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何依木起身,却见顾叙白递过来一个文件。
“答应你的补偿。”
顾叙白之前说的,顾氏的营业额分红。
真金白银,他为温念卿倒真舍得。
何依木垂眸,将文件推回去,未置一词。
走出办公室后却听到一阵笑,似在嘲弄他没必要的骨气。
他握了握拳,抬手抿了下嘴唇被咬出的血迹,一路飙车离开。
……
温念卿接到何依木出车祸了的电话时,正在和裴矜野出外勤。
裴矜野名声在外,一般的委托不会再接,但这是顾承霄介绍过来的,在警局会见当事人时,顾承霄也来了。
看到温念卿时,觉得有些眼熟,还多将视线落在她身上一会。
而后她电话响起,她出去接,顾承霄才看向裴矜野:“辛苦你跑一趟。”
“你发来的我看了,之前在鼎耀也见过当事人的父亲,这件事你怎么看。”
两人正分析着,温念卿步履匆忙回来,神色焦急。
裴矜野注意到后伸手扶住眼睛微红的温念卿问:“怎么了?”
“家里出了点事,裴律师,可以请个假吗?”
听她带着哭腔,他的心不自觉揪起,竟然下意识抬手将拨了拨在她鼻梁处的发丝:“在哪,我让司机送你去,别急。”
两人都没注意到顾承霄深潭般探究的目光。
直到温念卿走出很远,裴矜野还没有收回视线,顾承霄轻咳一声意在提醒,裴矜野才回神。
“律所新来的助理,冒冒失失的,老让人操心。”
裴矜野此地无银的话更是让人感到怪异。
顾承霄却忽然想起在哪里见过她。
“何依木的女朋友?”
餐厅那次,他弟弟很反常,所以走前他深深看过两人一眼。
裴矜野一怔:“你怎么知道。”
“见过。”顾承霄言简意赅。
裴矜野却是第一次知道的了然,追问道:“你确定,她是叶家那养子的女朋友,正牌女友?”
“你真怪。”顾承霄睨他一眼:“你喜欢她?”
裴矜野瞳孔微缩,对顾承霄的话起初是不解,而后像是有什么龌龊心思被摊开了一样,只觉得心痒。
他眉头微微蹙起,似在斟酌这种陌生的感觉,他不赞同顾承霄的话,可到最后,却也得不出什么其他结论。
“不知道。”最后,裴矜野只说了这三个字。
……
一路上温念卿都咬着嘴唇,眼中盛满焦急。
听阿默说,何依木是去见顾叙白之后开车分神导致跟一辆私家车相撞的。
他从来都是沉稳持重,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性格,是什么,是什么会让他这样乱了阵脚。
她的背叛,还是别的什么。
她没有权限卡,还要在下面等阿默来接,阿默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眶红到吓人的她。
连她自己也不确定这份担忧掺杂了几分真心。
可她进来后没能看到何依木。
会馆高层级的任务往往伴随着危险,所以配备了私人诊室,此时何依木似乎正在里面抢救。
温念卿等在套间外,神色木讷。
这屋子的香薰倒是特别,闻起来让人感觉安心舒适。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来的路上精神太紧绷,她只感觉又困又乏,莫名就陷入混沌,再醒来时,已经是傍晚。
她已经换了居家服,从陌生的房间醒来,身上莫名很酸,头昏昏沉沉。
床四周的围帐被拉得严严实实,房间亮着一盏床头灯,光线幽暗,屋内静谧。
她意识到自己的不正常,撑着身子走到门口,打开门,是何依木曾介绍给她过的,他的手下。
“阿木怎么样了?”
“老大还在抢救中。”
温念卿晃了晃脑袋,却是更晕了,只听到门外的人说:“大嫂您伤心过度在病房外昏倒了,您还是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
“我去看看他。”
“您还是待在房间,要是老大知道您这样我们还让您乱跑…”
后面温念卿只看到门外的人嘴巴在开合,却听不到声音,而她再次陷入混沌。
朦胧间,她感受到一个人将她稳稳抱了起来送回床上,而后是细密的吻落在身上。
再次醒来,是第二天下午。
温念卿几乎是惊醒,而后跑到镜子面前将身上的衣服全部脱掉,她怔愣看着自己身上那些痕迹,意识到她感觉到的那些,不是幻觉。
她本以为那只是个梦。
一头巨兽眼神忧郁,将她圈禁在臂弯下舔舐,撕咬,极尽克制,最终却还是没忍住将她吞之入腹。
额间泛起细密的冷汗,眼神也透出惊恐,这是她回国后第一次这样感到恐惧。
是阿默让她过来的,亲自带她进来的,会馆五层,她不会弄错。
阿默从何依木接手会馆就跟着他了,如果不是何依木授意阿默将她叫来,还会有谁。
车祸,受伤,抢救,都是假的,是何依木在顾叙白那里知道了什么,所以将她圈禁起来。
是两人联合,还是何依木遭到背叛后的反击。
她为什么没有意识,和她肌肤之亲的人是不是何依木找来的其他人…
越想越觉得渗人,她脚步虚浮在屋子里翻找着自己的手机,却直到力竭也没有结果。
靠着床头看着天花板许久,困倦感再次袭来,她狠狠扇了自己几个耳光,却还是没能夺回身体的主导权,昏睡过去。
这一次,梦境里的巨兽变成了带着狼耳朵的无脸帅哥,欺身而上将她桎梏住,尾巴不安分的摇着,扫过她身体每一个部位。
恢复意识后,入目便是浅灰色的床单变成了深绿,她身上的衣服也变了。
她未动,看着自己的手心,那巨兽的温度似乎还残留着,明明是毛茸茸软绵绵的触感,却能让人脊背发凉。
没一会,门外的人进来送饭。
“阿木呢?”她语气平静问道。
“大嫂,您自己身体已经很虚弱了,就先别担心老大了,好好休息才好啊。”
温念卿不答,等人退出去后去浴室洗了个澡,乖乖将饭吃掉,而后开始打量这间屋子。
良久后,她停在门边柜那幅画前。
深深看了一眼后,坐回被围帐包裹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