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景仁宫,空气里飘着股焦香与芝麻香的混合气息 —— 小德子系着沾了面粉的碎花围裙,正蹲在灶台前,把芝麻粉往烤盘里倒,结果手抖得厉害,半袋粉洒在地上,引得刘姑姑在旁边急得直跺脚:“你这猴儿!是做芝麻酥还是种芝麻?再洒,御膳房送来的芝麻粉就要被你造完了!”
小德子赶紧用手往烤盘里扒拉地上的芝麻粉,嘴里还嘟囔:“我想给三皇子做芝麻酥,他昨天说太学读书久了,腰好酸,吃点甜的能缓解!王师傅说芝麻粉要铺匀,我这不是在匀嘛!” 正说着,他脚下一滑,整个人扑在烤盘上,脸上沾满芝麻粉,活像只刚从芝麻罐里钻出来的小猫,逗得刚进门的林昭仪忍不住笑出声。
“小德子这模样,怕是比芝麻酥还香甜。” 林昭仪提着食盒走进来,里面装着给高峰送的安神汤药,“说起来,三儿昨天确实跟我抱怨,太学的座椅硬邦邦的,每天坐四个时辰读书,腰背酸痛得厉害,连按揉都缓解不了 —— 不光他,其他几位皇子也常喊累,二皇子的侍卫还来问过有没有缓解腰酸的药膏。”
高峰心里一动,放下手里的《足底按穴浅解》:“太学的座椅我见过,都是直背硬木椅,久坐确实伤腰 —— 人坐着时,腰背没有支撑,全靠肌肉发力,时间长了自然酸痛,就像咱们站着不扶东西,久了腿也会累。”
小德子擦了擦脸上的芝麻粉,凑过来说:“那咱们给座椅加个垫子!我把芝麻壳缝成垫子,又软又香,三皇子坐着肯定不腰酸!”
刘姑姑笑着拍了下他的头:“芝麻壳垫子坐久了会塌,还硌得慌,哪能行?”
高峰沉思片刻,突然有了主意:“不如改进下座椅 —— 给椅背加个弧形的靠背,贴合腰背的曲线,这样坐着时腰背有支撑,不用一直发力;再在椅子下面加个足底踏板,让脚不用悬空,腿部放松了,腰背的压力也能小些。对了,还能在踏板上刻上简单的足底穴位图,皇子们课间按揉几下,既能缓解疲劳,又能熟悉穴位,一举两得。”
“弧形靠背?足底踏板?” 林昭仪眼睛一亮,“这法子听着就管用!只是宫里的木工能做出这样的椅子吗?”
“应该可以,” 高峰笑着说,“我画个图样,标注清楚尺寸和弧度,让木工照着做就行。小德子,你帮我找张纸和炭笔,咱们现在就画。”
小德子一听 “画图”,立刻兴奋地跑回屋,拿来一张皱巴巴的纸和半截炭笔,还特意搬来个小板凳,趴在上面准备 “帮忙”。高峰接过纸笔,先画了个椅子的轮廓,然后在椅背处画了个柔和的弧形,标注 “高七寸,弧顶距椅面五寸,贴合腰脊曲线”,又在椅腿下方画了个长方形踏板,标注 “宽六寸,长八寸,距地面三寸,刻涌泉、太冲穴简图”。
小德子凑在旁边,见高峰画完,拿起炭笔就在踏板旁边画了个芝麻饼:“禄子哥,加上芝麻饼!三皇子看到肯定高兴!” 高峰无奈地笑着摇头,没阻止他 —— 反正只是草图,木工师傅看明白关键部分就行。
第二天一早,高峰带着图样去了内务府,找到负责木器制作的张师傅。张师傅接过图样,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摸着胡须说:“小禄子公公,这弧形靠背倒是不难做,只是这弧度得精准,太陡了硌腰,太缓了没支撑,得慢慢打磨;足底踏板简单,刻穴位图也容易,就是得找细点的刻刀,免得刻模糊了。”
“辛苦张师傅了,” 高峰笑着说,“能不能先做一把样品,送到太学让三皇子试试?要是合适,再给其他皇子做。”
张师傅点头应下:“没问题!三天后就能做好,到时候我亲自送到太学去。”
接下来的三天,小德子每天都要去内务府门口转悠,问张师傅 “椅子做好了没”,引得张师傅笑着说:“小公公比三皇子还急,等做好了,第一个让你先坐!”
第四天一早,张师傅果然把样品椅送到了太学。椅子是用结实的楠木做的,弧形靠背打磨得光滑圆润,贴合腰背的地方还包了层薄薄的绒布,足底踏板上用红漆清晰地画着涌泉穴和太冲穴的位置,旁边还留着小德子画的芝麻饼痕迹,被张师傅巧妙地改成了个小小的装饰纹。
三皇子一看到椅子,就迫不及待地坐了上去,靠在弧形靠背上,舒服地叹了口气:“哇!比原来的椅子舒服多了!腰背靠着软软的,脚也能踩到踏板,一点都不悬空了!” 他还按照踏板上的穴位图,用手指按了按涌泉穴,“这个穴按着酸酸的,跟禄子哥教我的一样!”
其他皇子见了,也纷纷过来试坐,二皇子笑着说:“这椅子好!我坐原来的椅子不到一个时辰就腰酸,坐这个,坐了快半个时辰,一点都不觉得累!” 五皇子还特意让侍卫去告诉高峰,说 “谢谢禄子哥,以后读书再也不用怕腰酸了”。
没想到的是,第五天下午,楚昭帝突然去太学视察。刚走进太学的书房,就看到三皇子坐在新椅子上读书,腰背挺直,脚踩在踏板上,时不时还低头按揉几下穴位,跟旁边坐硬木椅、时不时揉腰的大皇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三儿,你这椅子怎么跟别人的不一样?” 楚昭帝好奇地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弧形靠背,“这靠背是弧形的,还包了绒布,倒挺别致。”
三皇子赶紧站起来行礼,笑着说:“回父皇,这是禄子哥帮我改进的椅子!有弧形靠背,腰背不酸了,还有足底踏板,能按穴位,可舒服了!二皇兄他们都想做呢!”
楚昭帝坐下来试了试,靠在椅背上,感受着腰背被稳稳托住,脚踩在踏板上,腿部放松,确实比硬木椅舒服太多。他拿起踏板上的穴位图看了看,笑着说:“还刻了穴位图,连课间按揉都想到了,小禄子心思真缜密,懂体恤人 —— 不仅考虑到舒服,还想着让你们熟悉穴位养生,比那些只知道让你们死读书的大臣强多了!”
站在旁边的大皇子,见皇帝夸赞高峰,脸色微微一沉,却没敢说话 —— 他心里清楚,这时候反驳,只会让皇帝觉得他小心眼。
楚昭帝当即召来内务府总管,下令:“这椅子做得好!立刻让张师傅照着样式,给太学所有皇子各做一把,再给各宫的皇子也做一套,放在书房里用。另外,把这椅子的图样送到工部,让工部参照着改进一下朝臣们的朝椅 —— 大臣们上朝也常久坐,有这椅子,能缓解不少疲劳。”
内务府总管躬身应下,心里暗自记下 —— 小禄子公公连皇帝都夸赞,以后可得多跟他走动走动。
消息传回景仁宫,小德子兴奋得蹦起来,抱着高峰的胳膊喊:“禄子哥!皇帝夸你了!还要给所有皇子做椅子!我的芝麻饼也成装饰了!”
刘姑姑端来刚煮好的芝麻粥,笑着说:“咱们禄子就是有本事,不仅会按揉,还会做椅子,以后说不定还能当木匠呢!”
贤妃坐在廊下,手里翻着书,眼里满是欣慰:“你这改进既实用又贴心,不仅得了皇帝夸赞,还帮了皇子们,也让大臣们受益,一举多得。只是大皇子那边,怕是又要记恨你了 —— 刚才我听说,皇帝夸赞你时,他脸色可不太好。”
高峰点了点头,心里清楚 —— 大皇子本就因拉拢不成记恨他,这次皇帝公开夸赞,只会让大皇子更不满。但他没后悔 —— 改进椅子是为了帮皇子们缓解疲劳,是好事,就算得罪大皇子,也值得。
接下来的几日,内务府和工部都忙了起来,张师傅带着木工们加班加点地做椅子,太学和各宫的皇子们陆续收到了新椅子,都纷纷派人来景仁宫道谢,连二皇子都送了盒上好的墨宝,说是 “谢谢禄子公公的舒服椅子”。
大臣们的朝椅改进得稍慢些,工部还特意派人来请教高峰 “朝椅的靠背弧度要不要调整”,高峰建议 “朝椅需更正式,弧度可稍缓些,不用包绒布,保持木质本色即可”,工部采纳了他的建议,做出来的朝椅既庄重又舒适,不少大臣上朝后都向皇帝夸赞 “新朝椅缓解腰酸,多谢陛下体恤”。
楚昭帝每次听到夸赞,都会笑着说:“这可不是朕的主意,是景仁宫小禄子的功劳 —— 他心思细,懂人体工学(皇帝特意记了这个词),你们要谢,就谢他去。”
一时间,高峰的名字在朝堂和后宫都传开了,不少人都知道景仁宫有个 “懂调理、会做椅子、体恤人的小禄子公公”,连太后都特意让高峰去慈宁宫,问他 “能不能给哀家的梳妆椅也加个小靠背”,高峰笑着应下,第二天就请张师傅做了个小巧的弧形靠背,送到了慈宁宫。
景仁宫的庭院里,小德子正坐在新做的样品椅上,晃着脚,吃着芝麻酥,对刘姑姑说:“刘姑姑,以后咱们景仁宫的椅子都改成这样的!我要在踏板上刻满芝麻图案,让大家都知道是咱们的椅子!”
刘姑姑笑着点头:“好!等张师傅不忙了,就让他给咱们宫也做几套,让你坐个够!”
高峰坐在廊下,看着小德子的憨态,心里满是踏实 —— 改进椅子本是为了帮三皇子缓解腰酸,没想到能得到皇帝的认可,还惠及了其他皇子和大臣,既提升了声望,又没卷入纷争,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只是他也没忘大皇子的态度 —— 那天太学里,大皇子看着新椅子时的阴沉脸色,像根刺一样提醒他,夺嫡的暗流从未消失,以后还需更加小心。
夜色渐深,景仁宫的烛火依旧明亮。高峰坐在案前,整理着太医院送来的真气炮制药材记录,旁边放着小德子留给他的芝麻酥。窗外的月光洒在庭院里的芝麻苗上,花香伴着晚风飘进殿内。他知道,这次改进椅子的事虽然顺利,但大皇子的敌意还在,未来的挑战依旧不少。可只要守住初心,做好自己擅长的事,守护好身边的人,就一定能应对一切。
小德子趴在桌上,手里拿着画纸,画着满是新椅子的太学场景 —— 每个椅子的踏板上都刻着芝麻图案,皇子们坐在椅子上读书,旁边还有他和高峰在给椅子涂色,画得热闹又温馨。高峰看着画纸,忍不住笑了 —— 或许这就是他一直追求的生活:用自己的小创新,给身边的人带来温暖与舒适,在安稳中守护着这份难得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