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7月10日,复工dAY29(驻扎泉县调查dAY10),中午。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一声尖利的怒吼猛地划破派出所接待室的沉闷,门被用力推开,倪清鸢踩着高跟鞋快步闯入。她身着剪裁利落的白色职业套装,长发束成高马尾,精致的妆容下,眉头拧成一个死结,眼底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径直冲到鲁所长办公桌前,双手重重拍在桌面上。
“鲁所长,我昨天就跟你们强调过,张婷现在处于严重的创伤后应激状态,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接受心理干预!”倪清鸢的声音带着颤音,既是愤怒也是焦急,“可你们呢?把她留在这种充满争执、满是负面情绪的地方,任由过去的创伤被反复撕扯——你们这是在调查案件,还是在毁了一个人?!”
她转头看向蜷缩在角落、眼神涣散的张婷,心疼又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陡然加重:“还有那些所谓的‘证据’,那些能勾起她痛苦回忆的东西,为什么不及时收起来?你们有没有想过,她现在的心理防线有多脆弱?再这样下去,她很可能会彻底崩溃!”
鲁所长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怼得一愣,刚想开口解释,就被倪清鸢再次打断:“我不管你们的案件有多紧急,心理干预不能停,更不能被你们的调查方式干扰!现在,立刻给我安排一间安静的房间,我要带张婷做紧急心理疏导,任何人都不准打扰!”
“行了!”
张婷猛地从角落站起身,眼神里满是戾气与嘲讽,死死盯着倪清鸢,“你就是个大骗子!你说的那些狗屁心理疏导、创伤修复,全都是废话!”
她向前逼近两步,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歇斯底里的控诉:“我母亲就是把鲁家的五十万私吞了!她就是自私自利,就是毁了两个家的罪人!这些难道不是事实吗?你为什么还要替她找借口,还要让我原谅她?你懂不懂啊!”
倪清鸢脸上的怒火瞬间僵住,瞳孔微微收缩,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她没想到自己费心费力想要疏导的对象,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将她所有的努力都斥为“废话”。
几秒钟的沉默后,积压的怒火与委屈瞬间爆发。倪清鸢猛地转身,一把拉开旁边的椅子重重坐下,椅背与地面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她双手抱胸,胸口剧烈起伏,精致的五官因愤怒而微微扭曲,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我骗子?我废话?张婷,我掏心掏肺想帮你走出阴影,你却把别人的善意当成驴肝肺!你母亲的错自有法律和道德评判,但你非要抱着仇恨把自己逼进死胡同,谁也救不了你!”
“行了!”张婷冷笑一声,眼神里的嘲讽更甚,死死盯着倪清鸢,“别真把自己当救世主,觉得多了不起似的——你根本就不懂这里的事,也不懂我!”
她抬手直指门口,语气冰冷又决绝:“还有,搞清楚状况,这里是ScI调查组的驻扎地,是查案的地方,不是你撒野闹事的场所!不想在这碍眼,就赶紧走!”
倪清鸢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胸口仍在剧烈起伏,眼底却燃起了不服输的火苗。她死死攥着拳头,目光扫过在场的ScI成员,声音又急又利,带着破釜沉舟的架势:“闹?撒野?你们觉得我是来无理取闹的?好!今天我就用嘴跟你们‘踢馆’——”
她往前半步,语气陡然加重,字字清晰:“我不用拳头,就用事实和逻辑跟你们掰扯!张婷的心理状态、案件里被你们忽略的情绪线索、还有你们调查方式里的漏洞,我一条条说给你们听,看谁能辩得过我!”
“行了。”我沉声道,目光直视着她因激动而泛红的眼眶,“你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咨询师,也不是来挑事的‘踢馆者’——你只是个见不得别人受委屈、拼尽全力想拉人一把的普通人,一份无私的善意而已。”
倪清鸢脸上的凌厉瞬间褪去,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僵在原地。她攥着拳头的手指缓缓松开,眼底的怒火渐渐被茫然取代,愣了几秒后,眉头微蹙,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困惑:“我……我只是想帮她?可她刚才说的那些,还有你们的调查……我真的没做错吗?”
“当然。”我语气平静却带着分量,目光始终落在她茫然的脸上,“你打心底里不相信张婷说的‘母亲私吞钱财’,也没真正接纳她被创伤裹挟的怨恨——你只是固执地觉得自己的疏导方式是正确的,觉得她‘应该’走出阴影,却忘了先听她把心里的苦说完。”
倪清鸢的瞳孔猛地一缩,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半步,扶住身后的桌沿才勉强站稳。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堵着什么,半晌才挤出沙哑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恍惚:“我……我只是想让她别再钻牛角尖,可我竟然……从来没真正信过她的话?”
“我钻牛角尖?”张婷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提高音量,眼眶泛红却带着尖锐的嘲讽,“你疯了吧?真正抱着执念不肯松手、钻牛角尖的人是你啊!你连我亲身经历的痛苦都不肯信,只会拿着你的‘心理理论’指手画脚,你到底懂不懂自己在干什么啊!”
倪清鸢像是被这句话狠狠戳中,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恍惚瞬间被震惊取代,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接待室的门被“砰”地一声踹开,一个身着深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快步闯入,正是倪清鸢的父亲倪振国。他一眼就看到女儿失魂落魄的模样,再瞥见满脸泪痕、情绪激动的张婷,以及周围凝重的氛围,怒火瞬间冲上头。
“反了天了!”倪振国的声音浑厚如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几步走到倪清鸢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厉声呵斥,“我让你过来帮忙疏导,不是让你在这里跟人争执、添乱!你一个心理咨询师,连最基本的倾听和共情都做不到,还敢在这里固执己见?!”
倪清鸢本就被张婷的控诉戳得心神不宁,父亲劈头盖脸的呵斥更是像一盆热油浇在火上。她猛地抬起头,眼眶瞬间红透,积压的委屈、不甘与愤怒一股脑爆发出来。
“我添乱?我固执己见?”她声音尖锐得几乎破音,双手用力捶打着桌面,震得桌上的文件簌簌作响,“我每天熬到深夜分析她的情况,想方设法想拉她出来,你们谁看到了?张婷不肯说实话,你们不怪她钻牛角尖,反而来指责我?爸,连你也不相信我!”
她胸口剧烈起伏,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却依旧梗着脖子嘶吼:“我没做错!我只是想帮她!是你们所有人都不懂!都在针对我!”
张婷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倪清鸢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声音里满是积压已久的怒火与委屈:“谁在针对你?明明是你自视甚高,从来不肯不耻下问!你根本不懂自己在干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字字戳向对方:“你总觉得我陷入困境、不可理喻,可真正钻在死胡同里、摄入困境的人是你啊!非要揪着我的过去不放,拿着你的理论逼我妥协!”
“还有,第一次见面,你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我不礼貌——现在看看,打断别人说话、动辄指责、连基本尊重都没有的你,才是真正的不礼貌!”她眼神里淬着冷意,语气陡然加重,“你的嘴就像淬了毒一样,专挑最伤人的话说,你自己就没发觉吗?!”
倪清鸢被张婷连珠炮似的控诉轰得大脑一片空白,脸色煞白,僵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等反应过来,积压的情绪彻底失控,她猛地转头,目光死死盯住在场的ScI成员,声音带着崩溃的尖锐:“你们都听到了吧?她颠倒黑白!可你们呢?从头到尾都在纵容她!”
她攥紧拳头,胸口剧烈起伏,语气里满是质问与不甘:“你们ScI不是号称公正客观吗?为什么只信她的一面之词,连我的解释都不肯听?你们的调查就是这样偏听偏信、不分是非的吗?!”
“行了!”我强压着怒火,语气凌厉如刀,“你简直不要脸!别人心里的苦你一无所知,却凭着自己的臆断就把人往坏处贴标签——你才是真正拎不清的坏人!”
我往前半步,目光死死锁住她:“你觉得自己了不起,不过是仗着点专业知识就目中无人,说到底不就是个沉不住气的急性子?连最基本的礼貌和尊重都没有,还好意思指责别人、质疑ScI的公正?”
倪清鸢像是被这话狠狠砸中,整个人定在原地,脸上的愤怒、委屈瞬间凝固,只剩下满眼的错愕与茫然。她张了张嘴,喉咙滚动了几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近乎喃喃地问道:“我……我真的这么糟糕吗?我只是想做好自己的工作,想帮人,怎么就成了没礼貌的坏人了?”
“当然。”我语气不容置喙,目光始终紧锁着她,“你从来没真正站在张婷的角度想过——她的痛苦、她的怨恨、她藏在强硬外壳下的脆弱,你全不在乎。”
我加重语气,字字清晰:“你想的和她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可你非要逼着她认同你的想法,固执地觉得自己永远是对的,这难道不是事实?”
倪清鸢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眼神空洞地望着我,脸上最后一丝倔强也渐渐褪去。她愣了足足几秒,嘴唇嗫嚅着,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茫然与无助:“可……可我真的是为了她好啊……难道‘为别人好’,也错了吗?”
“你完全不认识她!”我语气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失望的冷意,“你连她的过往、她的挣扎都没真正了解过,凭什么觉得她必须按照你所谓的‘正确方式’来生活?凭什么用你的标准绑架她的人生?”
倪清鸢像是被这句话钉在了原地,瞳孔微微收缩,脸上的茫然越来越深,嘴唇动了动,半晌才挤出一句带着哭腔的质问,声音轻得几乎像叹息:“可……可作为心理咨询师,引导来访者走向‘更好’,难道不是我的责任吗?我做错了吗?”
“说出你的正确生活方式。”我的声音冷硬,不带一丝波澜,目光牢牢锁住她,等着她的答案。
倪清鸢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追问逼到了绝境,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声音带着慌乱的急切:“就是……就是放下过去的怨恨,别揪着母亲的错不放,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别总陷在负面情绪里,做个‘积极乐观’的人啊!”
她说得又快又急,像是在背诵早已既定的标准答案,可话音落下的瞬间,自己却先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不确定。
“行了!”张婷猛地打断她,胸口剧烈起伏,眼底满是被冒犯的怒火与嘲讽,“我早就放下这些破事了!你还真以为我揪着过去不放、过意不去?”
她往前一步,声音陡然拔高,字字戳破倪清鸢的臆断:“认识你一年前我就跟自己和解了!现在过得好好的,是你非要闯进来,拿着你的‘正确’逼我再揭一次伤疤——你简直不要脸到了极点!”
倪清鸢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整个人僵在原地,瞳孔里的慌乱与不确定瞬间被震惊取代,嘴唇翕动着,半天发不出声音。等回过神来,她突然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拔高声音,语气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偏执:“不对!这不可能!”
她死死盯着张婷,又飞快扫过在场的ScI成员,声音尖锐得近乎嘶吼:“你根本没放下!是你们ScI的调查出了致命问题——你们只盯着表面的情绪冲突,却漏掉了背后真正的利益纠葛!这件事从头到尾就跟张婷的所谓‘和解’无关,是你们被她的表象骗了!”
“你简直不要脸!”我怒极反笑,语气里满是嘲讽与不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们ScI调查过的案子比你见过的人还多,是不是被表象骗了,我们心里清楚——我们不是傻子!”
倪清鸢被这话怼得一噎,整个人愣在原地,脸上的偏执与激动瞬间凝固,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她张了张嘴,沉默几秒后,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刻意的镇定,却难掩一丝试探:“你们真觉得自己的调查毫无疏漏?那我问你们,负责走访张婷旧友的队员,有没有核实过她一年前‘和解’时的具体场景?还有,跟进她母亲财务状况的人,是不是只查了表面流水,没深究背后的转账记录?”
“行了!你简直不要脸到了极点!”张婷猛地将一叠厚厚的单据摔在桌上,纸张散落一地,最上面那张缴费记录赫然在目。她指着单据,声音因愤怒而嘶哑,字字泣血:“你自己看看!所谓的‘心理疏导’第一疗程就要五十万?最后硬生生被你套出一千四百五十六万!你哪里是心理咨询师,你就是个披着专业外衣的诈骗犯啊!”
倪清鸢下意识地低头去看那些单据,目光扫过刺眼的数字,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她僵在原地,脸色从惨白褪成铁青,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恐慌与茫然——那些她声称“用于定制疏导方案”的费用,竟然被她自己的贪婪滚到了如此天文数字。
“啪!”
清脆又沉重的耳光声在房间里炸开。倪振国看着单据上的数字,又看看女儿失魂落魄的模样,怒火攻心到了极点,扬手就给了她一记狠狠的耳光。
“畜生!”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倪清鸢的鼻子厉声咆哮,“我供你学心理学,是让你救人,不是让你披着人皮去诈骗!一千四百多万!你怎么敢的?!你这是要把我们倪家的脸丢尽,还要把自己送进监狱啊!”
倪清鸢被那一记耳光扇得偏过头,脸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五指印。她捂着脸,愣在原地足足三秒,随后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积压的所有情绪彻底爆发。
“我没有!我不是诈骗犯!”她猛地抬起头,眼泪混合着怒火滚落,声音尖锐得刺耳,“那些钱是她自愿付的!是她自己说愿意为‘康复’付出一切!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凭什么说我诈骗?!”
她踉跄着冲向散落的单据,抬脚就想踹开,却被父亲死死按住肩膀。她挣扎着嘶吼,眼神里满是歇斯底里的疯狂:“都是你们的错!是张婷故意设套!是ScI逼我!还有你爸——你从来就不相信我能做好这份工作,现在还动手打我!你们都想毁了我!”
“你要干什么啊!”我厉声喝止,快步上前拦住她,生怕她情绪失控做出更过激的事。
倪清鸢被我挡住去路,哽咽声猛地卡在喉咙里,下一秒便化作更猛烈的嘶吼。她挣开父亲的手,头发散乱,脸颊上的五指印格外刺眼,眼底满是猩红的疯狂:“我要干什么?我要让你们看看!看看你们逼疯一个人是什么下场!”
她指着我,又指着张婷和父亲,声音又尖又哑,带着破釜沉舟的绝望:“是你们不分青红皂白指责我!是你们否定我的一切努力!现在倒好,连诈骗的帽子都扣过来了——我告诉你们,我没疯!疯的是你们!是这个只看表面、不分黑白的世界!”
“什么逼疯?”我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揭穿真相的锐利,“明明是你仗着所谓的‘专业’,把张婷逼得反复揭开伤疤、不得安宁,现在倒好,自己作恶还装傻充愣,把所有错都推给别人!”
倪清鸢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刺穿了最后的防线,浑身剧烈颤抖,眼泪汹涌而出,却依旧梗着脖子嘶吼,声音带着歇斯底里的崩溃:“我没有装傻!我从来没觉得自己错了!是她太脆弱,是你们太苛刻,是所有人都针对我!凭什么要我承担所有罪名?凭什么!”
“行了!”我语气冷硬如铁,字字戳破她的诡辩,“别拿性别当挡箭牌!女的无论做什么就该被纵容?做错了事不想着承担,反而把锅甩给无关的人、推给所谓的‘针对’——你觉得这样自欺欺人有什么意义?”
倪清鸢像是被这话抽走了所有力气,整个人晃了晃,愣在原地,眼底的歇斯底里瞬间被茫然取代。她张了张嘴,声音带着哭腔的颤抖,近乎哀求地问道:“可……可我真的只是想证明自己没错啊……难道承认错误、承担后果,就这么难吗?我到底该怎么做?”
“证明自己?”我冷笑一声,目光落在散落的单据上,语气里满是嘲讽与质问,“证明自己需要骗走一千四百多万现金?需要借着心理咨询的名义,把别人的信任当成敛财的工具?”
倪清鸢被这话堵得哑口无言,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茫然越来越深,眼泪顺着脸颊滚落,混合着慌乱与无措。她嘴唇嗫嚅了半天,声音微弱得像蚊蚋,带着一丝近乎绝望的困惑:“我……我只是想让别人认可我的价值……难道……难道只有赚到钱,才能证明我不是没用的人吗?”
“价值从来不用钱来衡量啊!”我的声音放缓了些许,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复杂。
倪清鸢像是被这句话击中了要害,整个人定在原地,瞳孔微微放大,脸上的慌乱与无措渐渐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空白的茫然。她嘴唇动了动,半天没有发出声音,眼泪无声地滑落,顺着布满泪痕的脸颊往下淌,过了许久,才轻轻张口,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与深深的困惑:
“那……那什么才能衡量价值呢?如果不是钱,不是别人的认可,那我做的一切,到底算什么?我活了这么多年,难道一直都搞错了吗?”
“行了!”我皱紧眉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别开口闭口都是钱!一个人的价值,藏在待人接物的礼貌里,藏在不强迫别人、不肆意伤害的分寸里——这才是最该有的底色!”
倪清鸢像是被这话敲醒了般,怔怔地站着,眼泪还挂在脸颊上,眼神却从茫然慢慢变得恍惚。她张了张嘴,声音带着刚哭过的沙哑与迟疑,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礼貌……可是我一直觉得,只要能帮人‘变好’,稍微强势一点也没关系……难道连我的初衷,也错了吗?”
“你不就是逼人家承认你的‘正确’吗?”我语气陡然加重,字字戳破她的伪装,“打着‘帮人’的幌子,强行否定她人的生活、她的和解,把自己的想法硬塞给别人——这哪里是心理咨询,分明是满足你自己的控制欲!”
倪清鸢像是被这话钉在原地,浑身一震,脸上的恍惚瞬间被震惊取代,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等回过神来,她眼底翻涌着不甘与难以置信,声音带着尖锐的质疑,近乎嘶吼:“我否定她?我明明是想拉她走出泥潭!她所谓的‘和解’根本就是自我欺骗,我只是想让她面对现实——难道希望别人真正好起来,也成了错?”
“她的经历你亲身感受过吗?”我往前一步,目光锐利地盯着她,“你凭什么用自己的标准定义她的人生?她觉得是解脱的和解,在你眼里就成了自我欺骗——你怎么知道她不是真的走出了阴影,而不是待在你所谓的‘泥潭’里?”
倪清鸢被这话问得猝不及防,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质疑瞬间凝固,眼底闪过一丝慌乱的迟疑。她抿了抿发白的嘴唇,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声音带着刚平复些许又被勾起的激动,从心理师的专业角度逼问道:“ScI调查组不是号称客观公正吗?你们调查时难道没分析过她的创伤应激反应?她在谈及过往时的回避、刻意淡化的语气,这些难道不是未走出阴影的佐证?你们就仅凭她一句‘和解’,就认定她真的好了?”
“行了!你懂什么啊!”张婷红着眼眶,声音里满是积压已久的委屈与愤怒,胸口剧烈起伏着,“我早就不是你想象中那个活在过去的人了!你觉得我和那些需要你‘拯救’的人一样脆弱?全都是你逼我的!”
她指着倪清鸢,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字字带着泣音:“你把自己那套所谓的‘正确生活’强加给我,到最后连你自己的生活和你嘴上说的那套都搞混了——你根本分不清什么是别人想要的,什么是你自以为是的‘好’,到最后不就是啥都不是吗?”
倪清鸢被张婷这番话砸得晕头转向,整个人踉跄着后退半步,脸上的激动瞬间被彻底的茫然覆盖。她怔怔地看着张婷泛红的眼眶,嘴唇嗫嚅着,眼泪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滚落,声音带着哭腔的颤抖与困惑:“我……我只是想让你过得更好啊……你说你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你到底是什么样?我逼你什么了?那些我以为的‘救赎’,难道真的都是你的负担吗?”
“行了!”张婷的声音带着极致的疲惫与厌恶,像是终于忍到了极限,“你真觉得自己多了不起?根本不是!凭什么拿骗来的钱操控我的生活?”
她深吸一口气,胸口依旧剧烈起伏,眼神里满是看透一切的冰冷:“其实特别简单——连自己的生活都过得乱七八糟,连理想和贪婪都分不清楚的人,凭什么对别人的人生指手画脚?你不过是借着‘为我好’的名头,满足自己的控制欲和敛财的私心罢了!”
倪清鸢僵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张婷的话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她仅存的认知。她瞪大了眼睛,眼底满是破碎的茫然,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挤出带着浓重哭腔的质问,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操控你的生活?我明明是在用我的专业和资源帮你啊……我自己的生活是乱,但那和帮你有什么关系?你怎么能把我的付出,说得这么不堪?”
“行了!不就是那些你嘴里所谓的‘正确生活’吗?”张婷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戳破真相的锐利,“你根本不是想帮我,就是想要钱!你推荐的每一种‘生活方式’背后都明晃晃写着价格,不过是借着心理咨询的幌子敛财——你自己到底懂不懂你在说什么?!”
倪清鸢像是被这话抽走了所有力气,整个人定在原地,瞳孔放大,脸上的茫然凝固成极致的错愕,嘴唇嗫嚅着竟发不出一点声音。
“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一旁的父亲早已按捺不住怒火,此刻终于爆发,他上前一步狠狠拽住倪清鸢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怒吼声震得人耳膜发疼,“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还装什么糊涂!骗钱、操控别人,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不分是非、贪得无厌的东西!”
“行了!这些全都是上万啊!”张婷猛地提高音量,指尖狠狠点向桌上散落的账单,声音里满是压抑已久的愤怒与嘲讽,“一套所谓的‘疗愈课程’要三万,一个‘生活规划方案’敢收五万——你嘴里的‘行业常规’,是把别人当冤大头宰吗?!”
倪清鸢像是被“上万”这两个字狠狠砸中,整个人瞬间僵住,瞳孔骤缩,脸上的茫然瞬间被极致的激动取代。她猛地挣开父亲的手,头发散乱着,眼底重新燃起猩红的怒火,声音尖利得近乎破音:“上万怎么了?!我的专业知识、我的时间精力不值这个价吗?!你以为随便找个人就能给你量身定制方案?你舍不得花钱,反而说我宰你——是你自己眼界窄,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正的价值!”
“行了!”我沉声打断她的嘶吼,语气坚定如铁,目光直直锁住她失控的模样,“专业价值是帮人解困、予人安心,不是漫天要价的遮羞布——价值从来不等于钱啊!”
倪清鸢像是被这话狠狠抽了一耳光,整个人猛地顿住,尖利的声音戛然而止。她胸口剧烈起伏,眼眶通红,脸上的怒火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彻底颠覆认知的怔忡。几秒钟后,积压的情绪如同火山喷发,她猛地抓起桌上的文件狠狠摔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她指着我嘶吼,声音带着崩溃的尖锐:“不等于钱?那我这么多年的学习、这么多的付出算什么?!我熬夜做方案、费心琢磨课程,难道就该白干吗?!你们就是嫉妒我能赚钱,就是见不得我好!”
“赚钱是合理的,但得看走的是什么路!”我往前一步,语气凌厉如刀,字字砸在她心上,“别人赚钱靠的是踏实付出、合规经营,走的是光明正大的正途,那才叫真牛逼!可你呢?借着心理咨询的幌子,利用别人的信任、拿捏别人的创伤漫天要价,榨取血汗钱——你赚的全都是见不得光的黑钱!”
倪清鸢被“黑钱”两个字刺得浑身一震,脸上的暴怒瞬间僵住,瞳孔猛地收缩,眼底翻涌着难以置信的震惊与羞愤。她胸口剧烈起伏,手指死死攥成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半晌才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嘶吼,声音里满是崩溃的抗拒:“黑钱?我没有!我不是!我付出了专业和时间,我凭本事赚钱,怎么就成黑钱了?!你们所有人都针对我,都想毁掉我!”
“行啊,这种人我们见多了。”我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冷意,目光扫过她崩溃的模样,“我们说的是你的行为,不是针对你这个人——你倒好,总觉得所有人都盯着你、要害你。对不起,我们根本不在乎你是谁,今天更是第一次见你,别动不动就把矛头往别人身上引,先看看自己做的事到底对不对!”
倪清鸢像是被这话抽走了所有力气,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抗拒与嘶吼瞬间凝固,眼底的暴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洞的怔忡。她嘴唇动了动,半天没有发出声音,肩膀微微垮了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过了许久,才缓缓抬起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与茫然,语气也没了之前的尖锐,只剩下破碎的迟疑:“你们……真的只是因为我的事才找我?不是……不是早就盯着我,就等着抓我的错处?”
“我都说了不认识你!不认识你!”我语气里满是不耐,声音陡然拔高,“谁要把你扯进什么事里?是你自己非要往自己身上套,非要觉得所有人都针对你!我们根本没邀请你,甚至今天之前连你名字都没听过——别再自我感动式地臆想了!”
倪清鸢被这一连串的否定砸得彻底失语,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支撑,踉跄着后退半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才勉强站稳。她脸上的所有情绪都褪去了,只剩下一片空白的茫然,眼神涣散地望着地面,嘴唇嗫嚅了很久,才用一种近乎气音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缓缓开口,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脆弱:“真的……真的从来都不认识我吗?那你们……为什么偏偏要管我的事啊?”
“谁管你的事啊!”我摊了摊手,语气里满是无奈的嘲讽,“是你自己不请自来闯到这里,对着陌生人指手画脚,非要把自己的‘拯救欲’强加给别人——现在倒反过来问我们为什么管你?明明是你自己凑上来的!”
倪清鸢靠在墙上,浑身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空,脸上的茫然凝固成了极致的错愕。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眼底的脆弱渐渐被无措淹没,手指死死抠着墙面的纹路。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抬起头,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带着难以言说的恍惚与自我怀疑:“我……我是自己要来的?可我明明是想帮她啊……原来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出现在这里吗?”
“不就是帮她?”我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戳破真相的锐利,“你所谓的‘帮’,不过是借着关心的名头控制她、压榨她,说到底,不就是陷害她吗?”
倪清鸢像是被这话狠狠钉在原地,浑身一震,脸上的恍惚瞬间凝固,瞳孔骤缩,眼底翻涌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她嘴唇哆嗦着,手指死死攥紧,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里满是带着哭腔的质疑,尖锐又脆弱:“陷害?我怎么可能陷害她!我掏心掏肺为她着想,帮她规划人生、摆脱过去,你凭什么说我是陷害?!你们是不是被她骗了,才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我?”
“行了,你。”我语气凌厉,字字直指核心,“你连自己的生活都过得一塌糊涂,一团糟的日子都理不清,又有什么资格去帮别人规划人生?你根本不知道张婷真正想要什么、能习惯什么,就凭着自己的臆想强加所谓的‘好生活’——在我看来,你那些花里胡哨的‘生活方案’全是噱头,钱才是你藏在背后的真正目的!”
倪清鸢像被一道惊雷劈中,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质疑瞬间凝固,瞳孔放大到极致,眼底满是被戳穿后的震惊与慌乱。她嘴唇嗫嚅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的颤抖与茫然:“我……我真的没有只想着钱……我只是觉得那些方案对她好啊……你怎么能这么说我?难道我对她的关心,在你眼里就一文不值吗?”
“行了,你自己生活都过得乱七八糟,有什么用啊!”我加重语气,话里带着不加掩饰的驳斥,目光紧紧盯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
倪清鸢浑身一震,像是被这话钉在了原地,脸上的慌乱瞬间凝固,眼底翻涌着震惊与无措。她张了张嘴,嘴唇哆嗦了好半天,才发出带着哭腔的、破碎的质问:“我自己的生活乱……就代表我帮不了别人吗?难道一个人过得不好,她的专业和心意就都不算数了吗?”
倪清鸢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之前的茫然与崩溃一扫而空,语气急切又带着一丝讨好的雀跃:“我当然想过!我早就为你们ScI调查小分队量身定制了生活方案!”
她往前凑了两步,语速飞快地说道:“你们总忙着查案,作息肯定乱,我选了带冥想功能的智能睡眠舱,能快速缓解疲劳;还有高蛋白低卡的定制营养餐,加热就能吃,不耽误你们办案;甚至联系了私人健身教练,每周上门两次,针对性提升体能——这些都是我结合你们的工作特性挑的,既不影响查案,又能把身体调理好,花多少钱都值得!”
倪清鸢脸上的雀跃瞬间僵住,像是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瞳孔微微收缩,眼底刚燃起的光又黯淡下去,满是难以置信的茫然。她张了张嘴,迟疑了几秒,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与不解:“可……可这些都是碎片化的安排啊,睡眠舱睡前用十分钟就够,营养餐开袋即食,健身教练也能配合你们的办案空档调整时间——难道连这点碎片时间,你们都挤不出来吗?”
“行了,我们哪来什么睡眠舱!”我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语气里满是哭笑不得的无奈,“现在是千禧年代啊,2007年7月10日!你说的那些智能设备、私人教练,搁现在根本不现实——你到底在说什么不着边际的东西?”
倪清鸢像是被“2007年”这几个字狠狠砸懵了,整个人僵在原地,眼睛瞪得圆圆的,脸上的急切与讨好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茫然与错愕。她嘴唇动了动,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迟疑与慌乱:“2007年?我……我怎么会记错年份?那些设备明明是我查过的‘未来适配方案’,难道我……我真的脱离现实太久了吗?”
“你以为今年是哪一年啊!”我皱着眉反问,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的催促。
倪清鸢像是被这话抽走了所有力气,整个人晃了晃,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脸上的错愕凝固成了极致的茫然。过了足足半分钟,她才缓缓抬起头,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我……我以为今年是2027年啊……我明明是照着十年后的生活标准来准备的,怎么会……怎么会差了二十年?”
“行了,你眼瞎啊!”我伸手指着周围——老式台灯泛着昏黄的光,桌上是按键布满磨损的座机,墙角堆着纸质案卷和手写笔记,连台像样的笔记本电脑都没有,“你自己看看,这里哪有你说的那些科技产品?全是实打实的老物件,跟你说的2027年根本不是一个世界!”
倪清鸢顺着我的手指扫过四周,目光从座机落到案卷上,又停在那盏连调光功能都没有的台灯上。她脸上的茫然瞬间被恐慌取代,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嘴唇哆嗦着,眼神里满是崩塌般的无措:“怎么会……这些东西……明明我记忆里的生活不是这样的……我难道真的……一直活在自己编的梦里吗?”
“行了,你简直不要脸啊!”我积压的怒火彻底爆发,话像淬了冰似的砸过去,眼神里满是鄙夷。
话音刚落,一直沉默站在旁边的倪父猛地攥紧了拳头,脸色铁青得吓人。他盯着女儿失魂落魄又带着一丝固执的模样,胸口剧烈起伏着,突然上前一步,扬手就给了倪清鸢一个清脆的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倪清鸢被打得偏过头去,脸颊瞬间泛起红肿的指印,她捂着脸,眼睛瞪得大大的,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脸上的茫然、恐慌与委屈交织在一起,整个人愣在原地,连哭都忘了出声,只剩下难以置信的颤抖。
清脆的耳光声还在房间里回荡,倪清鸢捂着脸僵在原地,泪水顺着红肿的脸颊滑落。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米白色职业套装、气质温婉干练的女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棕色皮质公文包,胸前的工作牌赫然印着“心理咨询师 倪清鸢”。
“抱歉,我是受警局委托来做心理支持的,听说这里……”2007年的倪清鸢话音未落,目光便落在了捂着脸的同名女孩身上,眼神瞬间闪过一丝错愕。
而2027年穿越而来的倪清鸢,在看到对方的瞬间,浑身猛地一震,眼泪瞬间止住,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眼前的女人,眉眼和自己一模一样,只是少了几分未来科技浸润的精致,多了几分年代感的柔和——那是二十年前的自己,是还没经历过科技迭代、没陷入认知偏差的倪清鸢。
2007年的倪清鸢也很快反应过来,她走上前半步,目光在对方身上打量着,语气带着职业性的温和与疑惑:“你……也叫倪清鸢?”
2027年的倪清鸢张了张嘴,喉咙发紧,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声带着颤抖的低语:“我是……二十年后的你。”
我们一屋子人挤在不大的房间里,你看我我看你,脸上全是清一色的茫然。何风生攥着拳头站在最前面,眉头拧成了疙瘩;王思宁扒着桌沿,眼睛瞪得溜圆,嘴里还小声嘀咕着“俩倪清鸢?”;何居然挠着后脑勺,一脸“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的困惑。
骆小乙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跟旁边的韩亮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韩轩下意识地拉了拉弟弟的胳膊,嘴角张了张却没说出话。泉家四兄弟凑在一起,泉文博皱着眉琢磨,泉文杰直接挠头,泉文轩和泉文凯则盯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女人,眼神里满是好奇。
柯家四兄弟更是面面相觑,柯景宸还算镇定,却也忍不住摩挲着下巴;柯景瑜、柯景然、柯景琛三人交头接耳,声音压得极低。鲁家四兄弟站在角落,鲁达安眉头紧锁,鲁达善咧着嘴一脸懵,鲁达瓦和鲁达蓝干脆直愣愣地看着,忘了说话。
饶家四兄弟挤在窗边,饶明宇试图理清逻辑,饶明轩、饶明哲、饶明浩却只顾着打量两个倪清鸢,满脸不可思议。柳伍、柳曜、柳琛、柳璋四人并肩站着,柳伍干咳一声想打破沉默,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青宇、青泽、青远、青辰四人眼神交流,全是“这剧情超出认知”的无奈。
关浩、关越、关恒、关朔四人靠在墙边,关浩摸了摸鼻子,关越摇着头笑出了声,大概是觉得比查过的任何案子都离奇。唐晋城、唐俊凯、唐子昂、唐子轩四人站在后面,唐晋城皱着眉若有所思,其他三人则小声议论着“穿越?二十年后?”。
泉文玥和泉文珊攥着彼此的手,眼神里满是惊讶;宁蝶、徐蒂娜、苏清荷、苏清苗、薛清禾、薛清晏几位女同胞凑在一起,脸上又是好奇又是困惑,时不时交换一个“这到底怎么回事”的眼神。
整个房间里嗡嗡的全是窃窃私语声,没人能搞懂眼前的状况——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名字也丝毫不差的心理咨询师,一个说自己来自二十年后,一个是受警局委托而来,再加上之前倪清鸢那些不着边际的“未来生活方案”,简直比最离奇的案件还要让人摸不着头脑。
2007年的倪清鸢往前半步,职业性的冷静被一丝急切打破,目光紧紧锁住对面的自己:“如果你是二十年后的我,ScI调查局是不是没有了?”
2027年的倪清鸢像是被这句话戳中了最痛的神经,猛地红了眼眶,积压二十年的委屈与愤怒瞬间爆发,声音带着撕心裂肺的颤抖:“行了!提什么ScI调查局!我因为它,已经做了二十年的牢啊!”
“什么意思?”2007年的倪清鸢瞳孔骤缩,脸上的疑惑瞬间被震惊取代,她下意识地追问,“我……我为什么会坐牢?ScI调查局到底出了什么事?”
2027年的倪清鸢胸口剧烈起伏,泪水混着恨意滚落,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当时我举报了ScI,结果转头就被安了罪——还不是因为那些收了张婷黑钱的烂事!她打着‘规划生活费用’‘治愈课程’的旗号,逼着人交钱,我明明只是……”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卡住了,眼神猛地涣散开来,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前一秒还汹涌的恨意瞬间凝固在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茫然,仿佛刚刚脱口而出的话不是自己说的。
不过几秒,这茫然又骤然被滔天怒火吞噬。她猛地抬起头,双目赤红,双手死死攥成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歇斯底里的崩溃:“不对!不是我自愿的!是他们逼我的!张婷用我家人威胁我,ScI收了好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后却把所有罪名都推到我身上!我被关了二十年,整整二十年啊!”
她一边吼一边踉跄着后退,撞到身后的桌子,上面的水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裂的玻璃碴溅了一地,就像她支离破碎的人生。
我往前站了半步,眉头依旧拧着,语气里满是费解和不耐烦:“我们根本不知道什么2027年,也从没听过你的名字!合着你说的那些事,都是你们自己那边早就发生过的?”
我扫了眼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又转头看向一屋子同样满脸困惑的同伴,摊了摊手:“依我看,你们俩哪儿是什么未来和过去的自己,分明就是一对长得像、名字也碰巧一样的姐妹罢了!搞这么多玄乎的,真是越说越离谱!”
话音刚落,周围的人纷纷点头附和。韩亮挠着头接话:“可不是嘛,哪有什么穿越的说法,肯定是巧合!”泉文杰更是直接:“我看就是认错人了,或者……其中一个是不是有点精神恍惚?”
2027年的倪清鸢听完,气得浑身发抖,刚被耳光扇红的脸颊此刻涨得通红,她指着我,又指着2007年的自己,声音都在打颤:“姐妹?你们眼瞎吗!她就是二十年前的我!那些牢我白坐了?那些委屈我白受了?你们怎么就听不懂!”
我往前凑了凑,语气里带着几分较真的疑惑:“就算你说自己没有姐姐妹妹,可凭什么这么笃定?我们这儿所有人都没听过2027年,也没见过你这号人,你让我们怎么信你那些穿越、坐牢的话?”
这话像一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水里,瞬间打破了刚才的争执。2027年的倪清鸢张了张嘴,刚要发作的怒火突然卡在了喉咙里,脸上的狰狞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错愕——她一直理所当然地认为,只要说出真相,就该有人相信,却忘了眼前这些人根本不在她的时间线里。
2007年的倪清鸢也僵在了原地,职业性的冷静彻底崩塌。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看向对面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轮廓,脑子里一片空白:是啊,她确实没有姐妹,可眼前的人明明和自己长得分毫不差,说的话却又荒诞到离谱;而这些陌生人的质疑,又偏偏戳中了最关键的点——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未来。
两个人就那么站在原地,一个攥着拳头,一个微张着嘴,眼神里满是茫然与无措,刚才的针锋相对荡然无存,只剩下被现实击碎认知的愣怔。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众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衬得这诡异的沉默越发沉重。
“胡闹!简直是一派胡言!”
一声震怒的呵斥骤然炸响,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鬓角微霜、面容刚毅的中年男人快步从人群后走出,正是2007年倪清鸢的父亲倪振国。他脸色铁青,额角青筋突突直跳,目光如利剑般死死盯着2027年的倪清鸢,满是失望与愤怒。
“清鸢从小在我身边长大,有没有姐妹我难道不清楚?!”倪振国上前一步,指着2027年的倪清鸢,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我女儿,还编造这些坐牢、穿越的鬼话?是受人指使来捣乱的,还是精神有问题?!”
他越说越气,胸口剧烈起伏:“我女儿老实本分,兢兢业业做心理咨询,从没招惹过谁,你这么污蔑她的未来,居心何在?!现在就给我滚出去,否则我立刻报警!”
2027年的倪清鸢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父亲——比记忆中年轻二十岁,头发还未全白,眼神里满是对“女儿”的护犊之情,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刚才的怒火瞬间消散,只剩下无尽的酸涩与委屈,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爸……我才是清鸢啊……是二十年后的你女儿……”
“别叫我爸!”倪振国厉声打断她,怒意更盛,“我女儿好好站在这里,你这个骗子,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客气!”
“请等一下!”
一道清冷而威严的声音骤然穿透房间的躁动,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银灰色制服、胸前佩戴着“时空管理中心”徽章的男人推门而入。他身形挺拔,眼神锐利如鹰,周身带着一种超越寻常的沉稳气场,瞬间让喧闹的房间安静下来。
倪振国皱着眉转头:“你是谁?这里没你的事,赶紧离开!”
男人没有理会他的驱赶,目光径直落在2027年的倪清鸢身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时空管理中心三级执行官林则,奉命前来带回违规闯入者。”
他顿了顿,看向满屋子满脸困惑的人,缓缓解释:“诸位无需疑惑,这位并非什么‘二十年后的倪清鸢’,而是来自编号t-2027时空的时空侵略者。”
“侵略者?”我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和身边的王思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林则点头,继续说道:“她所在的时空因资源枯竭濒临崩塌,便通过非法时空裂隙闯入本时空,试图以‘未来自己’的身份混淆视听,夺取本时空倪清鸢的人生轨迹与社会资源,进而为后续的时空殖民铺路。所谓‘坐牢’‘举报ScI’等说辞,全是她编造的谎言,目的就是博取同情、扰乱秩序。”
2027年的倪清鸢脸色瞬间惨白,浑身发抖,却还想挣扎:“你胡说!我就是倪清鸢!我没有撒谎!”
“是否撒谎,检测结果会说明一切。”林则抬手按下手腕上的装置,一道淡蓝色的光束扫过2027年的倪清鸢,屏幕上立刻浮现出一串复杂的数据流,“她的时空基因序列与本时空倪清鸢存在37.2%的差异,且携带非法时空跃迁装置残留能量,证据确凿。”
这话如同惊雷炸响,2007年的倪清鸢惊得后退半步,倪振国更是怒不可遏,指着她厉声道:“原来你真的是骗子!还敢冒充我女儿!”
2027年的倪清鸢看着众人鄙夷、愤怒的目光,又看向林则冰冷的眼神,终于支撑不住,瘫软在地,脸上满是绝望与不甘。
我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的澄清,声音掷地有声:“行了!别再扯什么2007、2027了——现实世界的现在,早就已经是2025年11月23日晚上了!”
我扫了眼在场所有人,最后落在林则和瘫软在地的女人身上,加重了语气:“你到底懂不懂?我们现在待的这个地方,根本就不是现实世界的时空!你们吵来吵去的那些恩怨、谎言,从一开始就找错了地方!”
这话一出,房间里彻底陷入死寂。林则手腕上的检测装置还在闪烁蓝光,他皱起眉,眼神里闪过一丝惊疑,显然没料到时空错乱的情况比预想中更复杂。2007年的倪清鸢捂着嘴,脸上写满难以置信——她明明记得自己出门时还是2007年的午后,怎么会突然跳到2025年,还身处另一个时空?
2027年的倪清鸢瘫在地上,原本绝望的眼神里突然泛起一丝诡异的光亮,她猛地抬头看向我,声音嘶哑:“2025年?不是现实时空?那……那这里是哪里?”
我盯着众人满脸的惊疑,一字一顿地抛出答案:“这里是mt2007年7月10日——既不是你们说的现实2025,也不是她口中的2027,是个独立的平行时空。”
话音落下,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林则猛地攥紧手腕上的装置,屏幕上的数据流疯狂跳动,他沉声道:“平行时空?难怪检测到时空坐标紊乱……”
2007年的倪清鸢脸色煞白,喃喃自语:“mt2007?和我原本的2007只差一个前缀,却完全不是一回事……”
瘫在地上的2027年入侵者眼神复杂,有震惊,有茫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原来她闯错的不只是时空,更是一个与所有已知轨迹都无关的“孤岛”。
倪振国皱着眉看向我,语气里满是困惑:“何先生,你怎么确定这个时空的日期?我们又该怎么回去?”
我抬眼扫过在场神色各异的众人,语气笃定地补充:“准确说,这里是独立的mt时空,和现实时空、她的t-2027时空毫无交集。”
话音刚落,林则便收起了手腕上的检测装置,脸上的惊疑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专业的沉稳。他对着众人微微颔首,坦然承认:“没错,mt时空确实存在于时空管理局的备案中,是编号为739的平行时空之一,因坐标极其隐蔽,极少有跨时空闯入者。”
他看向我,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没想到你竟然知晓这个时空的底细,看来你不是普通的局外人。”
2007年的倪清鸢听得浑身发麻,下意识地抓紧了父亲的胳膊:“也就是说,我不仅没在自己的2007年,还跑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平行时空?”
那名2027年的入侵者则缓缓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的绝望淡了些,却依旧紧绷着神经——闯入备案在册的平行时空,远比闯入未知时空的后果更难预料。
房间里的议论声再次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和林则身上,满是等待解答的焦灼。
我拍了下手,语气带着几分释然,朝着还在发怔的2007年倪清鸢说道:“行了,别琢磨了——你根本就没离开自己的时空,你本来就是这个mt时空的人!”
这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2007年倪清鸢的困惑。她瞳孔微微一缩,脸上的茫然渐渐褪去,眼神亮了起来,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对……难怪我总觉得这里既熟悉又陌生,原来不是我穿越了,是我本来就属于这里!”她转头看向父亲,语气轻快了些,“爸,我们没走错地方,这里就是我们该在的时空!”
倪振国悬着的心也落了大半,长舒一口气,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原来是这样,那就好,那就好。”
可另一边,2027年的入侵者听完,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整个人都僵住了。她张着嘴,眼神空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刚才所有的挣扎和算计都成了笑话。不过几秒,这空洞就被滔天怒火取代,她猛地尖叫起来,声音尖锐得刺耳:“不可能!凭什么?!我费尽心机闯出来,竟然闯到了一个根本不属于任何目标的时空?!她凭什么能安稳待在自己的时空里,我却要被困在濒临崩塌的鬼地方!”
她一边吼,一边疯狂地冲向2007年的倪清鸢,双手死死抓向对方的衣领,指甲几乎要划破对方的皮肤:“不公平!我要的是你的人生,是能活下去的资源!你把这些还给我!”
林则眼疾手快,瞬间上前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动弹不得。入侵者挣扎着,泪水混合着怒火滚落,歇斯底里地哭喊:“放开我!这个时空本该有我的位置!是你们打乱了一切!”
我迎着她猩红的目光,语气冷硬如铁:“别疯了!mt时空从来就没有你这种人的位置!”
“你是为了掠夺资源而来的入侵者,这里的阳光、空气,甚至每一寸土地,都轮不到你觊觎!”我往前逼近一步,声音掷地有声,“她的人生是她自己的,这个时空的安稳也是所有人守护的,你想抢、想毁,根本不可能!”
这话彻底点燃了2027年入侵者的怒火,她被林则扣着的手腕青筋暴起,嘶吼道:“凭什么?!凭什么她能拥有一切,我只能在废墟里等死?mt时空凭什么不能有我的位置!”
林则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冷声道:“时空有界,规则有序。你违背法则闯入,本就该受制裁,更别提妄图掠夺他人人生——这里从来都不欢迎侵略者。”
2007年的倪清鸢也挺直了脊背,看着眼前疯狂的入侵者,眼神坚定:“你说得对,mt时空没有你这样的人。我的人生,我的时空,都不会让你得逞。”
她疯狂挣扎的动作骤然停住,浑身的戾气像是被瞬间抽干,整个人僵在原地。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怒火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茫然与空洞,仿佛刚才歇斯底里的人不是她。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了许久,久到众人都以为她不会再说话时,她才缓缓抬起头,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没有……我的位置吗?”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人——倪振国护着女儿的警惕,2007年倪清鸢眼中的坚定,林则脸上的冷漠,还有我毫不退让的眼神。每看一眼,她的肩膀就垮下去一分,最后落在自己被死死扣住的手腕上,语气里满是绝望的自嘲:“原来……我费了这么大劲,闯了这么多时空,到最后,连一个能容身的地方都没有啊……”
我盯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语气里不带一丝波澜:“当然没有。你为了活下去,不惜冒充他人、扰乱时空秩序,甚至想夺走别人的人生——你觉得,这样的自己,对得起自己吗?”
这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她心上。她瞳孔骤缩,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整个人彻底懵了,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里只剩下无尽的茫然与无措。
林则不再多言,手腕上的装置亮起刺眼的白光,一道时空裂隙在她身后缓缓展开。他推着失神的入侵者一步步靠近,在她彻底被裂隙吞噬的前一秒,我似乎看到她眼角滑落下一滴滚烫的泪,带着不甘,更带着深深的悔恨。
裂隙闭合,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平静。
裂隙闭合的白光渐渐消散,房间里的空气终于回归安稳。
2007年的倪清鸢挽着父亲的胳膊,脸上虽还带着一丝惊魂未定,眼神却已彻底平静。她对着我和林则微微颔首,声音温和:“今天多谢你们,帮我们理清了这么多事。”倪振国也跟着点头,语气诚恳:“多亏了你们,才没让骗子得逞,还我们时空安宁。”
我轻轻摆手:“举手之劳,守护时空秩序本就是该做的。”林则则收回装置,淡淡道:“一路小心,mt时空的坐标已稳定,不会再出现时空紊乱。”
父女俩相视一笑,转身推门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
我看向林则,松了口气:“入侵者被带回,时空危机解除,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此结束。”
林则点头,手腕上的徽章闪烁了一下,恢复沉寂。
【ScI案件加载中第5期(中),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