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白是被空调的低鸣声吵醒的。
那是一种持续的，平稳的，让人心安的嗡嗡声。
他动了一下，腰上传来一阵清晰的酸软感。
不算疼，就是那种运动过度的，肌肉深处传来的疲乏。
昨晚折腾得太晚，这一觉睡得很沉。
他皱了皱眉，又舒展开。
一只手臂横在他的腰上，沉甸甸的，带着熟悉的体温。
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小亚。
他微微侧头，周亚还睡得很沉，呼吸平稳。
她的手臂依然环着他的腰，一条腿也压在他的腿上，姿势霸道又亲昵。
她的头发散落在枕头上，几缕发丝蹭在他的脸颊，有些痒。
他抬起手，轻轻拨开那些发丝，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温热的脸颊。
她的皮肤带着一丝昨夜的潮红。
阮小白的目光从她的脸颊滑到她的唇角，又落到她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一点锁骨的弧度。
昨晚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回来，带着身体深处的余温。
他试着轻轻把那只手臂挪开，想去上个厕所。
刚一动，那手臂就收得更紧了。
“醒了？”
周亚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有点含糊，像在喉咙里滚过一圈。
阮小白“嗯”了一声，放弃了挣扎，重新躺好。
周亚偏过头，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鼻息喷在他的后颈，有点痒。
她就这么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凑过来，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一个干燥的，带着清晨口腔里特有味道的吻。
“早。”
“早。”
阮小白也回了一句。
“饿不饿？”
周亚问。
“有点。”
阮小白说。
“你先放开我，我去趟洗手间。”
周亚这才松开手，翻了个身，仰面躺着，看着天花板。
“几点了？”
“不知道，手机在客厅。”
阮小白坐起身，被子从身上滑落。
他低头看了一眼，身上零星散布着一些淡红色的印子，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周亚的视线立刻就转了过来，落在他身上，眼神里带了点明知故问的笑意。
“怎么了这是？”
阮小白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觉得呢？”
“哦——”
周亚故意拖长了音调，那笑容更明显了。
“腰疼啊？要不要我给你揉揉？”
“不用。”
阮小白已经坐直了身子，他活动了一下肩膀和腰，那点酸软感很快就散开了不少。
“我去做早饭。”
他掀开薄被下了床。空调的冷风一吹，光着的腿上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他也没在意，径直拉开衣柜，找了件t恤和短裤套上。
周亚就那么在床上看着他，看他穿衣服，看他拉开卧室的门走出去，整个过程懒洋洋的，一动不动。
很快，客厅就传来了动静。先是卫生间的水声，然后是厨房里很轻的锅碗瓢盆的碰撞声。
她在床上又赖了五分钟，才慢吞吞地爬起来。
走到厨房门口，阮小白正在灶台前忙活。
“今天还出摊吗？”
周亚靠在门框上问。
“去。”
阮小白头也没回。
“昨天停电，冰块都化了，等下得去多买两袋。”
“嗯。”
周亚看着他的背影。
他穿着一件灰色的旧t恤，身形看着很单薄，白色的头发在晨光里显得特别柔软。
厨房不大，他一个人在里面，却显得有条不紊。
这种感觉很奇妙。
外面再怎么乱，天气再怎么热，只要回到这个小小的屋子里，看到这个人，心里就觉得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