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慈睡着了。
在铺着严彧干净衣物的硬板床上,他蜷缩着,呼吸清浅均匀,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柔和的阴影。
或许是那碗糊糊带来了暖意,又或许是严彧那带着冷冽气息的信息素意外地让人安心,他睡得毫无防备,甚至微微张着唇,那清甜的果香信息素随着他的呼吸,愈发浓郁地弥漫在狭小空间的每一寸空气里。
这对严彧而言,无疑是一场甜蜜又残酷的酷刑。
他靠坐在墙角,紧闭着眼,试图用意志力压下体内翻腾的躁动。
他是顶级的Alpha,感官远比常人敏锐,此刻,那无孔不入的甜香仿佛化作了实质,缠绕着他的神经,挑逗着他最原始的占有本能。
血液在血管里喧嚣着奔流,某个部位不受控制地苏#醒,提醒着他床上那个omega对他而言是多么极致的诱惑。
“啧。”严彧烦躁地咂了下舌,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终于无法再忍受,猛地站起身,动作幅度大得带起一阵风,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冲出了铁皮屋。
深夜尘民区的空气冰冷而污浊,他走到公共水槽边,拧开阀门,冰冷刺骨的水哗啦啦地冲泻而下。
他直接将头伸了过去,任由冷水浇透他黑硬的短发,顺着脖颈流遍全身,浸湿单薄的衣衫。
冰冷的刺激暂时压制了身体的燥热,却无法浇灭心底那簇被那果香点燃的火焰。
过了许久,直到身体几乎麻木,严彧才关掉水,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带着一身湿冷的寒气返回屋内。
室内的甜香依旧,甚至因为他离开片刻后再回来,显得更加清晰诱人。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回床上那个安然熟睡的身影上。
然后,一个极其不忿的念头猛地窜了上来:
这明明是我的床,凭什么我要坐在地上挨冻冲冷水?
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就再也无法抑制。
他辛苦抢回来的、属于他的omega,睡在他的床上,而他这个主人却要委委屈屈地缩在墙角?没有这个道理。
严彧眼神沉了沉,带着一身未干的水汽和决心,大步走到床边。
他盯着朝慈恬静的睡颜看了几秒,然后动作有些僵硬地、小心翼翼地躺了上去。
床板因为他加入的重量而发出了轻微的“吱呀”声。
严彧身体紧绷,尽可能躺在床的边缘,与朝慈保持着一点可怜的距离。
属于omega的温热体温和甜香更加清晰地传来,让他刚刚被冷水压下去的躁动又有复燃的趋势。
就在这时,也许是本能地追寻着那让自己安心的冷香,睡梦中的朝慈无意识地哼唧了一声,然后一个翻身——
严彧只觉得一个温软的身体瞬间滚进了自己怀里。
!?
严彧整个人彻底僵住,呼吸都停滞了。
朝慈的脸颊贴着他微湿的、还带着凉意的胸膛,柔软的黑发蹭着他的下巴,手臂也无意识地搭在了他的腰侧。
他似乎在梦中找到了更舒适的姿势,还满足地蹭了蹭,睡得愈发香甜。
那毫无隔阂的亲密接触,所有的克制、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浑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大脑,眼神瞬间变得幽深,几乎要冒出实质性的绿光。
他的手臂,几乎是完全遵循着本能,缓缓抬起,然后轻轻地环住了怀中这具温软的身体。
好软,好香,好……契合。
严彧低下头,下颌轻轻抵着朝慈的发顶,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浓郁的果香混合着朝慈自身干净的气息,如同最烈的酒,让他沉醉不已。
怀中人的重量和温度,奇异地抚平了他内心的狂躁,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的满足感席卷了他。
他收紧了手臂,将朝慈更紧地圈禁在自己怀里,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这一刻,什么起义,什么阶级,什么过往的苦难,都被隔绝在了这方小小的天地之外。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这个被他拥在怀中的、香甜的、属于他的omega。
严彧闭上眼,感受着怀中人平稳的心跳和呼吸,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缓缓放松。
在那令人心安甜香的包裹下,连日积累的疲惫如潮水般涌上,他也终于沉沉睡去。
系统1314在寂静中默默更新了数据:
【目标人物严彧,幸福值大幅提升。】
【占有欲达成度:100%。】
【同步率:高度契合。】
【警告:检测到目标对宿主依赖度急剧加深,绑定关系初步固化。】
夜色深沉,破旧的铁皮屋内,冷香气息与甜美的果香彻底交融,不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