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蛇那金丹后期的威压与陈渊暗金色的七符剑域悍然对撞,无形的气浪在冰原上炸开,卷起漫天冰屑!独眼散修被这股气势逼得连连后退,脸上满是惊骇,他没想到陈渊面对金丹后期竟敢主动亮剑,更没想到这剑域如此凌厉!
“区区金丹中期,也敢在本座面前放肆!”灰蛇虽惊不乱,他毕竟是老牌金丹后期,战斗经验丰富。他双手急速掐诀,周身灰袍鼓荡,一条完全由阴冷毒元凝聚而成的灰色巨蟒虚影自他身后浮现,巨蟒嘶鸣,张口便喷出漫天腥臭的毒雨,每一滴都蕴含着腐蚀灵力、污秽法宝的歹毒力量!
“万毒蚀灵!”
这是他成名已久的杀招,不知多少同阶修士饮恨于此。
然而,陈渊眼神冰冷,甚至带着一丝跃跃欲试。他并未动用万毒珠,而是将七符剑域催发到极致,尤其是新得的“锐金”之力!
“锐金为骨,七符为锋!破!”
暗金色的剑域骤然收缩,不再是大范围笼罩,而是凝聚于陈渊身前,化作一道高速旋转、边缘闪烁着细密锯齿状光晕的暗金剑轮!剑轮转动,发出撕裂空间的嗡鸣,悍然撞入那漫天毒雨之中!
“嗤嗤嗤——!”
令人牙酸的声音密集响起!那足以让寻常金丹后期修士都手忙脚乱的腐蚀毒雨,撞在暗金剑轮之上,竟如同雨打芭蕉,被那极致的锋锐与剑轮高速旋转的切割之力瞬间绞碎、湮灭!根本无法靠近陈渊分毫!
“什么?!”灰蛇瞳孔骤缩,他这毒雨神通,竟然被如此轻易地破去?!
不等他变招,陈渊并指如剑,对着那灰色巨蟒虚影隔空一划!
“断!”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暗金细线,自他指尖迸发,速度快得超越了神识捕捉!细线掠过巨蟒虚影的七寸之处!
“嘶嗷——!”
灰色巨蟒虚影发出一声痛苦的哀鸣,庞大的身躯竟从中断裂,随即崩溃瓦解,化作精纯的毒元四散!
神通被破,灰蛇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黑血,眼中终于露出了骇然之色:“你的剑意……怎么会如此锋锐?!”
陈渊根本不答,身形一晃,【遁空纹】微闪,已出现在灰蛇头顶上空,暗金剑域再次扩张,如同天幕般压下!
“剑域——绞杀!”
无数道细密如丝的暗金色剑气自领域内迸发,从四面八方切割向灰蛇!这些剑气不仅蕴含着“锐金”的无坚不摧,更融合了“生息”的绵绵不绝、“惊雷”的毁灭疾速、“无影”的诡秘难防!
灰蛇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催动护体罡气,祭出一面布满蛇鳞的骨盾挡在身前!
“铛铛铛铛——!”
密集如雨的撞击声响起!骨盾光芒狂闪,表面瞬间布满裂痕,不过支撑了两息便轰然破碎!灰蛇的护体罡气更是如同纸糊一般,被剑气轻易撕裂!
“不——!”灰蛇发出绝望的惨叫,身体瞬间被无数剑气穿透,变成了一个血筛子,连金丹都被一道剑气精准点破,当场形神俱灭!
从出手到结束,不过短短十息不到!一名金丹后期的邪修,便在陈渊新生的七符剑域下,毫无反抗之力地被碾压至死!
一旁的独眼散修早已吓得瘫软在地,裤裆湿了一片,看着如同杀神降世般的陈渊,磕头如捣蒜:“令主饶命!令主饶命啊!是小人有眼无珠,是被那灰蛇逼迫的!饶了我这条狗命吧!”
陈渊看都懒得看他,随手一道剑气结果了他的性命。这种反复无常、引狼入室的小人,留着也是祸害。
战斗结束,冰原上恢复了寂静,只留下两具迅速被寒意冻结的尸体。陈渊收敛剑域,气息平稳,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看向一旁的凌清雪:“走吧。”
凌清雪默默收剑,跟在陈渊身侧,两人化作遁光,继续朝着聚煞堡方向飞去。
一路无话,气氛有些微妙的沉寂。最终还是凌清雪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看着陈渊平静的侧脸,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陈道友,你的剑道……进境神速,威力更是惊人。但‘锐金’之锋,主杀伐,过刚易折。我观你剑意之中,煞气、死寂、雷霆、剧毒、生机、锋锐……诸般力量融于一体,虽威力无俦,却似乎……少了些许中和与纯粹。长此以往,我担心……”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我担心会影响你的道心,甚至……有入魔之险。”
陈渊闻言,飞遁的速度未减,目光依旧望着前方昏沉的天际,语气平静:“凌仙子是担心我沦为只知杀戮的魔头?”
凌清雪轻轻摇头:“并非如此。我知道陈道友心志坚定,自有底线。但力量本身会影响心性,尤其是这等霸道凌厉的力量。玄天剑宗典籍中有载,上古亦有惊才绝艳之辈,因追求极致杀伐之力,最终道心蒙尘,沉沦魔道,酿成滔天杀劫。我……不希望你重蹈覆辙。”
陈渊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凌仙子,你觉得何为魔?”
凌清雪一怔,下意识回答:“滥杀无辜,荼毒生灵,违背天道人伦,即为魔。”
陈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带着些许嘲弄:“那依仙子看,黑煞老魔是魔,影魔殿是魔,方才那灰蛇亦是魔。他们该死否?”
“自然该死!”
“那我杀他们,是魔否?”
“这……”凌清雪一时语塞。
陈渊继续道:“我的力量,源于挣扎,源于守护,源于在这绝望古渊中杀出的生路。煞气、死寂、剧毒,不过是工具,是手段。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若因力量属性便畏首畏尾,画地为牢,我早已死在微末之时。”
他转头看向凌清雪,眼神清澈而坚定:“我的道心,便是我的剑心。剑心不移,纵使手持万魔之力,我亦是我。剑心若失,纵使修炼堂皇正道,亦与魔无异。”
凌清雪看着他那双仿佛能洞彻虚妄的眼睛,听着他斩钉截铁的话语,心中那丝担忧虽未完全散去,却也被一种莫名的情绪所取代。她发现,自己似乎总是习惯于用玄天剑宗传承万载的标准去衡量他,却忽略了他本身就是在截然不同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
他所走的道,本就是一条前所未有的路。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不再纠结于此,转而问道:“那‘虚’组织……你如何看?他们似乎对剑符极为了解。”
提到“虚”,陈渊的眼神瞬间冰冷下来:“一群藏头露尾、妄图操弄他人命运的魑魅魍魉罢了。他们了解剑符,觊觎剑符,甚至可能……与无影剑尊的陨落有关。无论他们是什么,既然挡在我的路上,便是敌人。”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对待敌人,我的剑,永远不会钝。”
凌清雪望着他冷峻的侧脸,心中轻轻一叹。她知道,有些路,一旦踏上,便无法回头。而自己,似乎也在不知不觉中,越走越深了。
“无论前路如何,”她轻声开口,像是在对陈渊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望君……谨守剑心。”
陈渊微微颔首,不再多言。两道遁光划破古渊的长空,带着肃杀与未解的谜团,投向远方那在废墟中重建的堡垒。
而与此同时,在古渊某个不可知的深处,一双仿佛由纯粹“虚无”构成的眼睛,缓缓睁开,跨越了无尽空间,遥遥“望”向了陈渊离去的方向。
“七符已融其七……‘钥匙’即将完整……变数……必须清除……”
冰冷的低语,在绝对的寂静中回荡,预示着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