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雪夜守灵
东北的腊月,风雪如刀。泰山守山人张泰山跪在祖父的灵堂前,青砖地面寒意刺骨。三炷香袅袅升起,他望着祖父张守山的遗像,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仿佛仍在低语:“守山人,守的是山魂,不是金银。”
七天前,祖父在巡查山道时突然倒下,临终前攥着他的手,沙哑道:“东麓有秽气……盗墓者来了。”张泰山接过那枚祖传的铜符,符上刻着晦涩的符文,这是守山人代代相传的信物。
此刻,窗外传来异响。他警觉起身,推开木门,风雪扑面而来。月光下,山道积雪上有几道陌生的脚印,蜿蜒向东麓禁地——那是传说中埋葬山魂的“龙脊谷”。他握紧铜符,背上祖父留下的猎弓,踏入风雪。
追踪至龙脊谷入口,张泰山发现石壁上新凿的裂痕,裂痕处渗出暗红液体,腥臭扑鼻。祖父曾说,山魂灵脉受损时会流血泪。他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铜符上,符文骤然发亮,映出谷内数道黑影——盗墓者正在挖掘。
“何方鼠辈,敢扰山魂!”他怒喝,弓弦拉满。一支箭射出,正中一名盗墓者脚下的火把。火光熄灭,黑影们慌乱逃窜。张泰山趁乱潜入,在盗墓者遗留的包裹中发现一张残图,图上标记着“山魂秘宝”的位置,以及一个陌生的徽记——徽记形似黑鹰,爪握骷髅。
次日清晨,张泰山回到守山人木屋,将残图与铜符并置。红缨突然来访,她是村里研究民俗的姑娘,曾听祖父讲过守山人传说。“这徽记……像是‘黑鹰帮’的标记。”红缨皱眉,“他们专做阴邪买卖,三年前在长白山盗过古墓。”
张泰山瞳孔收缩。祖父临终提到的“秽气”,不止是盗墓者,还有黑势力的勾结。他决定潜入县城黑市,追查徽记线索。红缨执意同行:“我懂古文,或许能解秘宝之谜。”
夜幕降临,二人潜入黑市。在一家挂着黑鹰徽记的古董店,张泰山听见掌柜低声通话:“龙脊谷的货快到手了,秘宝到手就能唤醒山魂……”话音未落,掌柜察觉动静,店内机关启动,毒箭齐发。张泰山敏捷闪避,红缨却险些中箭。他怒极,弓弦连发,射断机关枢纽,拽着红缨冲出重围。
逃至河边,红缨喘着气问:“秘宝到底是什么?值得他们冒死去挖?”张泰山望向泰山方向,沉默片刻:“祖父说,山魂是泰山灵气所化,秘宝是封印它的信物。若被唤醒,山会崩,水会竭……”
河面映着月光,他铜符上的符文再度闪烁,指向龙脊谷深处。盗墓者的阴谋,正逼近核心。
二、秘踪初现
张泰山将黑市带出的残图铺在守山人木屋的木桌上,油灯摇曳的光晕映着图上扭曲的山脉纹路,那“山魂秘宝”的位置被血红的朱砂圈出,箭头直指龙脊谷深处。红缨俯身细看,指尖划过图边缘模糊的墨迹:“这图是拼接的……右下角残缺的部分,像是被刻意撕去了。”
“撕去的是关键。”张泰山摩挲着铜符,符面纹路与残图山脉竟有微妙的契合。窗外北风呼啸,他忽然起身推开窗,远处山峦轮廓在夜色中如蛰伏的巨兽,“盗墓者今晚定会再动。”
红缨心头一凛,正欲追问,忽闻林间传来一阵异响——似兽蹄踏雪,又夹杂金属碰撞的脆声。张泰山抄起猎弓,拽着红缨跃出木屋,隐入暗影。二人伏在雪坡后,只见十余道黑影正沿着山脊移动,火把的光斑在雪地上跳跃,为首者裹着黑鹰帮的猩红斗篷,正是古董店掌柜的模样。
“果然按图索骥。”张泰山压低声音,弓弦绷紧。红缨瞥见他掌心渗汗,却稳如磐石,不由暗赞其定力。她忽想起祖父讲述的守山人传说:“传闻历代守山人能借山魂之力追踪邪秽……你铜符可有用?”
张泰山不语,咬破指尖滴血于符,符文骤然泛起幽蓝光泽,竟在雪地上投射出盗墓者队伍的虚影,其中三人脚下符文缠绕,如被无形锁链禁锢。“这三人是秽气之源。”他低语,箭镞瞄准为首者,“射其首,断其阵。”
弓弦惊破夜空,箭羽裹着铜符蓝光直贯掌柜右肩,火把应声熄灭。队伍霎时混乱,盗墓者们咒骂着四散。张泰山与红缨趁机逼近,却见掌柜撕开斗篷,露出胸前狰狞的黑鹰刺青,竟从腰间抽出一柄嵌满尸骨的短刀:“守山崽子,今日便是你张家绝嗣之时!”
刀锋劈来,腥风裹着腐气。张泰山侧身闪避,猎弓横扫对方腕骨,红缨趁机掏出随身携带的墨斗,蘸朱砂甩出,血线缠住刀身,尸骨竟发出凄厉哀嚎。掌柜面色骤变,嘶吼着召回手下:“布阴阵,唤山鬼!”
盗墓者们迅速围成环形,将掌柜与张泰山二人困在中央。他们以尸骨刀划破掌心,鲜血滴入雪坑,咒文从喉间挤出,如乌鸦哀鸣。地面开始震颤,积雪下涌出无数黑影——竟是早已腐烂的山民骸骨,被邪术操控,张牙舞爪扑向二人。
“铜符镇魂,墨斗破秽!”红缨高喊,将墨斗线缠于张泰山弓弦。张泰山凝神引符,蓝光暴涨,箭无虚发,每中一骸,腐骨便化为黑烟消散。但骸骨源源不绝,掌柜狞笑:“山魂秘宝即将现世,你们守得住一时,守得住一世?”
危急之际,红缨瞥见残图标记的方位——盗墓者布阵中心恰与图上血圈重合。她咬牙冲向阵眼,以民俗学者所学,掐诀念诵:“山魂有灵,护脉镇邪!”指尖按入雪中,竟触到一块冰凉石碑,碑文刻着守山人古训。
阵眼被触,阴阵陡然逆转。骸骨哀嚎着反噬盗墓者,掌柜被自己的邪术掀翻在地。张泰山趁机射出最后一箭,蓝光穿透掌柜胸口,黑鹰刺青瞬间龟裂。盗墓者们溃逃,雪地上只剩残破的尸骨刀与那枚刺青碎片。
红缨瘫坐石碑旁,大口喘气:“这碑文……记载着秘宝封印的真相。山魂并非实物,而是泰山灵脉之气,秘宝是引导灵脉的符阵……若被篡改,整座山都会沦为邪祟巢穴。”
张泰山拾起刺青碎片,铜符蓝光映出其上隐秘纹路——竟与祖父木屋地下暗室的图腾相似。他瞳孔骤缩:“盗墓者背后,有更深的根……或许,与我张家历代守护的秘密有关。”
夜色渐深,风雪再起。二人回到木屋,张泰山点燃祖父遗留的檀香,青烟缭绕中,暗室入口浮现。红缨望着他决然的背影,心中明白:这场守护之战,已从山野之争,蔓延至深埋百年的家族血仇。
三、旧忆谜题
暗室石门缓缓开启,腐旧的气息裹着尘埃扑面而来。张泰山高举油灯,昏黄的光晕照亮了石壁上的斑驳刻痕——那是一幅幅守山人历代守护泰山的浮雕,最末处却刻着一只黑鹰啄食人骨的狰狞图案,与盗墓者首领的刺青如出一辙。
红缨抚过墙缝,指尖沾上些许灰末,凑近嗅了嗅:“是混着朱砂与骨粉的封泥……这暗室至少百年未开启了。”她话音未落,张泰山已掀开角落的铜箱,箱内赫然躺着祖父的旧日记,泛黄的纸页间夹着数张褪色的符咒,以及一枚锈蚀的铁牌,牌上刻着“守山卫脉,血祭千秋”八字。
“这是第三代守山人张玄铁的令牌。”红缨对照日记记载,声音微颤,“他那一代,曾与‘黑鹰盗团’血战三年……盗团头目自称‘鬼鸮’,以活人祭祀唤山邪,最终被张玄铁以秘术封印于龙脊谷底。”
张泰山翻至日记末页,祖父苍劲的字迹力透纸背:“鬼鸮未死,黑鹰犹在。秘宝封印非为藏珍,实为锁邪……若秽气再临,需以守山人血脉为钥,启‘九转玄阵’。”他握紧铜符,符面忽泛起与阵图相同的纹路,与暗室石壁上的浮雕隐隐呼应。
“九转玄阵……”红缨蹙眉,从背包中取出残图与石碑拓文对照,“阵眼在龙脊谷腹地,但启动需知晓历代守山人的生辰八字……这恐怕是张家血脉才能解开的谜题。”
张泰山闭目沉思,脑海中浮现出祖父传授秘术时的场景。那时老人曾说:“守山人每代生辰,皆暗合山魂脉动,若外泄,便是引邪入门的钥匙。”他骤然睁眼,冷汗浸背——盗墓者精准定位龙脊谷,莫非早已窃取了张家血脉的秘密?
“必须赶在鬼鸮解开玄阵前,加固封印。”红缨将拓文铺地,以朱砂勾连符文脉络,“你看,阵图九宫格中缺‘中宫枢位’,那便是需要血脉密钥的位置……但如何将生辰八字转化为符咒?”
此时,暗室深处传来一声闷响,似有机关触发。二人循声望去,石壁裂开一道暗隙,隙内竟嵌着一枚水晶匣,匣中封存着一缕发丝与半卷羊皮。张泰山以铜符轻触匣面,发丝突然泛起金光,羊皮上浮现血字:“玄铁传讯——鬼鸮有秘术,能借活人血脉逆推生辰,守山人后裔勿近盗团三尺!”
“原来如此!”红缨恍然大悟,“盗墓者首领逼你现身,或许是想活捉你,用邪术榨取血脉信息!”她话音未落,暗室外忽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夹杂着黑鹰帮特有的铃铛信号。
张泰山熄灯闪至门缝,窥见十余名盗墓者正持火把逼近木屋,为首者竟是古董店掌柜的副手,左臂缠着黑鹰绷带:“张守山,交出铜符与血脉密钥,否则今夜屠尽山民,让你张家遗臭万年!”
红缨攥紧墨斗,低声提议:“引他们入暗室陷阱……石壁浮雕有机关,可触发守山人先祖设下的困邪阵。”张泰山点头,悄然开启暗门,将铜符置于枢位凹槽。符光骤亮,整个暗室符文流转,如活了过来。
盗墓者们闯入暗室,副手狂笑:“什么狗屁守山秘术,不过——”话音戛然而止,石壁浮雕骤然化为实体铁链,缠缚众人脚踝。张泰山拉动铜符锁链,阵图金光暴涨,盗墓者们哀嚎着被符文灼伤,副手绷带下的皮肤竟渗出黑血,露出一张被邪术扭曲的脸。
“鬼鸮的傀儡……”张泰山咬牙,箭镞瞄准其心口,“红缨,启中宫枢位!”
红缨将羊皮血字按入阵图空缺,九转玄阵轰然运转,盗墓者们被吸入阵眼漩涡,化为黑烟消散。然而,阵图中央却浮现一道血色虚影——那鬼鸮的轮廓在虚空中嘶吼:“守山崽子,你祖父的血债,该由你偿还了!三日之后,龙脊谷巅,我等你来祭阵!”
阵影消散,暗室归于寂静。红缨望着张泰山攥出血的手掌,轻声道:“三日……我们必须解开血脉密钥的正确用法,否则玄阵反噬,整座泰山都将沦为邪窟。”
张泰山望向窗外渐亮的晨光,雪原尽头,龙脊谷的轮廓如同沉睡的巨龙,正等待着决定命运的决战。
四、黑市交锋
夜色如墨,泰山东麓的黑市巷弄里,腥咸的血气与霉腐的铜锈味交织。张泰山裹着旧皮袄,混在贩售赃物的贩子间,猎弓藏于身后。红缨则扮作寻古玩的富家小姐,旗袍缀着民俗学者的墨斗纹,二人目标直指传闻中“通阴阳消息”的百宝斋。
“客官,这可是清宫的鎏金佛头,便宜您了!”摊贩吆喝声此起彼伏。张泰山忽驻足于一面锈镜前,镜框雕纹竟与暗室铁链如出一辙。摊主见状,压低声音:“这物件儿是上个月黑鹰帮的人送来的,说是从龙脊谷挖出的‘晦气货’……您要是识货,五百大洋拿走。”
红缨瞥见张泰山握紧铜符的手,符面蓝光微颤,映出镜框暗藏的符咒残痕。她故作镇定,掏出银元:“包起来,再问您个事儿——可听说过‘九转玄阵’的钥匙?”
摊主脸色骤变,甩手欲走。张泰山箭镞抵住其腰脊:“守山人的弓,认得黑鹰帮的血。说!”
摊主冷汗直流,哆嗦道:“百宝斋掌柜‘三眼鬼’手里有本《玄脉密录》,专载东北秘术……但黑鹰帮花了大价钱,要他封口!”话音未落,巷尾传来铃铛急响——黑鹰帮的巡察队举着火把逼近。
“撤!”红缨拽着张泰山跃上瓦檐,却见百宝斋方向火光冲天,显然已被黑鹰帮纵火。二人伏在暗处,望见掌柜三眼鬼裹着貂皮冲出火场,身后追着十余名盗墓者,其中竟有掌柜副手的傀儡面孔。
“鬼鸮的阴铃在催命。”张泰山咬破指尖滴血于符,铜符蓝光暴涨,映出盗墓者身上的秽气脉络,“红缨,盯住三眼鬼——他必藏有密录!”
二人尾随至黑市边缘的枯槐林,三眼鬼正欲翻墙,却被张泰山一箭射中肩袋,密录卷轴滚落雪泥。红缨疾扑捡拾,却被傀儡副手截住,对方绷带下的腐肉蠕动着渗出黑血:“民俗丫头,交出卷轴,留你全尸!”
腐刀劈来,腥风裹着咒语。红缨甩出墨斗,朱砂线缠住刀身,傀儡却狞笑:“这点儿道行,够祭我的邪骨吗?”他骤然撕开胸口,露出密密麻麻的符钉,每钉皆刻着不同生辰八字——“这是盗来的守山人血脉!”张泰山瞳孔骤缩,箭镞连发,射穿符钉。
傀儡哀嚎着溃散,三眼鬼趁机逃向林中。红缨展开密录,卷首赫然写着:“九转玄阵密钥,需以守山人血祭符,合萨满‘天魂引’咒,方启阵枢……”她正欲细读,林中却传来三眼鬼凄厉的惨叫。
张泰山循声奔去,只见三眼鬼被吊在枯槐上,咽喉插着黑鹰帮的尸骨刀,刀柄刻着“鬼鸮令”三字。树下散落着密录残页,中央竟嵌着一枚发黑的守山人铜符——与张泰山所携符形制相同,却布满裂痕。
“这是第五代守山人张凛风的符……”红缨颤声念出残页记载,“他当年与鬼鸮决战,失踪于龙脊谷……符裂意味着,他被邪术反噬了?”
张泰山攥紧铜符,掌心渗血。远处忽传来阴铃的诡笑,林间涌出数十名黑鹰帮众,为首者身披黑鹰大氅,面具上刻着九只鸮眼:“张守山,你祖父的血,张凛风的魂,今夜都将归我鬼鸮所有!”
箭雨骤落,张泰山与红缨背靠背迎战。黑鹰帮众挥舞嵌满符咒的兵器,每击皆带腐气。红缨以墨斗布阵,朱砂线交织成网,暂时困住帮众。张泰山射出铜符蓝光,箭无虚发,却骇然发现——帮众伤口渗出的黑血,竟皆含守山人血脉气息!
“他们用盗取的生辰八字,造了活体秽阵!”红缨高喊,密录中一页被风吹开,显出一行血字:“密钥反噬,阵枢逆乱,山魂将化邪脉!”
鬼鸮面具下的笑声愈发刺耳:“不错!九转玄阵的真相,正是以守山人血为引,唤醒泰山邪脉……你张家千年的守护,不过是滋养邪神的祭品!”
危急之际,林外忽传来一阵苍老的铃铛声,如冰裂如雷震。一名白发老者踏雪而入,手持萨满铜铃,铃身刻满天魂咒文:“鬼鸮,你篡改的密钥,还差一道真正的守山人魂!”
老者甩出铜铃,铃声震碎黑鹰帮众的秽阵,血符纷纷爆裂。张泰山认出铃纹——那是祖父日记中提及的“天魂引”萨满信物!老者转身,眼中透着悲悯:“张泰山,你可知,为何历代守山人密钥皆会反噬?”
“因为……真正的血脉密钥,需以守山人自愿祭魂,而非被迫血祭!”老者将铃铛按入张泰山掌心,符文流转,“张凛风当年未死,他封魂于符,待后世传人觉悟。”
张泰山闭目凝神,铜符与萨满铃共鸣,蓝光中浮现张凛风的虚影:“泰山魂脉,守山人骨……我以魂引阵,破邪归正!”虚影渐散,铜符裂痕竟被蓝光弥合,阵图在张泰山脑中豁然清晰。
鬼鸮嘶吼着召出终极傀儡——一具裹满守山人骸骨的巨像,腐气滔天。张泰山引符腾空,蓝光如龙贯入傀儡心口,萨满铃咒与守山人魂力交融,骸骨轰然化为齑粉。
黑鹰帮众溃逃,鬼鸮面具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其下扭曲的脸:“张泰山,你解了阵,却不知……真正的邪脉,早已在你体内生根!”
夜风骤止,张泰山胸口忽泛起一阵剧痛,铜符蓝光中竟渗出丝丝黑气。红缨骇然发现,他瞳孔深处,浮现与鬼鸮面具相同的鸮眼纹路。
五、山魂秘宝
龙脊谷腹地,寒风如刀,张泰山踏着积雪前行,胸口黑气如毒藤般蔓延至脖颈,每步皆似踏在腐骨之上。红缨以墨斗缠其腕,朱砂线如血脉般渗入他皮肤,暂压邪脉躁动。萨满老者手持铜铃,铃纹映出谷底深壑——那正是九转玄阵的枢位所在。
“阵眼在龙脊断崖下,需以守山人魂符为钥,合天魂引咒启阵。”老者铜铃轻震,谷中石壁浮现出暗红符文,如沉睡的巨兽苏醒,“但张凛风的魂符已损,若强行启阵,你体内的邪脉将被阵力吞噬……”
张泰山攥紧铜符,符面蓝光与黑气交织,映出祖父临终前的虚影:“泰山,秘宝非为守山人之利,而是锁邪脉之根……若邪脉入体,便是宿命。”他咬牙道:“我守山人千年血祭,岂惧一死?启阵!”
红缨欲拦,却被萨满止住:“守山人的道,外人难阻。唯以天魂铃护其心魄,或可一线生机。”她含泪将铃咒刻入张泰山眉心,朱砂如血,咒文灼痛。
三人跃下断崖,阵枢显于眼前——石台上嵌着九枚守山人铜符,中央凹槽正待魂符嵌入。鬼鸮的阴铃忽自远处响起,黑鹰帮众如蚁群涌来,傀儡副手嘶吼:“张泰山,你启阵之日,便是邪脉噬魂之时!”
箭雨与腐刃齐落,张泰山引符腾空,魂符蓝光贯入阵枢。九转玄阵轰然运转,石台符文如龙腾起,交织成吞噬天地的漩涡。邪脉黑气自他七窍喷涌,却被天魂铃咒锁于体内,形成阴阳撕扯之痛。
红缨以墨斗布“锁魂阵”,朱砂线缠住黑鹰帮众,萨满铜铃震碎傀儡的秽骨。阵枢深处,忽传来一声远古的嘶吼——石台裂开,现出一尊青铜巨鼎,鼎身刻满山魂图腾,鼎心封着一团蠕动的黑雾。
“这便是‘山魂秘宝’……”萨满颤声道,“泰山邪脉,原是封印此物千年的代价。历代守山人自愿以魂饲鼎,方镇住邪神‘鸮母’……你体内黑气,正是历代先祖的残魂。”
张泰山凝视鼎中黑雾,鸮眼纹路自雾中浮现,与他瞳孔中的印记共鸣。鬼鸮狂笑自崖顶传来:“守山崽子,你可知?鸮母封印每弱一分,邪脉便强一分!你祖辈的血,不过是延缓她苏醒的祭品!”
腐刃劈向鼎身,张泰山以铜符挡击,蓝光与黑雾相撞,爆出邪火。他骤然明悟:“秘宝非锁邪神,而是以守山人魂脉为囚笼……若断魂脉,鸮母将破鼎而出!”
萨满铜铃骤响,天魂咒文如链缠住鼎身:“唯以新魂续旧脉,方固封印!张泰山,你愿承此宿命?”
张泰山闭目,邪脉黑气与魂符蓝光交融,他高吟守山人古咒,血自七窍淌下:“我以守山人张泰山之名,祭魂入鼎,镇鸮母千秋!”铜符裂,魂符碎,其魄入鼎,黑雾骤然凝滞。
红缨泣喊,墨斗缠鼎,朱砂线渗入封印裂痕。萨满以铃咒为媒,将张泰山残魂与鼎脉相融。九转玄阵金光暴涨,吞噬所有秽气,黑鹰帮众化为飞灰。鬼鸮面具裂开,露出半张被邪火灼毁的脸,嘶吼着遁入虚空:“鸮母未死,守山人永囚邪脉!待鼎裂日,吾将归来!”
鼎身闭合,山魂秘宝归位。张泰山瘫倒在地,胸口黑气淡去,唯余眉心一道鸮眼咒痕。红缨以墨斗验其脉,颤声:“邪脉未除……但鼎封印加固,他尚存三载寿数。”
萨满铜铃轻抚其额,咒痕泛起蓝光:“三载,足矣。守山人的道,非长生,而是薪火相传。张泰山,你已承千载魂脉,下一任守山人……”
张泰山望向红缨,她眼中泪光映着山魂秘宝的余晖。泰山东麓渐亮,雪原尽头,龙脊谷的轮廓如新生巨龙,守护着沉睡的邪脉与未竟的宿命。
六、血祭之夜
泰山东麓的夜空被血月浸染,阴铃如泣如诉,响彻龙脊谷。张泰山立在崖顶,铜符碎痕映着邪脉黑气,眉心鸮眼咒痕灼痛如焚。红缨以墨斗缠其腕,朱砂线已压不住黑气蔓延,萨满铜铃悬于半空,咒文如冰裂作响。
“鬼鸮动了龙脊地脉……”萨满颤声望向谷底,九转玄阵金光渐黯,裂痕如蛛网蔓延,“他盗取守山人骸骨,炼‘逆魂阵’,欲借邪脉之力破鼎!”
腐风骤起,黑鹰帮众裹着骸骨傀儡自四面涌来,鬼鸮大氅猎猎,面具鸮眼燃着幽火:“张泰山,三载寿数将尽,你魂脉已衰——今夜,鸮母当重生!”
箭镞破空,张泰山引残符迎战,蓝光却弱如残烛。傀儡腐刃劈落,他胸口黑气骤涌,痛如万蚁噬骨。红缨甩出墨斗,朱砂线织网缠住傀儡,萨满铜铃震出天魂咒,暂阻攻势。
“逆魂阵枢在谷心!”红缨高喊,指向傀儡群后浮现的血色符阵。张泰山咬破舌尖,血祭残符,蓝光骤亮,箭贯阵眼——腐血喷溅,阵纹却如活蛇重生。
鬼鸮狞笑:“守山人血,正是逆阵之养!你每击,皆助鸮母脱困!”
危急之际,张泰山忽觉体内邪脉异动——黑气竟与残魂符共鸣,蓝光中浮现祖父张凛风的虚影:“泰山,邪脉非祸,乃钥……以魂引脉,逆阵为阵!”
他闭目凝神,邪脉黑气如龙腾起,反噬痛楚却令其魂力暴涨。残符蓝光与黑气交融,射出逆阵枢心——腐血阵纹骤然逆转,化为吞噬傀儡的漩涡。
鬼鸮嘶吼,面具裂开第二道缝隙,露出更多灼毁面容:“你敢以邪脉为刃?魂脉相噬,你必死阵中!”
张泰山不退,高吟守山人古咒,血自七窍淌下:“我以邪脉为祭,逆阵镇邪!守山人之道,岂惧魂碎?”邪脉黑气与逆阵血纹相撞,爆出滔天邪火,傀儡群化为齑粉。
红缨泣喊,墨斗缠其体,朱砂线渗入他裂开的魂脉。萨满铜铃骤响,天魂咒文如链缠住邪火,助其稳脉。鬼鸮却撕开大氅,现出全身骸骨缠满守山人符钉的狰狞本体:“鸮母之魂,已入我体!张泰山,你镇不住!”
腐刃如暴雨劈落,张泰山邪脉暴涨,魂符蓝光与黑气交织成盾。盾裂之际,红缨骤扑身前,墨斗缠刃,朱砂线灼入鬼鸮骸骨:“我以民俗学血,祭守山人之阵!”
她胸口被腐刃贯穿,血溅符阵,墨斗却爆出千载守山人咒文——阵纹骤亮,缚住鬼鸮。萨满铜铃贯入其心魄,天魂咒与红缨血共鸣,骸骨符钉纷纷爆裂。
鬼鸮哀嚎,鸮母黑雾自其体喷涌,直袭张泰山。他闭目引邪脉,黑气如龙吞雾,魂符蓝光骤亮,九转玄阵金光复现——邪雾被锁入阵,鬼鸮骸骨坍为尘。
夜风止,张泰山瘫倒在地,邪脉黑气尽散,唯余眉心鸮眼咒痕淡如烟。红缨倚崖喘息,墨斗线浸血,萨满铜铃轻抚其额:“邪脉……断了。”
龙脊谷渐亮,秘宝鼎身封印如初。张泰山望向红缨,她眼中泪光映着晨曦:“三载寿数,换邪脉消,守山人魂脉终净……值了。”
萨满忽颤声道:“鼎封印百年无虞,但……鸮母魂未灭,蛰伏于地脉深处。下一任守山人,需待邪脉再聚时,承此宿命。”
张泰山攥紧残符,望向泰山东麓连绵山脉。红缨墨斗缠其腕,朱砂线如新脉流转。山魂秘宝无声,守护着千年血祭换来的短暂安宁。
终章:薪火相传
三年光阴如雪消融,泰山东麓的最后一夜,张泰山倚在龙脊谷崖边,眉心鸮眼咒痕淡如烟缕。红缨的墨斗静卧石旁,朱砂线已褪,唯余一缕血痕渗入岩缝,如守山人的血脉。
萨满铜铃悬于半空,咒文凝成冰晶,映出地脉深处蛰伏的鸮母魂影:“邪脉虽断,封印百年,但鸮母魂不灭……下一任守山人,需在魂脉再聚时承其命。”
张泰山闭目,残符碎痕在掌心微光闪烁,他忽觉怀中一震——红缨遗留的墨斗古籍中,竟夹着一张手绘舆图,标着泰山腹地一处未载于典籍的秘洞,旁注小字:“魂脉之源,或藏续命之机。”
他睁眼望向萨满,老者颔首:“红缨生前以民俗学探秘,此洞……或许是她为你寻的最后一线生机。但洞中凶险,非守山人魂脉不可入。”
张泰山握图起身,邪脉虽消,体衰如枯枝。他望向初升朝阳,泰山脉峦如巨龙苏醒,山魂秘宝鼎身金光流转。他高吟守山人古咒,残符蓝光骤亮,射入鼎心——封印裂痕无声愈合,邪火尽熄。
“我以张泰山之名,终此守山人之役。愿百年安宁,待薪火再燃。”他转身踏入秘洞方向,萨满铜铃随其行,咒文如雪飘落,护其残魄。
洞中幽深,磷火映出壁画——历代守山人祭魂入鼎之景,壁上刻着褪色的咒语:“魂脉不绝,守山人不死。唯以新血续旧脉,方破邪神永劫。”
张泰山抚壁,掌心蓝光与咒文共鸣,洞底忽现一池幽水,水中浮着一枚古铜符,符纹与他残符同源。他颤手触符,池中骤然涌出千载魂力,蓝光如龙缠体——衰躯渐复,邪脉黑气却再度自他七窍涌出,与蓝光撕扯交融。
“续脉之法……竟是再承邪脉,以魂镇魂?”他痛吼,萨满铜铃骤响,天魂咒文如链锁住邪脉,“守山人之道,非灭邪,而是以自身为囚笼!张泰山,你愿再囚邪脉百年?”
张泰山闭目,泪与血混淌,高吟咒语:“我以新魂续旧脉,囚邪于身,守山千秋!”邪脉黑气与池中魂力交融,灌入古铜符。符纹暴涨,洞顶坍落,他却屹立如山,眉心鸮眼咒痕复现,更深更亮。
萨满铜铃悬于其额,咒文如冰封邪脉:“百年之约,成。待邪脉再聚,必有新血承此咒痕。”
洞外晨光骤亮,张泰山踏出秘洞,体已复健,邪脉黑气隐于血脉之下。萨满指向山下——一少女持红缨墨斗走来,眉间隐有朱砂咒纹,正是红缨侄女,自幼习民俗秘术的阿铃。
“红缨临终托我,传此女守山人之道。”萨满道,“她墨斗中,藏着破解鸮母魂蛰的线索。”
张泰山将古铜符与舆图传予阿铃,少女泪眼坚定,墨斗缠腕:“红姨之血,守山人之命,我承之。”
泰山东麓雪原渐亮,龙脊谷秘宝鼎身金光永驻。张泰山、阿铃与萨满立于崖顶,望向山脉深处——地脉鸮母魂影蛰伏,却再难撼动封印分毫。
山魂无声,千年血祭的薪火,终在少女眼中燃起。邪脉再聚之日,必有新魂承咒,守此山,镇此邪,永无尽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