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龙骸？这么珍贵的……我可买不起。”
郑清闻言，连连摆手，一方面是因为他囊中羞涩，这种很多传奇都想要的东西，他确实买不起，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种涉及‘龙族尊严’‘传奇纠葛’的交易，听上去就很麻烦。
他甚至在否定老姚的问题时，措辞上都跳过了‘东西’这个字眼儿，唯恐那个什么西方龙族的传奇听到后，对他心生不满——这种莫名其妙的因果最烦人了。
“不买你问那么多干嘛？”
老姚吐了一团浓郁的烟气，把烟斗重新塞进嘴里。
“我想打听打听‘世界’的行情。”
年轻传奇老老实实回答着，同时抬头，四下看了看这座小世界：“你们之前说这个小世界被龙骸的传奇气机滋养，有可能进阶中千世界，对不对？那如果有人买了这具龙骸，我凑个份子，买这个小世界怎么样？”
世界？
这个词一出口，不仅老姚和黄花狸，就连苏施君与蒋玉都齐齐看向郑清，似乎好奇他的目的。
还是花猫反应最快。
“——你想把你那个‘道种’合了这个世界的天道，堆一个‘半步传奇’出来？想的倒挺美！”
黄花狸揪了揪自己的胡须，脑袋摇的拨浪鼓：“且不论这方小世界有多大几率升格中千世界，就算这个世界真的升格成功，一个中千世界，也撑不起‘世界内的传奇’存在……更重要的是，你手底下哪儿来的顶尖大巫师？合道世界，没有顶尖大巫师的水平，没有凝炼完整的真身，绝无可能！半步传奇也是传奇，不是什么阿龙阿虎都能当的……世界内合道的风险，不比正常进阶传奇的风险低，一百个大巫师能有一个成功就谢天谢地了……只不过这条路不像真正的传奇果位那样有数量限制，所以走的人才多一些！”
“瓦格哈尔就是最好的例子。”
姚教授也指了指几人面前那具死气沉沉的庞然大物，提醒郑清：“瓦格哈尔甚至已经成功进阶半步传奇了，却不料它占据的那座大世界被夏盖虫族蛀空了根源，那些虫子拍拍屁股走人，反而留下祂承受世界反噬，最终陨落……你的情况特殊，不知道一般人进阶传奇需要面临多大的灾劫！”
郑清怎么听，都觉得老姚话里带点儿酸溜溜的味道。
“——你之前不是说过一个‘旁门半步传奇’的法子吗？”
男巫抬手戳了戳趴在脑袋上的花猫：“我也不追求取代某个世界的天道获得传奇果位，只是单纯想在某个世界，获得类似传奇的威能……按你说的，把道种炼进权杖或者法书里，就可以把传奇权能寄托在外物身上，不会对巫师本身造成任何影响……这种方式，也不要求使用‘传奇权杖’的巫师修为多么高深吧？”
“旁门半步传奇？这词儿有趣。”姚教授忍不住笑了一下。
黄花狸甩了一下尾巴，敲在男生后脑勺上。
“道种寄托外物？确实，如果走那条路，就算是个戏法师，甚至白丁，拿着权杖，都能发挥出一些传奇的威能。”
它非常勉强的点了点头，再次强调道：“——但这样一来，传奇权能丢失的可能性就太大了……你辛辛苦苦炼化掌控了一个世界，因为不小心走神，权杖被别人偷走，那你丢的就不止一个世界和一个道种了……能够寄托道种、承接世界意志的‘外物’也是非常罕见的宝材，价值不会低于一颗道种的。”
“——黑狱里那株玄黄木的枝条，就是不错的‘承接物’。”
老姚很感兴趣的给出了自己的建议：“我记得前几年黑狱之战，郑院长削掉了一大块树冠，那些树枝都存在学校呢。你打个报告，若愚先生应该会批给你一些的，用不了一块黑宝石。”
话里话外，他似乎很支持郑清那么做。
几人说话间。
留在小世界里的传奇们的意念体也越来越少。
郑清猜其中一些传奇应该是看到竞争过于激烈，选择退出竞拍；另一些传奇可能考虑到卓艮族传奇也在现场，这龙骸买的有点棘手，所以悻悻然退去；还有一些传奇，或许注意到竞拍者中有第一大学，觉得报价纯属浪费时间。
直到停留在这座小世界里的传奇数量降到十人以内，许久都没有变动后。
一株闪烁着金属灰色的大树才悄无声息出现在那具龙骸的颅骨上方，粗壮的圆柱形树枝向四面展开，夏盖女王没有显露身形，而是借助摇晃的树叶，发出一道无形的神念波动：
“——请报价。”
言简意赅，没有任何寒暄。
其他传奇似乎早有准备，一道又一道流光从手中飞去，落入那株大树的树洞里。
“怎么样，要不要合作报价？”
姚教授的声音在郑清耳边响起，看到男生惊讶的眼神，他耸了耸肩，把烟斗从嘴边拿开：“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不是给自己买的……”
“你刚刚还说要炼化身！”黄花狸嘀咕了一句。
“如果可以，我当然希望自己买下来炼个化身用。”
姚教授颇为苦恼的叹了一口气：“但是刚刚跟你们闲聊的时候，我也跟其他竞拍者通了气……剩下的这几位，大家都有点势在必得的感觉，所以我估摸着，三五个‘道种’买不下来这个龙骸，得加价！……既然自己买不起，那就帮学校买吧。我问了问若愚先生，他允许我们使用第一大学的名义，让我们商量着办……”
郑清是边缘学院院长，老姚是九有学院院长，黄花狸又曾经是先生的猫。
三个传奇在一起，确实有资格代表第一大学。
“……我们一起出价，买下来后，小世界归你，龙骸归学校，怎么样？”
老姚谆谆诱惑着：“其他人可不像学校这样，轻易接受你的方案……你现在手里起码有五个道种吧？给我三个，加上若愚先生、石慧女士、我的、还有爱玛教授的，总共就是七个道种，再搭点儿别的东西，买下这具龙骸的概率就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