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还没闲到能记下来裴大学士的笔迹,但他只是这么随意一问,立马把裴大学士给吓傻了,“皇上明鉴!臣岂敢动考生试卷啊!此卷乃张彦亲笔所有写,您若不信,可与上文对照!”
老皇帝把折子往桌上一扔,怒声道:“朕就是对照了才看出了异常,这最后一个字只有其形,没有其势。裴大学士以为哄哄外行人就行了,怕是没想到朕会懂吧!”
裴大学士立马磕头求饶:“皇上恕罪!臣不知情呀!臣这就去查是谁动了张彦的试卷,势必要还张彦一个公道!”
“行了吧。”老皇帝懒得看他装,“查来查去,最后不就是找个顶罪羊出来?老裴啊,你在京城待久了,怕是忘记了自己从前也是寒门考上来的吧?”
裴大学士直接给吓哭了:“臣,臣不敢忘!臣的来时路,亦是寒门学子!”
老皇帝冷哼:“好日子过久了,便忘了初心。你身为春闱的主考官,在京都传言如此严重之下,仍然监考不严,犯下如此大的疏漏。这大学士你当不好就不要当了,回家放牛去吧!”
“皇上!皇上恕罪!是臣的错,臣只是一时失察,臣还没放榜呢,臣能补救!”裴大学士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老皇帝扬手,太监们很快便将人拖了下去,整个御书房外都是裴大学士的痛哭和懊悔之声。
“传旨下去,让闻大学士接手春闱,彻查本届科举,朕倒要看看,还有谁敢在朕眼皮底下玩脏东西!”
裴大学士进宫一趟以后就被卸任。
朝野上下全都震惊了。
那些等着放榜的百姓们全都惊呆了,就连担心了整整一个月的张家人,都觉得诧异和震撼。
张族长今日一天来了两趟问此事,张彦都说不清楚,但张瑜还是觉得不对劲,他悄声道:“弟,是不是你找人告诉了皇上,然后皇上就把春闱的毒瘤给挖出来了?”
张彦:……
兄弟,我的人脉暂时还没打通皇宫。
但对着张瑜单纯崇拜的目光,张彦叹了口气道:“此事我真不知情,我唯一能搭上皇帝的人脉,现在还在边关打仗。”
张瑜想了想屠成刚跟京城的距离,确实赶不及帮弟弟处理这件事,不过他还是很开心:“那就是咱们运气好,皇上亲自出马呀,这可是天大的荣幸!”
张彦嗯了声,自己也在思索。
其实他的原定计划应该是在放榜后才行动的,因为只有放榜后,落榜生才能领回自己的试卷,届时他可拿试卷及笔迹自证,让朝廷重新给他评定成绩。
而现在一来,结果跟他预想的一样,裴大学士被处罚了,只是过程……却比他想的要顺利。
张彦甚至在思索:难道又是张显祖宗显灵了?
唯物主义战士这会儿甚至也想学族人们一样,去给张显上一炷香,来感谢老祖宗的保佑。
放榜这日,卯时。
还没天亮,张家就热闹了起来。
张彦被张瑜拉起来去祠堂拜祖宗,张彦这次是心甘情愿地拜张显了,但意外的事发生了,他发现祠堂里照常摆放着贡品,而张显的旁边,加摆了一排各姓各的状元郎牌位。
这些牌位看起来,分外的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