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樾睡意昏沉,韩盛野静静地听着她断断续续地话语,从这些看似毫无逻辑地话语中,理清楚了事情的大致经过。
确认秦樾彻底熟睡后,韩盛野整理了几下被子将她盖的严严实实。
关上房门后,刚离开秦樾的小院,就被团团围住。
“月月睡着了?”
“儿子,怎么样了?”
穆之窈和夏沅君着急地问道。
韩盛野看向穆之窈,“睡着了,晚辈特地等月月睡熟了以后再出来。”
又看向夏沅君,“娘放心吧,月月已经睡下了。”
借着烛火,韩盛野发现眼前几人的衣物上落着雪,知道他们一直没离开。
“月月一时半会估计不会醒,我们都进屋里吧,把晚饭吃了,暖暖身子。”
韩盛野递给韩盛眠和秦斯衍一个眼神,示意他们带着几位长辈离开。
秦斯衍立马会意,带着两家长辈离开,“好了好了,月月哭也哭出来了,睡也睡下了,这天寒地冻的,我们也要照顾好自己,可不能月月睡一觉醒来,我们受寒倒下了。”
“呸呸呸!”穆之窈作势要打他,秦斯衍立马闪人,“赶紧给我呸呸呸!”
“好好好,呸呸呸。”
看着一行人离去,韩盛眠这才开口,“你呢?准备今晚守在月月身边?”
“嗯。”韩盛野不假思索道,“姐,你记得让秦斯衍吩咐一声,时刻准备好热的饭菜。”
“行,一会让他再给你送一份过来。”
翌日,禹城雪已停歇。
秦樾顶着一双红肿的双眼醒来。
看到韩盛野的第一眼,委屈巴巴地开口,“野野哥哥,我的眼睛好累啊,感觉眼皮有千斤重……”
饭后,秦樾躺在榻上,任由韩盛野折腾着自己的脸。
秦樾抓着韩盛野的衣袖把玩,“城里是出什么事了吗?听声音好热闹啊。”
“不太清楚。”韩盛野拿着室外放凉的玉器给她敷脸,随意回了一句,转念一想,小心翼翼地问道,“一会要不要出去看看?”
“好啊。”
话音刚落,秦樾就极快地应下,甚至连思索的空档都没留下。
韩盛野不知为何心里有一丝奇怪的感觉。
小姑娘似乎是记忆中的模样,又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府中,及膝的雪被清扫出一条路。
外出的路上,秦樾直觉府中今日异常安静,仔细一听,才发现都外出去了。
还正好是他们的目的地。
“走,快点。”秦樾直接拉起韩盛野的手跑了出去。
秦樾一边跑一边问,“他们都去知府那了,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韩盛野仔细一听,还真是,就连他姐和月月的小哥哥都去了。
“今天外面一早就很吵,一来人来通报后,我们俩的父母就出门了,不过我没有关注发生了什么事。”
秦樾一刻不敢耽搁,害怕海城的事再次发生,“野野哥哥,快点!”
两人寻着许多脚印的道路,一路向着东城集市跑去,秦樾看着眼前一片乌泱乌泱的人群,眼睛都睁圆了。
“什么情况啊?怎么都堵在这里了?”
韩盛野也是第一次见禹城距离了这么多人,不由一怔愣。
“这怎么回事?”韩盛野随手抓了一人询问。
一看是韩盛野,周围的人顿时热闹了起来。
“韩少爷来了!”
“韩少爷也来了?”
“韩少爷怎么没有和韩老爷一块啊?”
“能怎么回事?不就又是这知府,又不想管城外进来的人了。”
“对啊,大伙说说,都有韩家和秦家,直接承担费用,带着全禹城人出力,又没让他知府干什么,他还不干了。”
“自己什么也没干,还想让城里其他人一块不管。”
“更过分的是,还要将已经逃进来的城外人赶出去。”
一群人围着韩盛野你一言我一语,秦樾趁势松手直接往里走去。
察觉到自己的手被松开,韩盛野抬眼望去,就看到秦樾前行的背影,“让一下。”
秦樾走到东城市中央时,禹城知府正站在刚搭好的台上高谈阔论,说着外来人太多,对禹城不好之类的话。
除了自己的父母和韩伯父韩伯母,秦樾扫了一眼,禹城有头有脸的人,都端坐在上方。
秦樾突然想起来,海城知府的事。
大战在前,只顾保全自己,至海城其他百姓的安危于不顾,被秦斯瑾直接挥剑斩于闹市,当着全城人的面。
秦樾冷笑了一声,之前不太理解,现在算是理解,指不定说了什么、做了不作为的事。
“怎么突然走这么快?”
韩盛野的声音突然在耳旁响起。
“有点担心我们家的父母亲。”
秦樾略带歉意地看向韩盛野,却见他脸色不太好。
“你说的黑气,是那个吗?”
“什么?”秦樾顺着韩盛野地示意看过去。
禹城知府的周身隐约有黑气冒出。
秦樾眼神一凝,“你盯着。”
韩盛野还没来得及阻止,小姑娘立即跑上台,状似被绊了一下随手抓了一下禹城知府的衣袖。
秦樾面色一惊,看了禹城知府一眼,恭敬一拜,“一时不察脚下,多有得罪,还请知府见谅。”
不等禹城知府开口,秦弋先一步说道:“月月,到爹爹这来。”
禹城知府要锁城,弃城外百姓于不顾,将入城的城外百姓这三个做法,成功得让秦弋没了初来禹城时对他的尊重。
秦樾也借着自家爹的一句话起身,奇怪地打量了一番禹城知府。
和在海城一样,一触碰就消失地一干二净。
又看了看自家父母,和韩家伯父伯母,皆面色不虞。
秦樾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知府方才所说是真的吗?真的要锁城?要放弃城外逃难而来的人?要将已入城的人赶出禹城?”
禹城知府知道眼前人是秦府的小姐,依旧上下扫了秦樾一眼,冷哼一声,“本官的事务,与你和小丫头有何关系?”
秦樾也不恼,依旧耐心的问道:“没关系,我,我们,都想知道是不是?”
“当然是!”秦樾轻飘飘地询问,不知为何让禹城知府一时冷汗直冒,顿时恼羞成怒起来,“本官要锁城,要放弃城外人,要将已入城的人赶出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