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第五区,地下三十米深处,隐藏着超越公共游览区域的、被遗忘的古老墓穴通道。空气潮湿阴冷,混合着泥土、霉菌和若有若无的腐臭。林夕,一名因在卢浮宫修复中心盗取文物、制作高仿赝品调包并纵火掩盖痕迹而被国际通缉的华裔艺术品修复师,为躲避追捕并寻找传说中的“炼金术士手稿”,通过黑市渠道加入了一支由欧洲神秘学社团资助、伪装成“城市探险队”的盗墓团伙。队长是冷酷的法国人杜邦,队员包括德国神秘学者、意大利古董贩子和一队雇佣兵。
队伍里的老探险家,法国人勒布朗,在进入一片从未被标记的墓室区域前划着十字警告:“这里是‘赤脚修女’诅咒之地,藏着‘地穴恶魔’的祭坛!”但杜邦对此嗤之以鼻。
在墓穴最深处,他们撬开一道刻有倒五角星的铁门,发现了一个圆形石室。中央没有棺椁,只有一个用白骨拼接而成的、等身大小的扭曲修女雕像。雕像双手捧着一个银质高脚杯,杯内盛满暗红色的、粘稠如血的液体,散发着铁锈和腐烂玫瑰的混合恶臭。雕像的胸口镶嵌着一块心脏形状的、布满螺旋纹路的黑玛瑙,石头内部仿佛有暗紫色的光芒在缓缓旋转。
勒布朗看到雕像后惊恐后退,用法语嘶声警告:“‘La dame Sans terre’(无地女士)的圣物!杯里是‘永恒之血’!快用圣水和盐封住铁门!”但杜邦和意大利贩子被那诡异的黑玛瑙吸引,强令将其取下。当黑玛瑙被撬出时,银杯内的液体突然沸腾,溅到德国学者脸上,该男子惨叫倒地,皮肤迅速变得透明如蜡,在痛苦中融化。当夜,杜邦在营地离奇死亡——尸体全身血液被抽干,心脏位置被掏空,塞满了一团干燥的玫瑰花瓣。
恐慌在团队中蔓延。林夕负责保管这颗邪异的黑玛瑙。深夜,在营地煤油灯下,他鬼使神差地将石头贴近银杯。杯中的液体开始无风起涟漪,一个混合着叹息和轻笑的女声直接在他脑中响起,诉说着对生命的厌倦和对永恒的渴望,并夹杂着将死亡转化为艺术的扭曲美感。
他的梦境变成了华丽的噩梦。他梦见自己置身于一场永不结束的化装舞会,宾客都是活动的尸体,一个由丝绸和骸骨组成的贵妇与他共舞,进行着冰冷而优雅的交合,极度的虚无感与一种堕落的愉悦交织。醒来时,他浑身冰冷,皮肤苍白如纸,口中是浓重的铁锈味,帐篷内弥漫着凋谢玫瑰的香气。
团队开始诡异死亡。意大利贩子产生幻视,总说看到幽灵舞会,最后在疯狂旋转中力竭而死。一名雇佣兵变得举止优雅但眼神空洞,用匕首在自己皮肤上雕刻花纹,最后失血过多身亡。林夕恐惧地意识到,这些死亡都与他接触黑玛瑙后,内心被放大的颓废和虚无有关。
林夕试图将黑玛瑙丢弃,但它总在月夜回到他身边。在绝望和一种对“永恒之美”的病态追求下,他尝试用血“滋养”银杯。当他的血滴入杯中时,血液与暗红液体融合,黑玛瑙的旋转加速,低语声变得兴奋。一股关于颜料配方、尸体保存的邪恶知识涌入脑海。他利用这知识,完美伪造了一批“中世纪圣物”,为团伙牟取暴利。
但代价是,他需要更频繁地献祭血液,后来甚至需要他人的血。他的脸色变得病态美丽,眼神迷离,动作变得戏剧化。他开始厌恶阳光,喜欢待在烛光下。对正常食物感到恶心,却渴望饮用红酒般粘稠的液体。脑中的低语催促他奉献更“艺术”的祭品——充满生命力的死亡仪式。
一次,队里的化学家发现林夕在液体中添加不明物质,企图检测。在低语蛊惑下,林夕将化学家诱至墓穴,用银杯接下其动脉血液。看着鲜血注入杯中泛起泡沫,林夕在战栗中竟感到一种创造“完美作品”的扭曲快感。
连续的恐怖事件让团队崩溃。老勒布朗找到了几乎失去人类温度的林夕,看着他苍白的皮肤和那加速旋转的黑玛瑙,绝望地说:“你成了‘玫瑰亡灵’的新郎!必须在复活节黎明用教堂蜡烛点燃檀木,将玛瑙碾碎焚毁!”
方法是在墓穴入口处搭建祭坛,将黑玛瑙置于银杯中捣碎,投入火中。勒布朗念诵拉丁文驱魔经文,林夕必须赤身站在晨光中,忍受强光和邪灵最后的诱惑。勒布朗警告这是与永恒虚无的战斗。
复活节黎明,晨光刺眼。经文响起,石杵砸下!黑玛瑙碎裂的瞬间发出玻璃破碎的尖鸣!每一块碎片都映出奢靡的幻象,火焰变成幽紫色。林夕感到灵魂正在被抽空,邪灵展示给他永恒舞会的幻象。就在最后一块碎片投入火中时,地面突然塌陷!勒布朗坠入深渊,咒文中断。燃烧的碎片猛地炸开,一股带着玫瑰香气的黑烟直冲林夕口鼻!
林夕被救援队发现,严重贫血。黑玛瑙大部分被毁。他辗转回国,经过长期治疗,但留下了可怕的后遗症:他的伤口不会流血只渗出透明液体,对温度失去感知;最可怕的是,他的镜像偶尔会延迟一秒才动作。
他隐居在江南古镇,以修复古画为生。他以为自己摆脱了诅咒。但每当修复宗教画时,颜料总会莫名变成血红色。一天深夜,他在修复一幅圣母像时,不小心将修复刀划破手指——滴落的血液在画布上晕开,竟使画像的眼睛缓缓眨动。
林夕惊恐地后退,却发现镜中的自己正优雅地行礼,嘴角带着一抹不属于他的、永恒的微笑。窗外下起雨,雨滴在青石板上溅开,如同盛放的玫瑰。而他的心跳,不知何时已变得如同华尔兹节奏般规律而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