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日清晨。
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四合院里还一片宁静。张和平却已经起来了。他轻手轻脚地来到屋外,从墙角拿出自己那套之前动手做的的鱼竿,还有一个旧帆布鱼护,一个小铁桶,还有一个绿色的网兜。
他仔细地检查着鱼竿的每个竹节是否牢固,鱼线有没有老化起毛,铅坠是否齐全。然后又把小铁桶和网兜清洗干净。阳光渐渐洒满院子,给这些普通的渔具镀上了一层耀眼的光泽。
就在这时,前院的阎埠贵端着那个掉了瓷的搪瓷茶杯,眯缝着眼,趿拉着布鞋从屋里溜达出来。他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整理渔具的张和平,那双精于算计的眼睛顿时像探照灯一样亮了起来。
“和平!这么早收拾渔具,这是……准备出去甩两杆?”阎埠贵凑上前,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打算去哪儿啊?什刹海?还是护城河那边?听说最近上鱼情况不错啊!”
张和平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笑道。
“三大爷,今天恐怕不成。我答应了淑英她爸,今天陪他老人家去城外河边转转,主要是陪老爷子散散心。”
阎埠贵一听是陪老丈人,脸上的热情瞬间消退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失望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他咂咂嘴,叹了口气。
“唉,陪陈领导啊……那是正事,正事要紧!我本来还想跟你搭个伴,跟你学学技术呢!”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跟张和平一起去钓鱼,绝对不会空手而归,说不定还能蹭点鱼获改善伙食。可惜,人家是家庭活动,他一个外人不好硬凑上去。
“下次,三大爷,下次有机会一定叫上您。”张和平客气地说道。
“成,成!那你快忙,别让陈局长等急了。”阎埠贵摆摆手,有些意兴阑珊地抿了口茶,又瞅了瞅张和平那收拾利索的渔具,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回屋去了。
张和平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他回屋简单吃了点早饭——一个窝头,一碗棒子面粥,就着点咸菜。
然后,他推出那辆保养得不错的燃油助力车,将渔具和小桶、网兜仔细绑在后架上,发动车子,“突突突”地驶出了四合院,朝着干部大院的方向而去。
到了干部大院,时间尚早。张和平刚行进大院儿,就看到姐夫周卫国正在院里边溜达边活动筋骨。
“和平?这么早?”周卫国看到张和平和他车上的渔具,有些意外,随即反应过来,“哦!对,今天周末,你这是要跟陈主任去钓鱼吧?”
“是啊,姐夫。”张和平笑着打招呼。
周卫国眼睛一转,顿时也来了兴致。他平时工作忙,难得休息,对这种户外活动也很感兴趣,尤其是能跟自己小舅子一块,更是难得的机会。
“等等我!我也去!反正今天没事儿,跟你们一起去放松放松!”周卫国说着,也不等张和平回答,就急忙返回家中,“等我一下,我跟家里交代一声,你姐今天值班,我一个人挺无聊的!”
没一会周卫国又从家里出来,拿着一根百货公司卖的鱼竿,两人来到陈家,陈父已经穿戴整齐,正在检查自己的渔具包。
看到周卫国也跟来了,陈父脸上带着笑意,热情的打着招呼。
“卫国也来了,想去就一起去吧,车子坐得下。”
周卫国立刻喜笑颜开,“好嘞!我这也是闲的没事儿干,今儿个紧跟着你们翁婿俩一块出去玩儿去!”
“行啊!没问题!中午一块在家吃饭,咱们爷儿三额能一块喝点儿!上次在和平那你小子可是偷奸耍滑没喝多少啊!”陈父看着周卫国笑着说道。
“哎吆!我那酒量您又不是不知道!真不行!”周卫国笑着回应,上次在张和平那周卫国可是一个劲儿的劝酒,自己却是缩在后面。
“叔,北平呢?他去不去?”张和平没看到自己小舅子,开口问道。
“他们学校今天有活动,一早就去少年宫了!你阿姨和淑英送他去的,顺便去买点菜!那臭小子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把你给他做的玩具枪拿着,说真的!你做的那把玩具枪式真不错,看着跟真的一样。”
“和平,还有这手艺?等我跟你姐有孩子了,玩具就交给你了!还能给我跟你姐省点钱!”周卫国没脸没皮的看着自己小舅子。
“成!没问题!”张和平笑着应下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无非就是晚上加个班的功夫。
“和平,你去把车开过来!”陈父说着将吉普车钥匙递给张和平。
很快,张和平开着那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停在了院儿外。
三人将渔具搬上车,张和平的燃油助力车则暂时放在了陈家院儿里。吉普车发出一阵轰鸣,驶出了干部大院,朝着城外河流的方向开去。
车上,陈父虽然话不多,但眼神中透着期待,尤其是看到张和平拿出那一盒精心绑制、色彩斑斓的飞蝇钩时,更是仔细询问了起来。
张和平一边开车,一边耐心地讲解着不同飞蝇钩对应的鱼种和用法,车窗外,城市的景象逐渐被郊野的绿色取代。
……
与此同时,南锣鼓巷95号院,中院。
傻柱今天破天荒地没有睡懒觉。他起了个大早,在公用自来水龙头下把自己拾掇得干干净净,胡子刮得铁青,甚至还难得地抹了点雪花膏,闻起来香喷喷的。
他换上了何雨水昨晚给他熨烫得笔挺的深蓝色短袖衬衫,脚上穿着一双擦得锃亮的凉皮鞋。
“哥,你快点!别迟到了!”何雨水一边吃着哥哥给她做的早饭——一碗卧了鸡蛋的面条,一边催促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不都好了嘛!”傻柱对着家里那块小镜子又照了照,整理了一下衣领,心里既兴奋又有些紧张。
“雨水,你看哥这身……还行吧?不会给人家姑娘留下不好的印象吧?”
何雨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满意地点点头,“挺好的!精神!只要你别像平时那样满嘴跑火车,说话注意点分寸,肯定没问题!”
“你放心!哥今天保证表现得比谁都稳重!”傻柱拍着胸脯保证。
他三两口扒拉完自己那碗面,又叮嘱了何雨水几句,便急匆匆地推着自行车出了门。
“嘿!傻柱,你这收拾这么精神,这是要干嘛去啊?”
刚到前院儿,阎埠贵就看到精神抖擞的傻柱,还推着自行车,好奇的问道。
“还能干吗!肯定是有好事儿啊!”傻柱一脸笑意张口就来,“我先不跟你聊了,约有时间,再耽搁就晚了......回聊、回聊!”
傻柱说着,快步走出院儿门,登上自行车骑得飞快,心早就飞到了中山公园,飞到了那个即将见面的、名叫王倩的姑娘身边。
“嘿!这小子......”阎埠贵趿拉着布鞋,端着脸盆儿,摇了摇脑袋往中院儿走去。
中院儿里,秦淮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水池旁,眼神盯着傻柱离开的背影,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心里却是已经在思索着什么。
吉普车在城外颠簸的土路上行驶了一阵,最终在一片水草丰茂、杨柳依依的河边停了下来。
这里远离城市的喧嚣,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水草的清新气息,河水潺潺流淌,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偶尔能看到水面激起的一圈圈涟漪。
车刚停稳,陈父就有些迫不及待地下了车,目光灼灼地看向张和平。“和平,快,先把那个飞蝇钩给我绑上,让我试试这新玩意儿!”
张和平笑着应下,从自己的工具盒里取出一个羽毛鲜艳、模拟小飞虫的飞蝇钩,熟练地绑在陈父那根自制鱼竿的鱼线上。
一旁的周卫国看着陈父手中那根做工精良、竹节均匀、手感极佳的鱼竿,眼中满是羡慕,忍不住问道。
“陈淑,您这鱼竿可以啊!这材质,这做工,哪儿搞的?比我从百货公司买的还好!”
陈父脸上顿时露出难以掩饰的得意之色,他轻轻抚摸着光滑的竿身,炫耀道。
“哪儿搞的?这可是和平亲手给我做的!选料、烤直、打磨、上漆,都是他一手操办。怎么样,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