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省政府一号会议室的灯光却亮如白昼。钟长河站在巨大的项目规划图前,指尖划过被红笔圈出的几处施工断点,金属钢笔在指间转出冷冽的弧光。窗外的城市霓虹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阴影,往日里温和的眉眼此刻淬着冰碴。
“城东安置区今天又被堵了?”他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让原本有些嘈杂的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
市公安局局长赵卫东额头冒汗,连忙起身汇报:“是的钟省长,今早七点,三十多个不明身份人员围堵工地大门,打伤两名施工队长,还开着三辆卡车横在基坑边缘。我们赶到时人已经跑了,现场只留下这个。”他将一个证物袋放在桌上,里面装着枚刻着狼头的黄铜戒指。
钟长河没看证物袋,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在场诸位:“从上周六到今天,全市六个重点标段同时受阻。有人想趁火打劫,以为我我是来镀金的书生?”他抓起桌上的矿泉水瓶重重砸在规划图上,瓶身炸裂的脆响惊得几位局长同时绷紧脊背。
信访局局长颤声补充:“还有更棘手的,网络上突然出现大量帖子,说我们强征土地、克扣补偿款,现在已经有记者在跟进。”
“毒蛇出洞,狐狸也该收网了。”钟长河忽然冷笑,手指在规划图上重重一点,“赵卫东,给你四十八小时,我要知道所有堵门事件的幕后主使。记住,是所有。”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令人胆寒的厉色,“抓人时把警灯开足,让全市都看看,谁在给发展添堵。”
“是!”赵卫东啪地立正,警帽檐下的眼神燃起斗志。
当天下午三点,随着三记清脆的枪响,全市展开代号“猎狐”的专项行动。钟长河坐镇指挥中心,看着实时传来的画面:特警队员如神兵天降,将正在酒店密会的“野狼帮”头目李彪按在麻将桌上;纪委工作人员在某建筑公司保险柜里搜出整箱未拆封的金条;审计组带着银行流水单,将试图越境的宏达集团董事长堵在机场VIp通道。
最惊心动魄的抓捕发生在城郊废弃工厂。当特警破门而入时,正撞见“毒蛇”刘老五拿着沾血的匕首威胁拆迁户签字。监控画面里,刘老五狰狞的面孔在强光手电下无所遁形,而他身后墙上赫然贴着打印的我照片,额头被红笔打了叉。
“把这些证据全部公开。”钟长河指着屏幕上的照片,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还有,通知法院,对所有涉案人员快审快判,庭审全程直播。”
凌晨两点,指挥中心的电话突然急促响起。赵卫东的声音带着疲惫却难掩兴奋:“钟省长,抓到条大鱼!省二建的王总交代,他给主管工程的张副秘书长送了三个点的回扣,还通过他拿到了我们的招标底标。”
钟长河揉了揉眉心,看着窗外泛起的鱼肚白:“张启明?”这个名字让他眼神复杂,那是曾在省委党校一起进修的同学。他沉默片刻,拿起红色保密电话:“省纪委吗?我要实名举报……”
清晨六点,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全市主要路段的电子屏同时亮起。滚动播放的抓捕画面与涉案人员忏悔视频,让早起的市民驻足惊叹。在市电视台的直播间,钟长河一身正装,面对镜头掷地有声:“任何试图阻挠城市发展的黑手,我们都会斩断;任何损害群众利益的蛀虫,我们必将清除!”
施工队长老王蹲在工地食堂,看着手机里我接受采访的视频,忽然抹了把脸。昨天他被打得头破血流时,真以为这工程要黄了。可现在,食堂广播里正播放着新的施工安排,窗外传来装载机重启的轰鸣,阳光透过防尘网在地上织出金色的网。
当钟长河带着早餐出现在城东安置区时,工人们自发排成两列长队。没人说话,只有此起彼伏的敬礼声在晨风中回荡。他走到临时搭建的板房前,看着墙上贴满的感谢信,忽然转身对随行人员说:“通知下去,明天开始,每个标段设立维权联络点,我每天抽两小时接访。”
晨光中,他胸前的党徽熠熠生辉,昨夜眼底的厉色已悄然化为坚定的暖意。那些关于“铁血省长”的传说,正随着推土机的铁履,碾过城市发展的障碍,在这片热土上刻下崭新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