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孙女的衣服你穿正好，过来喝点水，陪我这个老太婆待一会儿。”
程诺摸了摸大黄狗的头，没说话随手拿了一个小马扎坐了下来，
“好久没人来看我这个老太婆喽！”
程诺四处打量了一下，外面的大浴室黑漆漆的，中间的小院只有从里面屋子里投射出来的光亮，
“张奶奶，就您自己，您孙女呢？其他那些邻居呢？”
程诺揉了揉眼睛，油漆弄的她眼睛不舒服。红彤彤的像哭过一样。
“哼！那死丫头，谁知道跑哪去了，哎！这不是拆迁么，能走的都走了，就剩我这个老婆子喽。”
老太太摇了摇椅子，拿了杯水塞进程诺的手里，
温暖的感觉透过她的手心渐渐爬上她的手臂，一点点驱散刺骨的冰冷。
滴滴！
院子外面一声汽车喇叭响，打破了小院里的平静，老太太没有起来，继续躺在椅子上，嘎吱嘎吱的摇着椅子，
大黄狗也安静的趴在一旁，程诺手里拿着塑料袋，从她那个帆布包里翻了半天，才拿出干瘪的钱包，
打开翻了翻，咬了咬牙最后拿出一张红色的打算放在桌子上，可手却被老太太一把抓住。
“小丫头，见外了啊，你张奶奶我有退休金，还没穷到借个浴室给你就收你这么大票的时候，”
苍老的手摸了摸程诺的拳头，不容她反抗的把钱塞了回去，
“记得多来看看我这个老太婆。”
拍了拍程诺的肩膀，扬了扬手，
“走吧，走吧，门口有人等着呢！”
“张奶奶，那我就走了，您好好照顾自己，有时间我会过来看您的。”
“好…”
老太太没有起来送他们离开，而是坐在那继续嘎吱嘎吱的摇着椅子。
大门外顾培郎倚在车门上抽着烟，高大的身影在昏黄的路灯下，摆着那副忧郁的造型，真有一股子港风味道。
廖杰撇了撇嘴，心里骂道，又他妈在装逼，翻了一个大白眼，转头有些讨好的对程诺说：
“程小姐，让那个家伙送你回去吧。”
程诺摇了摇头，很淡然的说：
“不用了，我家不远。”
说完转头就走，廖杰在后面追了两步，程诺却像想起来什么顿住脚步，
“廖先生别忘了把钱打过来，还有下次如果顾家或者程家举办什么宴会，能不能请廖先生帮我拒绝，我先谢谢了。”
无视脚踝上传来的疼痛，程诺拎着塑料袋，快步往外走去。
廖杰看着程诺的背影想说话，却完全说不出来，只能挫败的耷拉着肩膀站在原地。
“程小姐估计是气狠了，让她冷静一下吧，再说又不是你的错。”
顾培郎抽着烟，另一只手拍了拍廖杰的肩膀，换来的确实廖杰堪比卫生球的大白眼，
“滚，都是你们这些姓顾的，太混蛋了你们。”
“喂喂，你是玩儿艺术的，怎么张嘴就骂人啊。你知道这小胡同有多难开么，我容易么！”
“谁管你，赶紧送我回家，还有别忘了打钱…”
两个人斗嘴的声音渐渐消失在了胡同里…
程诺一个人慢悠悠的往风清阳家走去，
晚风吹在她身上，带走了好不容易回暖的体温。
路过一家药店的时候，不知道在想什么程诺愣住了，站在门口迟迟没有动。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又掀了掀眼皮，看了看有些刺眼的药店招牌，
往前走了两步后又猛的回头走了进去，不大一会儿，她的手里又多了一个塑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