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北墨轻声道:“那不是求你更直接么?我去跟我哥说,到时候他还是要来与你说,对不?”
至于求父皇……
除非他脑子又坏了。
父皇本就不愿见到孟力有出息,怎么可能会给机会?
颜博简猜:“你哥或许会与庞高卓提。”
“这倒也是。”傅北墨嬉皮笑脸地笑了笑,凑近颜博简,“我哥目前的情况,还是不用身份压人比较好。”
兄长是最佳储君人选,万不能教人抓住把柄。
颜博简笑:“呵呵,在我这里,你就以身份压人?”
“千万别这么说,你是我颜三哥。”
颜博简听得眉眼舒展,看向孟力:“去我们那当个小兵小卒还是可以的,即便有门路,也得一步步成长起来。”
“多谢将军!”孟力抱拳致谢。
颜博简又道:“你既然是九殿下的人,往后好好跟着他,亦或跟着睿王殿下,届时总会有机会得个一官半职。”
孟力坦诚:“我还是想自己做点什么出来。”
证明自己的能力。
背景不是旁人给的,他想凭努力证明自己。
这条路子,他先前没有想到,此刻北墨帮他向颜三公子求情,他这才想清楚今后要走的路。
“有上进心便好。”颜博简拍拍他的肩膀,继而抬手,“走,南苑请。”
三人边聊边往南苑行去。
倏然,身后传来一道喊声:“三哥。”
颜博简循声转头,见是妹妹妹夫过来,笑容灿烂:“你们可算来了,这两人正念叨你们。”
并未提去军营之事。
傅辞翊拉着颜芙凝行得缓。
“嫂嫂。”
“嫂嫂。”
傅北墨与孟力快步折返。
两人相继来到睿王夫妇跟前,一个喊了声“哥”,一个拱手一礼,唤了“殿下”。
傅辞翊一怔,冲孟力蹙了眉:“你小子怎么回事?”
要知道这小子自与南窈在一起,便厚脸皮地跟着喊“哥”,此刻规矩得很,莫不是出了什么端倪?
孟力神情局促,一时答不上来。
“是有什么话要说?”同样怔愣的颜芙凝柔声问。
“这样,你们去我那坐会。”颜博简提出建议。
“也好。”颜芙凝应下。
五人同行。
傅辞翊不经意问起:“公孙晟既然上门来致歉,人何在?”
“东苑,此刻正陪祖父喝茶对弈。”颜博简嗤声,“不是我说,以往哄祖父开心,哄得最好的是妹妹。”
妹妹还没归家时,他们兄弟几个,特别是他,祖父见到他那是十万分头疼。
而今他是没想到,一个外人竟然与祖父很是投机。
反正他瞧着不太爽快,便从东苑出来。
适才碰到傅北墨与孟力。
颜博简的言外之意,几人都听出来了。
颜芙凝更是直接道:“祖父还挺喜欢这位晟太子?”
“好像是。”颜博简点点头。
不多时,几人进了院子。
颜博简命镇丰镇收上了茶水,话匣子也打开了去:“妹夫,这位阿力兄弟想去我那历练。”
孟力顿时低垂了脑袋。
傅辞翊眉峰微聚,沉吟片刻,出声:“与南窈出了问题?”
“哥,你如何瞧出来的?”傅北墨问。
傅辞翊不接话,颜芙凝帮忙开口:“阿力不喊哥,适才神情便说明了一切。”
孟力这才道:“我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南窈,殿下是睿王,属下一个下人如何敢喊殿下一声兄长?”
回想这两年多来,南窈的感情路程,傅辞翊叹息:“南窈是南窈,你既唤王妃一声嫂嫂,缘何不唤本王一声兄长?”
意思再浅显不过。
不管他与南窈关系如何,他已是他的兄长。
孟力顿时垂泪:“哥!”
要知道他以往跟着北墨喊嫂嫂时,彼时只被允许喊他公子,其实他素来知道殿下外冷内热。
此刻听闻,眼泪似不要钱地掉。
颜芙凝轻声猜:“南窈瞧上了晟太子?”
昨日南窈说她与安梦偷偷去瞧邻国太子之时,她隐约这般猜测。
此刻见阿力如此,愈发肯定猜想。
“今日圆脸本想来国公府,为的就是见这位晟太子,被我一说,她倒不来了。”傅北墨坦诚相告,“要我说阿力就是个实心眼,就因为南窈曾经给他缝过衣裳,他便一心一意地喜欢她。”
孟力的眼泪啪嗒啪嗒掉。
颜芙凝不知怎么劝,求助的目光看向自个兄长。
颜博简当即出声:“大丈夫何患无妻?我比你与九殿下还年长些,到如今还不是光棍一条,这都不妨事,最主要的是我家老二也光棍着呢。”
光棍一词忒不好听。
奈何妹妹眼神过来,他不得不说些什么,好在能拿老二当垫背。
“颜三哥,你所言的意思是咱们几个都得打光棍?”傅北墨嗤声,“我们打光棍不打紧,阿力这小子大抵是个痴情种,他是最不想打光棍了。”
孟力拿袖子擦泪:“不就打光棍嘛?北墨打光棍,颜将军打光棍,颜大人也打光棍,我自然也能打光棍。”
此话被缓步而来的颜星河听闻:“谁说我想打光棍了?”
傅北墨与孟力,还有颜芙凝齐齐指向了颜博简。
颜博简嘿嘿一笑:“老二,你来我院子作何?”
颜星河一记眼刀扫向弟弟,转眸道:“听说妹妹妹夫到来,祖父命我来请。”
“去前院还是东苑。”
“东苑,此刻祖父与晟太子对弈正酣。”
“那好。”颜芙凝起身,“我得去与祖父说一声,今日烧鹅就不做了。”
几人一道往东苑行去。
颜芙凝与颜博简走在前头,身旁跟着傅北墨与孟力。
颜星河做了个手势,示意傅辞翊与他走得缓些。
“有话说?”
见他们与前面四人已经拉开距离,傅辞翊问出声。
“方才我们兄弟三人作陪,看祖父与公孙晟对弈。后来,大哥被人请回去照看小家伙,老三这浑球早早开溜,唯剩下我还陪着。不知是公孙晟没将我放在眼里,还是觉得你我平日不对付,竟很直白地问了祖父不少关于妹妹的问题。”
“哦?”
“你别不当回事,我妹妹国色天香,是个外男见了……”
话未往下说。
“我知道。”
傅辞翊嗓音淡淡,细听之下含了冰雪凛冽下彻骨的冷。
公孙晟大抵一个公主都没瞧上,而是瞧上了他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