的山上,曹硕指挥着甲士张弓搭箭。
瞄准了刘牢之。
不好!
此处三面环山,山下空地,避无可避。
这是围地。
只要读过两篇兵书,就知道不该在此地动武。
留给刘牢之的时间也不多了。
“不就是些粮草军械,犯不上拿弟兄们的性命做赌注!”
刘牢之一想起这些,跪倒在地。
“娘,孩儿不孝!”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老妇人一把抱住刘牢之,眼里流出两行浊泪。
“咳,咳,将军,寻回母亲,咳,可喜,可贺。”
杨行秋说着话,鼻腔流出了两行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