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子蹲在廊下的竹筐旁,正往棉布枕套里塞晒干的芝麻壳,手里还拿着个小木槌,时不时捶打几下,嘴里念念有词:“芝麻壳,软乎乎,做成枕头睡得香!三皇子枕了不做梦,禄子哥枕了不腰酸!”
“小德子!你塞太多了!” 刘姑姑拿着针线走过来,见他把枕套塞得鼓鼓囊囊,像个硬邦邦的小枕头,忍不住笑骂,“芝麻壳要松松地铺,不然枕着硌头,比太学的硬木椅还不舒服!快倒出来些,留一半就行!”
小德子赶紧停手,委屈地捧着枕套:“我想让枕头香一点,塞多了才够味嘛!上次给三皇子送的芝麻酥,他说越嚼越香,枕头肯定也一样!” 正说着,他脚下一滑,枕套掉在地上,芝麻壳撒了一地,引得刚从太学回来的三皇子 “咯咯” 笑:“小德子哥哥,你的枕头变成芝麻堆啦!”
高峰笑着帮小德子捡芝麻壳,揉了揉三皇子的头:“殿下怎么来了?今天不用读书吗?”
“父皇让我来给太后送新摘的梅子,顺便来看看你!” 三皇子晃了晃手里的竹篮,里面装着颗颗饱满的青梅,“对了禄子哥,新椅子太舒服了,二皇兄昨天还跟我抢着坐,说要跟你学做椅子呢!”
话音刚落,慈宁宫的宫女就快步走来,笑着说:“小禄子公公,太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新改的梳妆椅用着舒服,想让您再看看其他家具能不能调整,还让三皇子殿下也一起过去。”
小德子一听 “太后”,立刻蹦起来:“我也去!我给太后送芝麻枕!让太后尝尝我的手艺!” 说着就抱起塞得半满的芝麻枕,跟着高峰和三皇子往慈宁宫走,刘姑姑在后面喊 “别给太后添麻烦”,他也没听见。
慈宁宫的庭院里,太后正坐在紫藤花架下的软榻上,手里翻着本泛黄的旧书,旁边放着刚沏好的梅子茶。见他们进来,太后笑着招手:“快来坐,刚摘的青梅泡的茶,你们尝尝。小禄子,你改的梳妆椅真是好用,哀家这几日梳妆,腰背都不酸了。”
高峰躬身行礼,接过茶盏:“能让太后舒心,是奴才的本分。若是其他家具需要调整,奴才再跟内务府的张师傅说。”
小德子赶紧把芝麻枕递过去:“太后娘娘!这是我做的芝麻枕,又软又香,您枕了睡得香!” 太后接过枕头,捏了捏,笑着说:“小德子的手艺真不错,比太医院的药枕还贴心,哀家晚上就用它。”
三皇子坐在太后身边,捧着梅子茶,叽叽喳喳地说太学新椅子的趣事:“太后娘娘,禄子哥做的椅子有弧形靠背,还有踏板能按穴位,大皇兄昨天坐了也说舒服,就是没好意思说想要!”
太后笑着摸了摸三皇子的头,目光转向高峰,突然叹了口气:“说起来,哀家年轻时,倒也听过些江湖趣事,其中就提到过一种能强身健体、还能调理身体的功法,叫……《还阳神功》?”
高峰手里的茶盏猛地一顿,温热的茶水溅在指尖,他抬头看向太后,眼里满是惊讶:“太后娘娘,您说的…… 是《还阳神功》?” 他练这功法这么久,只知道是偶然得到的口诀,从没想过它还有名字,更没想到太后会听过。
“怎么?你也听过?” 太后有些意外,放下旧书,回忆道,“那还是哀家没入宫时,听走南闯北的江湖人说的 —— 说这功法是上古传下来的,医武同源,既能像医术一样调理气血,又能像武功一样凝聚真气,厉害得很。只是后来听说这功法太过霸道,寻常人修炼容易走火入魔,慢慢就失传了,哀家还以为只是江湖传说呢。”
高峰的心跳不由得加快,赶紧追问:“太后娘娘,您还知道这功法的其他细节吗?比如修炼的方法,或者需要注意的地方?” 他之前修炼时,总觉得真气在某些地方会滞涩,尤其是阴天或人多嘈杂时,若是能知道更多渊源,或许能找到突破的方法。
太后皱着眉想了想,摇了摇头:“太久了,记不太清了。只隐约记得那江湖人说,这功法修炼时,不能只靠自身气血,还得靠‘天地灵气’辅助 —— 说是天地间有种看不见的气,能滋养真气,要是能在灵气足的地方修炼,不仅进步快,还不容易出岔子。可那灵气之地难找得很,寻常宫殿、市井里根本没有,所以寻常人就算得到功法,也难练成。”
“天地灵气……” 高峰默默记下这四个字,心里突然想起之前的经历 —— 上次在御花园的梅园里修炼,总觉得真气流转比在景仁宫顺畅;还有慈宁宫的紫藤花架下,每次来调理时,气血也比平时平和,难道这些地方就是灵气稍足的地方?
小德子听不懂 “天地灵气”,凑过来问:“太后娘娘,灵气是不是像芝麻香一样?闻着就舒服?那咱们在芝麻苗旁修炼,是不是也有灵气?”
太后被他逗笑了:“差不多吧,都是让人舒服的东西。不过芝麻香是芝麻的气,灵气是天地间的气,可比芝麻香厉害多了。”
三皇子也好奇地问:“那宫里有灵气之地吗?我想去看看!是不是像仙境一样,有好多花和小鸟?”
“哀家也不知道,” 太后笑着说,“或许有,或许没有,得靠自己找。以前听先帝说,宫里的御花园、冷宫旁的竹林,还有城外的玉泉山,说不定有灵气,只是哀家没去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又聊了半个时辰,眼看日头偏西,高峰才带着小德子和三皇子告辞。走在回景仁宫的路上,高峰心里满是思绪 —— 原来《还阳神功》不是普通的调理功法,而是有上古渊源的医武同源之术,还需要天地灵气辅助,之前自己能练成,或许是误打误撞在灵气稍足的地方修炼过,只是没察觉。
“禄子哥,你在想什么呀?” 小德子见他一路不说话,拉了拉他的衣角,“是不是在想灵气之地?咱们去芝麻苗旁找找吧!说不定灵气藏在芝麻叶下面呢!”
高峰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好,咱们回去就找找,看看芝麻苗旁有没有灵气。” 心里却暗自决定,以后要多留意宫里的僻静之地,尤其是太后提到的御花园、冷宫竹林,还有城外的玉泉山,说不定能找到真正的灵气之地,让真气修炼更顺畅。
回到景仁宫,贤妃正在庭院里整理芝麻花,见他们回来,笑着问:“太后找你是为了家具的事?看你神色,好像还有别的事。”
高峰把太后提到《还阳神功》的事说了,贤妃听完,眼里满是惊讶:“没想到你练的功法还有这么深的渊源!天地灵气…… 我倒想起以前读的书里提过,山清水秀、人迹罕至的地方,灵气会更足,宫里的御花园虽然热闹,但梅园、竹林那些僻静处,或许真有灵气。”
刘姑姑也凑过来说:“老奴在宫里这么多年,总觉得御花园的梅园冬天特别暖和,就算下大雪,梅花开得也比别的地方艳,说不定就是有灵气呢!还有冷宫旁的竹林,夏天再热,进去也觉得凉快,不像别的地方闷得慌。”
高峰点了点头:“我明天去梅园看看,试试在那里修炼真气,看看是不是比在景仁宫顺畅。” 他顿了顿,又说,“这事暂时别告诉外人,尤其是大皇子那边,要是让他知道我练的功法不简单,说不定又会找麻烦。”
“你说得对,” 贤妃赞同道,“大皇子最近没动静,说不定在暗中观察,你行事得更小心些。寻找灵气之地时,让赵虎或孙虎跟着,别单独去偏僻的地方。”
接下来的几日,高峰开始留意宫里的僻静之地。每天清晨,他会带着赵虎去御花园的梅园,在那里修炼半个时辰 —— 果然如太后所说,梅园里的真气流转比景仁宫顺畅得多,之前总有些滞涩的丹田处,也变得温热起来,像有股暖流在滋养。
小德子知道后,每天都要跟着去,说是 “帮禄子哥找灵气”,结果每次都在梅园里捡梅花瓣,说是要做 “灵气香囊”,引得赵虎忍不住笑:“小公公,灵气是看不见的,捡花瓣可找不着。”
“我知道!” 小德子举着梅花瓣,“我把花瓣放在禄子哥旁边,灵气闻到香味就会来!”
高峰也不阻止他,任由他在旁边折腾 —— 有小德子在,枯燥的修炼也多了些乐趣。
除了梅园,高峰还去了冷宫旁的竹林。竹林里果然凉快,即使是初夏,也透着股清爽的气息。他在竹林里修炼时,真气不仅流转顺畅,还比平时凝练了些,连还阳功的感知都敏锐了几分,能清晰地 “看到” 竹子根部的脉络。
他把这些发现记在心里,打算等空闲时,再去城外的玉泉山看看 —— 那里山清水秀,远离市井,说不定是更好的灵气之地。
这天傍晚,高峰从梅园修炼回来,刚进景仁宫,就见小德子举着个用梅花瓣和芝麻壳做的香囊,跑过来:“禄子哥!我做了灵气香囊!你带着去修炼,灵气肯定更多!”
高峰接过香囊,里面混着梅花的清香和芝麻的甜香,心里满是温暖。刘姑姑端来刚煮好的芝麻粥,笑着说:“快喝吧,刚煮好的,里面加了太后送的青梅,酸甜可口,还能解乏。”
贤妃坐在廊下,手里翻着书,见高峰回来,放下书说:“刚才苏培盛派人来传话,说陛下下周要去玉泉山行宫避暑,问你要不要一起去 —— 说是太后也想让你跟着,在行宫帮她调理身体。”
高峰心里一喜 —— 去玉泉山行宫,正好可以看看那里的灵气是不是更足!他赶紧点头:“我去!正好能在行宫帮太后调理,也能看看玉泉山的环境。”
小德子一听 “玉泉山”,立刻蹦起来:“我也要去!我要去玉泉山找灵气,还要给禄子哥捡好看的石头!”
刘姑姑笑着说:“你这孩子,去哪都想跟着,不过去玉泉山也好,让你见识见识城外的风景,别总在宫里围着芝麻苗转。”
夜色渐深,景仁宫的烛火依旧明亮。高峰坐在案前,手里拿着小德子做的灵气香囊,心里满是期待 —— 去玉泉山不仅能帮太后调理,还能寻找更好的灵气之地,说不定能让还阳功的修炼更上一层楼。
他看着窗外的芝麻苗,月光洒在枝叶上,泛着柔和的光。虽然大皇子的敌意还在,夺嫡的暗流未平,但知道了还阳神功的渊源,找到了修炼的方向,他心里多了几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