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米的距离对这种经典步枪而言堪称“黄金射程”,标尺调到“3”的刻度,准星与缺口构成的瞄准线稳稳锁定在巨盾后方露出的半截银色盔甲上。
一名年轻的步枪手屏住呼吸,脸颊紧贴冰冷的枪托,他能清晰地看到盾牌表面包裹着的那层铁皮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冰冷的金属光泽,甚至还能分辨出精灵军官头盔上的羽毛装饰。他的食指轻轻搭在扳机上,等待着机枪射击的间隙,那是精灵士兵最可能探头观察的瞬间。
俄耳甫斯的两名亲卫正承受着机枪弹的狂暴冲击。mG42射出的7.92毫米子弹带着千焦的动能撞在包铁木盾上,铁皮被击穿时迸发出刺眼的火星,木屑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如同粉末般飞溅。左侧亲卫格里芬的手臂被震得发麻,虎口处裂开一道细小的伤口,鲜血顺着握盾的手指滴落在地面。他和同伴埃里希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惊骇,他们手中的巨盾是用千年橡木包裹黑铁制成,还附加了“坚固”法术加持,寻常的刀砍斧凿根本无法损伤盾牌的表面,可人类的这种速射武器竟然能打出如此恐怖的破坏力。
就在两人咬牙稳住身形,暗自庆幸盾牌尚未彻底崩溃时,更多的子弹从不同方向袭来,如同一张无形的网朝着三人笼罩而去。
五个不同位置的班排阵地同时开火,子弹从正面、左侧四十五度、右侧三十度三个方向交织成密集的火力网,彻底封死了俄耳甫斯所有的规避路线。最先倒下的是格里芬,一颗从右侧阵地射出的子弹恰好命中巨盾与手臂连接处的缝隙,穿透他身上的单兵防护法术后,又击穿了他腋下的盔甲,精准的击中心脏。
鲜红色的血液从伤口喷涌而出,他闷哼一声,手中的巨盾轰然倒地,露出了俄耳甫斯左侧的空当。埃里希刚要侧身填补缺口,三发机枪弹连续命中他的盾牌中心,他手中早就已经开裂的盾牌瞬间完全碎裂,弹雨如同暴雨般穿透盾牌和他身上的单兵防护法术,将他的身体打成了筛子。
失去掩护的俄耳甫斯瞬间暴露在火力网中。两发mG42机枪弹率先命中他的大腿,子弹在击穿外层的防护法术后,依旧带着足够的动能撕裂盔甲、斩断肌肉。
7.92毫米毛瑟步枪弹在不到三百米的距离上展现出恐怖的停止作用,俄耳甫斯只觉得双腿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仿佛有两把烧红的烙铁同时刺入骨肉。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骨骼断裂的脆响,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手中的佩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倒地的瞬间,他看到那些奔逃的精灵士兵正回头张望,他们的眼神中没有同情,只有纯粹的恐惧,这比子弹带来的疼痛更让他绝望。
还没等他发出痛苦的呻吟,四发步枪弹又先后命中了他已经没有防护法术保护着的上半身。第一发击穿了他胸前的指挥官徽章,第二发打穿了他的左肩,第三发和第四发则精准命中他的咽喉和心脏。
精灵中级指挥官盔甲虽然能抵御普通刀剑和低级法术,却无法抵挡毛瑟98K在近距离的直射。暗红色的血液混合着破碎的内脏从伤口涌出,染红了他银白色的胡须。俄耳甫斯的眼睛圆睁着,最后看到的景象,是天空中被硝烟染成灰色的云层,以及先祖们在英灵殿中模糊的身影。他的身体抽搐了两下,便彻底失去了生机,手中紧紧攥着的族徽在鲜血浸泡下,逐渐失去了魔法的光泽。
俄耳甫斯战死的惨状被阵地上的精灵士兵看得一清二楚。一名年轻的魔弓手目睹了统领被打成筛子的全过程,手中的魔法弓“啪”地断成两截,那是他紧张到用力过猛的结果。
“统领死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所有士兵的恐惧。原本还在犹豫的士兵们彻底崩溃,他们扔掉手中的武器,再也不顾军官的呵斥,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出掩体,朝着精灵本阵的方向狂奔。
俄耳甫斯营残余的不到两百名士兵,在短短十几秒内就溃散殆尽,那些临时掩体如同被海浪冲刷的沙堡,瞬间变得空无一人。
这股溃败的浪潮迅速蔓延到其余四个猎兵营。银月营的埃隆正试图组织士兵反击,他砍倒了两名逃兵,却发现越来越多的士兵从他身边跑过,有的甚至在奔跑中撞倒了他的亲兵。“守住阵地!你们忘了精灵的荣耀吗?”
埃隆的怒吼被逃兵的脚步声淹没,他看到邻营的指挥官被士兵们裹挟着向后退,手中的指挥剑早已不知丢到了何处。原本还算顽强的防线如同多米诺骨牌般接连崩塌,四个营的残余兵力混杂在一起,朝着后方疯狂逃窜,暗红色的血液在他们奔跑的路线上洒下长长的痕迹。
第六旅的攻击队列中,士兵们欢呼着想要继续追击,却被通讯兵传来的命令拦住。“停止追击!全员就地构筑防御工事!”瓦伦汀将军的命令通过传令兵传到了每个士兵耳中。
第六旅的士兵们虽然面露疑惑,却还是迅速行动起来,有的寻找掩体准备作战,有的则架设机枪调整射界,有的则将迫击炮的炮口转向精灵本阵的方向。
瓦伦汀站在一处小土坡上,用望远镜紧盯着精灵本阵的方向,两道银灰色的军阵正顶着炮火向前推进,那是精灵增援的两个步兵营,距离第六旅的阵地已经不足三百米。但精灵步兵营的推进速度极快,根本来不及让第六旅去他们的正面构建防线。
“将军,要不要让我们在前线的步兵营上去拦截?”瓦伦汀将军身边的一名参谋官焦急地问道。
瓦伦汀将军摇了摇头,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不用,让前线所有营级单位转向,以现有的临时防线为依托,从侧面攻击精灵的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