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闹成这样?昨日你离席之时,那海棠不还是好好的?”
卫所内,杨琓、陈六卫以及赵地黄三人,围着坐在椅子上的李寒舟,杨琓更是来回走动,焦躁不安。
在海棠暴毙一事传出后,紧接着,还有李寒舟的消息。
如今,京城几乎人人都知道,昨日李寒舟与鸿胪寺卿的儿子起了冲突,随后,还歇在了海棠的房里。
“我昨夜喝多了,后面怎么出的添香楼都不记得,哪里知道海棠是怎么死的?说到这,我也怕啊,你说万一真的跟...”
听到李寒舟的话,赵地黄开口道:“这倒不至于,据昨夜添香楼的侍女交代,你昨夜戍时就离开了,而海棠姑娘,半夜还要了些吃食,后半夜才突然身子不适,然后去世。官差去查了,身上无伤口,也并无中毒或者被谋害的迹象。目前传出的消息,是旧疾。”
李寒舟微微皱着眉,未再言语。
海棠是京城花魁,她的消息迅速传遍不稀奇,而李寒舟自己的‘才子佳人’风流韵事,传出去也说得过去,可奇就奇在,两个消息传出,是一前一后,相隔了半日,这就有些让李寒舟觉得有趣了。
同一时间,京城某处隐蔽的宅子。
一袭红衣站在池塘边,手里拿着一把碎石,一颗一颗狠狠砸在池塘中。
“喜儿...”玉摘星刚刚喊了个名字,就看到旁边的宋观棋轻轻摇了摇头。
果然,下一秒,喜儿就转过头来,凶巴巴地看着他。
“没,没事儿,您老人家继续。”玉摘星讪讪道。
等喜儿回过头,继续着刚刚举动,玉摘星这才小声道:“这又是怎么了?”
“少招惹她,今儿早上出了趟门,回来便这样了。”
想了想,又压低声音道:“跟那个什么李寒舟有关?”
宋观棋笑了笑,“风流公子,京城花魁,当真是佳话。”
“难怪你不让她去见那家伙,不过...这李寒舟的消息,不是你推波助澜散出去的?你想陷害他?”
“非也。”宋观棋轻声道:“那海棠,不出意外的话,就是李寒舟杀的。”
“当真是他?那...”
宋观棋点了点头,“那名海棠姑娘,确实是漠北的棋子。而最初将李寒舟引出山,怕是也与她有关,只是不知,李寒舟为何杀她。”
“你不是早已调查过他的身份?一个小小郎中,你如此上心也就罢了,就连那诚王萧庭正,居然也瞩目此人。”
“就是因为调查过,我才心里不安。”
“一个萧镇海,值得你如此忌惮?”
“落魄王爷,就算虎倒威犹在,也不值一提,就怕...那李寒舟骗过所有人,压根就不是萧镇海的人。”
“此事不是喜儿亲眼所见?”
“的确,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对。”
“那...”
“无妨,是真是假,很快便知。棋局已经布开,十日后,我会亲自前去,为他送行!”
“这么快?真要杀他?”玉摘星看了一眼池塘边的喜儿。
“潜龙在渊,他们已经进京了。”
短短几字,宋观棋身上,突然迸发出一股锐不可当的气势。
...
皇宫,御书房内,萧绾手里握着密探提交的消息。
添香楼,与鸿胪寺卿之子争执,后留宿花魁海棠处,夜,花魁暴毙。
萧绾微蹙着眉头,今日清晨,自己收到李寒舟的密信,只有三个字,找到了。
字迹旁边,是一抹胭脂。
李寒舟找到了跟胭脂泪相关的人,如不出所料,应该还有其他线索,而海棠,大概率也是死在李寒舟手里。
沉默许久之后,萧绾突然开口叫来影密卫。
“命凌烨带人,前去暗中保护李寒舟。”
以萧绾对李寒舟的了解,他给自己的书信,向来天马行空,满满当当写满整张纸,而今早的消息只有寥寥几字,而且说得极其隐晦...
有人在监视他...
想到这,萧绾心里突然生出一丝不安。
...
“要来了...”
卫所院子里,躺在摇椅上闭眼晒着太阳的李寒舟,突然说了句。
“什么要来了?”赵地黄看着自言自语的李寒舟,奇怪道。
“雨啊。”
“这么大太阳,哪儿来的雨?”六卫抬起头,一只手挡在额头上,看了半天道。
“是吗?”李寒舟睁开眼,朝天上看了眼,“还真是大太阳,那就是我看错了。”
六卫跟地黄二人对视了一眼,随即道:“李兄,你是不是因为海棠的死,受刺激了?”
“节哀啊,虽然那些话本里,风流公子为花魁赎身的桥段常有,但是看看就得了,当不得真啊,那是只有傻子才干的事儿。”
“去你的。”李寒舟骂了句。自己家里,不正是有一位从扬州带回的冷清秋?
“不是这事?难不成是那个什么康玉?你放心,我找人打探过了,那康玉溜回家后,不知为何,又被他老爹打了一顿,随后还禁足在康府,不让出来了。”
“意料之中。”李寒舟轻声说了句。
很快,六卫、地黄二人,就被杨琓叫了去。
李寒舟独自一人,优哉悠哉躺在椅子上。
一旁,树上一片落叶,缓缓飘到李寒舟身边。
晴天白日,但是莫名其妙的,李寒舟突然皱起眉头。
与此同时,西域。
池鱼剑主,佩剑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