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忙什么呢?”
突然钻出来的叶阳鹤,可是把杨行秋吓了一跳。
“这可不是来玩的时候,快回去!”
“我就是来看看,干嘛要生气?”
叶阳鹤扁了扁嘴,就要离开。
“大哥,喇叭匠子找来了!”
换了一身毡袍的牛尚带着乐师赶了过来。
“奏《大风歌》!”
一架筑横放在地上,乐师捧着埙和笙,分列两侧。
拿着喇叭的乐师,站在最后。
杨行秋看着乐师们的队列。
“这就是筑,击筑声是大风歌的主旋律。”
那几个徐州男子,来到了前排。
“唱歌得有人合声。”
“咱老哥几个,今日唱上一曲。”
“有会唱的父老乡邻,可一同和之。”
乐师猛地击中筑弦,身体随节奏前倾后仰。
筑声,急促如战鼓,沙哑如裂帛,
领唱男子,紧闭双目,屏息凝神。
之后猛地睁眼,唱到。
“大风起兮~~”
其余人和声而起、
“云飞扬!”
若隐若现的埙声如风声呼啸,笙声如云雾缭绕,呼应“大风”与“云飞扬”的自然意象。
“真好听啊!”
叶阳鹤被歌声吸引留了下来。
“快走,喜欢听,让他们之后天天唱给你!”
杨行秋上前推了一把。
“好吧!”
“大哥,大哥,他们可快到了!”
穿着皮大氅的曹羽,从庄门外赶了回来。
“二位贤弟,该迎宾了!”
杨行秋带队,在庄门口做着准备。
“将军,有乐声!”
刘裕探路而归,向刘牢之报告了情况。
“哦,是大风歌!”
耳边隐约的乐曲,让刘牢之竖起了耳朵。
“往山上探探,也许有伏击!”
“喏!”
前队四散而去。
刘牢之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就这个小庄户,能逼得谢玄退兵?”
能看到山路上突然出现的木门,刘牢之心中起疑。
而且,庄门还大开着。
能看见里面的队列。
激昂的旋律也更加清晰了。
“故弄玄虚!”
刘牢之快步上前,几步就跃进了庄内。
“草民杨旭,拜见将军!”
杨行秋是纳头便拜。
“大哥!”
牛尚正要把他扶起。
“要活命就快跪!”
杨行秋按住他的肩膀。
曹羽倒是跪在杨行秋身边。
“小民曹羽,拜见将军!”
“哼!”
刘牢之白了一眼三人,又四下打量起来。
“只有这点儿人?”
“其余人等,正忙着准备建材,恕不能迎接!”
杨行秋就趴在他的脚边,小声地解释着。
“建材咱要运走,至于你?”
刘牢之冷笑一声, 抬腿向杨行秋踢去。
“呃!”
杨行秋只觉得自己擦着雪地,飞出老远。
胸口传来的剧痛,让他叫不出声来。
“混账!”
还没跪下的牛尚,扑向了刘牢之。
“自不量力!”
他扬手一拳,却被曹羽挡住。
“将军为何动怒?”
刘牢之抓住牛尚的衣领,又用臂弯夹住了曹羽。
一只手就制住了两人。
视线甚至转向了别处。
“尔等贼寇洗劫军资,早该诛灭,咱今日有空,顺手就把……”
他话未讲完,就感觉头顶突然变暗。
是杨坚跳上了他的头顶,用双腿夹住了他的脖颈。
他反手将杨坚拽了下来,丢到一旁。
“连小孩都敢动手,看来这伙贼寇不得不剿灭。”
刘牢之用另一只手示意北府兵上前。
“将军,将军!”
杨行秋狼狈地爬了过来。
“在下是主使,还请放过百姓。”
刘牢之伸手将杨行秋提了起来,看了一眼他嘴角流出的鲜血。
“只杀你一个,恐怕不好交待!”
猛地松手,杨行秋又被丢在地上。
刘牢之一脚踩在杨行秋脸上。
“你这两个结义兄弟,看来今日就要共赴黄泉!”
手脚同时用力,三人都喘不过气来。
至于欢迎的队伍,被北府军士控制住。
乐师也早就抱着乐器逃走了。
“你放手!”
话音未落,刘牢之的脸上挨了一记耳光。
“快,跑!”
看见是女友跑来,杨行秋挣扎着说了两个字。
“你找死!”
刘牢之怒不可遏,伸手就朝叶阳鹤抓去。
“恁个死娃,又跟人打架!”
他手刚伸出去,后背又挨了一棍子。
刘牢之回头看去。
是个老妇正举着手杖,朝自己打来。
“今天真是撞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