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宫前的混战已愈演愈烈。武当六侠结成剑阵,以柔克刚的武当剑法在六大门派的围攻下守得滴水不漏,宋远桥的“绵掌”、俞莲舟的“震山掌”交替施展,逼得昆仑派的何太冲夫妇连连后退。但六大门派高手众多,尤以少林空智大师带领的罗汉堂弟子最为难缠,他们的“少林罗汉拳”刚猛霸道,配合默契,渐渐将武当弟子逼得险象环生。
张三丰立于战圈中心,一双肉掌舞得风雨不透,掌风所及之处,无论是崆峒派的“七伤拳”还是峨眉派的“倚天剑法”,都被他轻描淡写地化解。但他终究年近百岁,面对数十名宗师境高手的车轮战,额角已渗出细汗,呼吸也微微急促——传说境虽强,却也架不住人多势众。
张翠山护着殷素素,手中判官笔“银钩铁划”施展到极致,笔尖时而如灵蛇吐信,点向敌人手腕,时而如铁划银钩,逼退近身的刀剑。但他心中始终憋着一股气,既有对六大门派的愤怒,也有对自身无力的懊恼,招式间渐渐露出破绽。
“噗!”
一枚透骨钉趁隙袭来,擦过他的肩头,带起一串血珠。殷素素惊呼一声,挥剑格挡,却被对方趁机逼得连连后退,腰间不慎中了一掌,脸色瞬间苍白。
“素素!”张翠山目眦欲裂,不顾自身伤势,判官笔反转,狠狠刺向伤了殷素素的崆峒弟子。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道青影如离弦之箭般掠过战圈,挡在张翠山夫妇身前。
“砰!”
王宝宝一掌拍出,看似平淡无奇,却精准地撞在那名崆峒弟子的“七伤拳”拳劲上。两股力道相交,崆峒弟子只觉一股阴柔却无孔不入的气劲顺着手臂蔓延,震得他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哇”地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
“王先生!”张翠山又惊又喜。
王宝宝没回头,只是朗声道:“诸位,打了这么久,难道不想知道谢逊的下落,不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挑唆这场纷争吗?”
他的声音蕴含着一丝真元,穿透了兵器碰撞的嘈杂,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混战中的众人皆是一愣,下意识地停了手——他们围攻武当,名义上不就是为了谢逊的下落吗?
空智皱眉道:“黄口小儿,休要转移话题!谢逊的下落,除了张翠山,谁还知晓?”
“我知晓。”王宝宝的目光扫过人群,最终定格在那个黑衣瘦高中年人身上,“而且,我还知道,真正想让谢逊死、想让武当身败名裂的,另有其人。”
成昆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冷笑道:“你这小子胡言乱语什么?谁不知道谢逊是魔教妖人,人人得而诛之?”
“哦?是吗?”王宝宝笑了笑,语气陡然转厉,“成昆,你敢说你不是因为私怨,才故意散播谢逊的消息,挑动六大门派与武当为敌,好坐收渔翁之利?”
“成昆?”众人闻言皆是一惊,纷纷看向那个黑衣人。不少年长的江湖人已认出他来,“是混元霹雳手成昆?”“听说他早就死了,怎么会在这里?”
成昆脸色微变,厉声道:“一派胡言!我与谢逊素无瓜葛,你竟敢污蔑于我!”
“素无瓜葛?”王宝宝冷哼一声,“谢逊是你唯一的弟子,你却因他抢走了你的心上人,便怀恨在心,杀了他全家,逼得他性情大变,滥杀江湖人士。此事,你敢否认吗?”
这话如同惊雷,炸得众人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恶名昭彰的金毛狮王谢逊,竟然是成昆的弟子,而这一切的根源,竟是一场陈年情怨!
谢逊的身世张翠山是知道的,此刻听王宝宝说出,他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愤怒,指着成昆道:“不错!成昆,你这伪君子!我在冰火岛时,逊兄曾酒后哭诉,说他师父因爱生恨,害他家破人亡,原来那师父就是你!”
“你胡说!”成昆色厉内荏地吼道,“张翠山,你为了包庇谢逊,竟与这小子联手污蔑我!”
“是不是污蔑,你心里清楚。”王宝宝继续道,“你杀了谢逊全家后,自知不是他对手,便隐姓埋名,暗中挑唆江湖各派与谢逊为敌。十年前,你故意放出消息,说谢逊得到了屠龙刀,引张五侠与殷夫人追查,又在海上制造风暴,让他们与谢逊一同失踪,好让江湖人以为张五侠与谢逊勾结。”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六大门派的高手:“这十年间,你游走于各派之间,不断散播张五侠与魔教勾结的谣言,甚至暗中出手,嫁祸给谢逊,害死各派弟子,就是为了今日——逼张五侠说出谢逊下落,再借六大门派之手除掉谢逊,同时毁掉武当的声誉!”
“至于谢逊的下落,”王宝宝的声音平静下来,“他十年前便与张五侠夫妇失散,独自一人留在冰火岛。冰火岛地处极北,终年冰封,与世隔绝,他早已无心江湖纷争,只想了此残生。”
这番话条理清晰,细节详实,连张翠山都不知道的隐情,王宝宝竟娓娓道来,由不得人不信。
崆峒派的关能忍不住道:“王先生,你说的可是真的?那谢逊……真的在冰火岛?”
“千真万确。”王宝宝点头,“张五侠夫妇半年前离开冰火岛时,谢逊因双目已盲,不愿离开,便留在了岛上。此事,张五侠夫妇可以作证。”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张翠山。张翠山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王先生所言句句属实。逊兄虽有过错,却也是被成昆所逼。他留在冰火岛,便是最好的赎罪。”殷素素也在一旁含泪点头。
真相大白,广场上一片死寂。六大门派的高手们面面相觑,脸上满是羞愧与震惊——他们竟然被成昆当枪使,差点毁了武当,还逼得张翠山险些自尽!
空智大师脸色涨得通红,他与成昆素有交情,此刻想起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更是无地自容,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何太冲夫妇、静玄师太等人也纷纷低下头,不敢再看张三丰与张翠山。
成昆见势不妙,知道再留下去必遭群起而攻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毒针,朝着王宝宝与张翠山撒去,同时身形急退,便要遁走。
“哪里跑!”张三丰早已料到他会狗急跳墙,冷哼一声,身形如电般追出,双掌齐出,看似缓慢,却封死了成昆所有退路。
“砰!”
两掌相交,成昆只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道涌来,仿佛撞上了一座无形的山岳,“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被随后赶来的武当弟子死死按住。
“成昆,你的阴谋败露,还有何话可说?”张三丰站在他面前,目光如炬。
成昆躺在地上,看着周围鄙夷愤怒的目光,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我败了又如何?谢逊杀了那么多人,武当还不是护着他?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与魔教又有何异?”
“住口!”张三丰厉声道,“谢逊的罪过,自有江湖公论,但你挑动纷争,滥杀无辜,罪加一等!今日我便废去你的武功,交由各派处置!”
说罢,他屈指一弹,一股指风射向成昆丹田。成昆惨叫一声,体内的内力瞬间消散,瘫软在地,再无反抗之力。
解决了成昆,张三丰转过身,目光落在王宝宝身上,眼中带着感激与赞许:“王小友,今日若非你揭露真相,武当险些酿成大错。老道多谢了。”
“张真人客气了。”王宝宝淡然道,“我只是看不惯阴谋诡计,想还江湖一个公道。”
张三丰点了点头,随即转向六大门派的高手,朗声道:“诸位,今日之事,皆因成昆挑拨而起,与张翠山无关,更与我武当无关。此事就此作罢,诸位请回吧。”
他的声音虽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六大门派的高手们本就理亏,此刻见张三丰不再追究,纷纷拱手告罪,灰溜溜地离开了武当山。空智大师临走前,还特意对着张翠山行了一礼,以示歉意。
一场席卷武当的风波,竟因王宝宝的几句话消弭于无形。
广场上终于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武当弟子与王宝宝一行。张翠山走到王宝宝面前,深深一揖:“王先生,大恩不言谢。从今往后,若有用得着张某之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殷素素也跟着行了一礼,眼中满是感激。
“张五侠不必多礼。”王宝宝扶起他,“你只需记住今日的教训,好好守护家人与师门,便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张翠山重重点头,眼中再无之前的迷茫,只剩下坚定。
丫丫从盘龙柱后跑出来,拉着王宝宝的衣角,仰着小脸问:“哥哥,那个坏人被抓住了,张五侠是不是就安全了?”
“是呀。”王宝宝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坏人被抓住了,大家都安全了。”
张三丰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暖意,对王宝宝道:“王小友,今日之事辛苦你了,随老道去后殿喝杯清茶,歇歇脚吧。”
“好。”王宝宝点头。
一行人朝着后殿走去,阳光透过云层,洒在紫霄宫的琉璃瓦上,反射出温暖的光芒。张翠山夫妇并肩走着,低声说着什么,不时露出释然的笑容。武当弟子们忙着收拾战场,脸上却已没了之前的紧张,多了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
王宝宝抱着丫丫,走在张三丰身侧,心中一片平静。他知道,化解武当危机的系统任务,应该已经完成了。但他更清楚,这只是倚天世界风波的开始,六大门派与明教的恩怨,屠龙刀的秘密,还有赵敏背后的朝廷势力,都还在暗处等待着爆发的时机。
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守住了本心,揭露了真相,救下了本该死去的张翠山。这就够了。
虚无珠在识海中微微发热,他能感觉到,珠内的众人都松了口气——黄蓉正笑着与王语嫣讨论刚才的局势,小龙女依旧在打坐,却嘴角微扬,杨过则挥舞着玄铁剑,像是在庆祝胜利。这些来自不同世界的伙伴,始终是他最坚实的后盾。
张三丰似乎察觉到他的异样,侧头看了他一眼,笑道:“王小友,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见识与气度,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啊。”
王宝宝微微一笑:“张真人过奖了,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后殿的清茶已经沏好,袅袅的茶香弥漫开来,与山间的灵气交织在一起,透着一股劫后余生的安宁。而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