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的绝对安全吗?
为什么,我们会觉得自己已经安全了?
难道...
难道是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可以在这个人工安全孤岛上,就能后顾无忧了吗?
是也不是....
准确的说,有一些需要他们相信自己是安全的。或者说.... 大家愿意相信,我能给他们提供安全。
这并不是一个避难所愿意信任领头人,亦或是几千人愿意信任一个首领那么简单。而是几亿人的巨大政治实体,需要一套稳定的叙事来进行规划和统筹。
龙国当然是安全的,那是身为人皇将自己献祭,触发了空间类似回滚机制的功能。也是大禹王和镇坤御岳牛皇,瞬间抽空灵脉,导致燕京之外的龙国全境,处于巫师和修仙者处于一种绝对真空状态。
虽然我也知道,巫师和修仙者没有灵脉的滋养就会化为飞灰。就目前而言,龙国是没有量子屏障,巫师和修仙者,也没办法踏足的“神圣领土”。
但那是有问题的,首先科学就是将不可知和无法算,删减一些变量,然后变成可计算可观察的公式。就比如解决三体问题时,人们计算拉格朗日点,也往往会忽略小质量物体的运动问题。再到宣传时,又为了所有人都可以明白,又会提出一个公因数。
这样就会导致真相,科学,以及宣传之间有着巨大差距,我以管中窥豹的方法得出的答案,真的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吗?并非如此。
庐州第三钢铁厂的巨型烟囱在暮色中吞吐着铅灰色烟霭,像根扎进云层的锈铁吸管,将量子屏障的幽蓝染成工业时代的瘢痕。十二岁的陈小花趴在教室窗台上,看那些就像是云彩堆积出来的巨大烟柱将天与地连接了起来。
“同学们,注意看这个公式。”代课老师用生锈的教鞭敲打着黑板,粉笔灰混着烟囱粉尘落在她肩头,然后快速在黑板上写出,“E = mc2+1\/2mV2,在这个公式中,E 代表能量,m 代表质量,c 代表光速,v 代表物体的速度。当 v 接近光速时,物体的能量不仅仅由静止质量决定,还会因为运动而增加。而当 v 超过光速,达到蒙的速度时,能量的计算方式就会发生根本性的变化。”
随后代课老师在黑板上写出:v_蒙 = (E\/m) x(d\/c),
“这个公式是荣克第三定律的核心,”老师继续解释道,“其中‘v_蒙’代表蒙的速度,d 代表暗能量密度。当暗能量密度足够高时,物体的速度就可以突破光速的限制,达到蒙的速度。物体到达光速并不是时间旅行,而是突破维度限制,那么理论上就可以到达更高维空间,或者更低纬度空间。”
随后代课老师又快速写出,E?=E?x(0.0000347)3之后,继续讲解道,“这大概是一个国际主流观点,认为高维度能量从六维空间传导到三维空间的变化过程。”
陈小花的铅笔尖在草稿纸上戳出细密的凹痕,量子屏障的幽蓝光晕透过积满油灰的玻璃窗,在她泛黄的习题集上投下蛛网状的裂痕。
背后两个小男孩在小声嘀咕着些什么,如果仔细去听就,能听到一个小胖子念叨着:“学维度这玩意有啥用,那不都是老黑们的事儿吗?不过这次炸死了几个老黑,你给我说说?”
那个瘦一些的小男孩,擦了擦即将流出来的鼻涕后,小声道,“听说往身毒国扔原子弹了。而且人家不是老黑,是....是,达利特人。 ”
另一个穿着暗条纹上衣,皮肤白净的孩子,听到这两个同学的讨论直接插嘴道:“穷人就是穷人。啥都不懂,还在这儿胡说八道。”当周围所有人把目光都聚过来的时候,他不无得意的说,“我家老爷说了,身毒国就是个殖民地,督帅就是去那儿给达罗毗荼人立规矩去的。是让他们好好给咱们种粮食。”
陈小花不回头,就知道这个人说话的人是她哥哥陈小强,而他们的妈妈是某位大老板的奶妈。没错,就是那个庐州大市场,那位五十岁的大老板,邱国章的奶妈。陈小花很害怕邱国章看自己的眼神,更不敢看自己妈每天催乳药后的样子。不过她的哥哥,似乎很为自己是“邱家人”而骄傲。
只听她哥哥压低声音说道,“昨晚我看见防空洞的叔叔们搬铁笼子,里面关着长蝙蝠翅膀的女人,翅膀上的鳞片还会发光——”
小胖子小声嘟囔道:“你... 你胡说,龙国的巫师活不了。露天电影院演过,巫师在没有灵脉滋养的土地上,很快就化成灰了。”
“都给我闭嘴!”代课老师的教鞭“啪”地砸在讲台上,粉笔灰震得簌簌掉落,在她洗得发白的蓝布衫上落满星点。陈小花的铅笔尖猛地扎进草稿纸,在“E?=E?x(0.0000347)3”的公式旁晕开墨团,像滴在雪地上的血。
瘦高个男孩的鼻涕泡\"啵\"地破了,他慌忙用袖口去擦,布料摩擦声在死寂的教室里格外刺耳。泛着油光的袖口刮过鼻尖时,半凝固的鼻涕拉出细长的银丝,晃晃悠悠垂落到翻开的课本上,恰好黏在量子跃迁示意图的克莱因瓶模型上。
这个腿脚有些不方便的代课老师,扶着讲台边缘的手指细如竹节,常年不见天日的皮肤泛着冷瓷般的青白,腕骨凸起的弧度像是随时要刺破这层脆弱的釉质。量子屏障的幽蓝穿过她垂落的额发,在凹陷的眼窝里投下蛛网状阴影,衬得右眼角那颗朱砂痣愈发殷红如血。她枯槁的脖颈上垂着的镀银身份牌被蓝布衫领口半掩,边缘磨得发亮的金属片随着喘息轻颤,隐约能辨出激光蚀刻的\"钱思琪\"字样。
只见她勉强将双杖抵在自己的腋窝后,拐杖头在水泥地面敲出细碎的响,像在给量子屏障的嗡鸣打拍子。她走到陈小强课桌前,蓝布衫下摆扫过男孩沾着油渍的衣领,身份牌上的“钱思琪”三个字,在幽蓝光晕里明明灭灭。
“小强说得对一半。”她的声音像生锈的弹簧,带着久病的沙哑,却在每个字里都绷着教科书般的严谨,“龙国安全,不是只因为巫师没有灵脉的滋养会化成灰——”她洁白的指尖隔空指向窗外的烟柱,“是因为咱们有全末世最大的钢铁厂,能造出比巫师翅膀更硬的装甲;有最密的量子屏障,比恒河的淤泥还要厚实。”
瘦高个男孩的鼻涕泡又鼓了起来,在钱思琪青白的倒影里颤巍巍地晃。她忽然转身,拐杖指向教室后墙的巨幅工业地图,庐州第三钢铁厂的烟囱群在地图上被涂成骄傲的红,像串在量子屏障线上的糖葫芦。
“看见这些冒烟的柱子了吗?”她的指尖划过地图上浓黑的烟囟轮廓,“它们每天吞掉的煤炭,能堆成比喜马拉雅山还高的煤堆,吐出来的钢水,能浇出比恒河还长的铁轨。这就是咱们的‘灵脉’——”她忽然笑了,嘴角牵动的弧度像被冻僵的蝴蝶,“不是巫师吸的灵气,是让咱们能关起门来过日子的底气。”
小胖子的铅笔在课桌上敲出杂乱的节奏,像在模仿钢铁厂的锻锤。“那为啥还要打身毒国?”他的圆脸蛋挤在窗台边缘,鼻尖在玻璃上压出红印,“咱们有钢铁,有粮食,关起门来不好吗?”
钱思琪听了孩子的话,笑着点了点头,毕竟孩子们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她就很开心,于是她轻声细语的说道,“因那为咱们的米袋子,有一半系在身毒国的稻田里。”她的声音轻得像飘落的粉笔灰,“那些达罗毗荼人种的水稻,能让咱们的面包里多半勺糖。可要是让巫师在恒河边上撒野,那些稻田就会变成毒沼泽,咱们的糖罐子也就空了。”
陈小强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像想起了邱家餐桌上的方糖。“所以督帅是去守咱们的糖罐子?”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补丁,那是用邱家淘汰的西装改的,“就像爸爸说的,咱们有枪有炮,犯不着管那些浑身涂泥巴的人?”
钱思琪的喉咙滚动了一下, “不全是。”她转身时,拐杖在地面拖出长长的划痕,像道未愈合的伤口,“咱们的烟囱能造枪炮,也能造拖拉机。可要是外面的世界全变成毒沼泽,咱们的拖拉机就只能在水泥地上耕地了——”她忽然指向教室外的巨型烟囱,铅灰色烟霭正将量子屏障染成铁锈色,“再硬的装甲,也挡不住全世界的毒雾。”
就在钱思琪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下课铃突然响了。下课铃在生锈的钢架上震颤,像根绷断的琴弦。小胖子第一个窜出教室,书包带甩过陈小花的发梢,撞得她铅笔盒“咣当”落地。瘦高个男孩的鼻涕泡终于破了,他边跑边用袖口抹脸,油渍在蓝布衫上洇出滑稽的地图。陈小强特意绕到讲台前,补丁袖口扫过钱思琪的拐杖,偷偷瞄了眼她颈间的身份牌,像只偷腥的小猫般迅速跑开。
钱思琪靠在讲台边,看孩子们的身影在量子屏障的幽蓝里缩成小点。巨型烟囱的烟霭正被晚风吹散,露出半边染着铁锈色的天空,像块被啃咬的发霉面包。她摸了摸腕上的钛合金腕表,齿轮转动声与远处钢铁厂的锻锤轰鸣同频,恍若整个龙国都在这机械的韵律里打摆子。
她勉强拿起自己的饭盒,而后吃力的坐了下来,等着马兰彩路过这里时,顺便带她回督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