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嗡——
嗡——
就在郑清一行人沉浸在龙骸带来的震撼之时，一道接着一道的意念体伴随着虚空震荡，落入这方小世界之中。
只不过除了郑清这边稍显热闹之外，其他传奇几乎都是单独前来，二十多道身影参差的悬在半空中，恍若二十多颗星辰，将原本昏暗的小龙墓界映照的明亮了许多。
“——你们几个来凑什么热闹？”
姚教授熟悉的声音在郑清耳边响起，年轻传奇扭头，恰巧看到九有学院的院长大人长袍飘飘落在了自己身旁。
“来看这个龙骸还有资格限制吗？”郑清面露不解。
姚教授扬了扬眉毛：“限制当然是没有的……但传奇们一般都很忙，因为祂们要关注的不仅仅是主时间线上的事情，也不仅仅是现在的事情……所以，极少有哪位传奇把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只会带来‘熵增’的事情上。”
郑清觉得有点滑稽。
“普通巫师活百十来岁，你说他浪费时间，我可以理解。”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姚教授：“但是传奇已经没有寿数限制了，时间对我们毫无意义，又怎么会涉及浪费呢？我们做的任何事情，都有意义！”
“言之有理。”
姚教授出乎意料没有继续争辩下去，而是笑眯眯的同意了年轻传奇的观点，同时瞄了一眼他身旁的两位女巫，若有所思道：“——是我狭隘了，陪家人来长见识确实不算浪费时间。”
郑清觉得他笑得有点可恶。
只不过就在他思忖怎样合理的挖苦回去时，黄花狸出乎意料的开口了。
“——你也想买这具龙骸？”
花猫语气中带着一丝嘲弄：“别人我不清楚，但以你的身份……阿斯格拉斯不可能允许一位带传奇色彩的族人骸骨被妖魔买走的。”
“——阿斯格拉斯是谁？”蒋玉拽了拽身旁男巫的袍袖。
“西方龙族的传奇。”
郑清简单解释后，看了一眼不远处那座恍若巨大山脉的骸骨，有点儿困惑：“——不是说这头巨龙已经被驱逐了吗？那西方龙族为什么还能干涉祂骸骨的交易？”
“我大概能理解。”
苏施君轻轻叹了一口气：“像龙族这样骄傲的强大种族来说，再叛逆的族人也是族人。祂可以被族法处置……但不能被邪恶亵渎。”
“听上去有点不讲道理。”郑清摇了摇头。
“强大的魔法种族，又有哪个喜欢讲道理的？”
来自青丘的上议员轻笑一声：“不论龙族、血族，还是巨人与不死鸟，这些魔法生命都是非常傲慢的种族，凡是可以不讲理的地方，就一定不讲理；如果它跟你讲道理，那也是迫不得已……”
“你这话在这里讲讲就行，千万不要出去乱讲。”
姚教授咬着烟斗，瞅了一眼苏大美女，一副头疼的模样：“你现在不是普普通通的青丘山的小狐狸了，是月下议会上议员，是边缘学院院长的夫人……你在龙族或者血族面前说这种话，搞不好会有外交风波的！”
原本听到老姚的啰嗦，苏施君似乎还想翻个白眼儿的，但听到后面某个词，她立刻露出温婉且贤淑的模样来，乖巧的点头应是。
郑清小心的瞄了蒋玉一眼。
却见她仿佛没有听到这边对话似的，正看着远处，察觉到男生的目光，像是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道：“——大家的面具都摘掉了呢。”
“面具？”
郑清愣了一下，顺着女巫的视线看去，半晌，才反应过来，降临这个小世界的传奇们的意念体，不知何时，纷纷散去了脸上的雾气，露出各自的真实模样——对其中部分参与者来说，这大概代表了某种‘势在必得’的态度，而对另一部分较为弱势的参与者来说，这就是赤裸裸的压力了。
一些传奇已然解除了自己的意念体，退出了这个世界。原本接近三十人的买家在很短时间内，迅速下降到了十人以下。
郑清不知道卖家会不会喜欢这种情况。
“——买龙骸还要实名制吗？”
年轻传奇转而看向九有学院的院长大人，半开玩笑问了一句：“是不是买主要拿这骸骨做什么也要报备一下？”
“这是自然。”
姚教授给了郑清一个出乎他意料，却又在情理中的答案：“就像我们刚刚说过，龙族是一个非常骄傲又非常强大的种族……龙族大巫师及以上阶位的存在，都会选择真正的龙墓界座位最终的归宿。市面上极少有大巫师级别的龙骸流出，更不要提半步传奇的龙族骸骨了。即便瓦格哈尔已经被龙族驱逐，但祂终究触摸到了传奇领域，在整个西方龙族都属于传奇…倘若某个黑巫师买去进行亵渎仪式，会直接引来阿斯格拉斯的怒火……卖家是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的。传奇们的圈子就这么大，没人愿意招惹那个皮糙肉厚又脾气古怪的家伙。”
“——所以，你买祂的骸骨打算做什么？”黄花狸来了几分兴趣。
“炼化身。”
老姚瞥了一眼花猫，然后以目示意周围其他的意念体们：“先前来了那么多传奇，起码一半以上的人是想把这具骸骨炼成身外化身……”
“成为传奇的化身，确实是个可以让龙族接受的结果。”花猫点了点头。
“——这具龙骸的卖家是谁？”郑清原本只是打算过来长长见识，现在却越来越有兴趣了：“这个小世界也跟着一起卖吗？”
黄花狸和姚教授齐齐看向他。
显然察觉到男巫轻微变动的态度了。
“小世界不值钱，如果买家想要，卖家大概不会介意打包出手的。”
姚教授把烟斗从嘴边拿开，上下打量了一番年轻传奇：“——至于卖家身份，你应该见过的，就是那位赛克洛托尔星的夏盖女王……瓦格哈尔‘合道’的那个它以为无主的大世界，其实已经被一支夏盖虫族占据很久了，只不过它们平时沉寂在大地深处，跟石头差不多，所以才没被它发现，导致了后来的悲剧……你打算拿什么来‘买’这具龙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