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奴婢或许知道去哪里找顾公子。”春华在此时出声,众人的视线都向她看去。
“王爷或许可派人去江南寻找顾公子。”
“江南?春华你怎么会知道。”
“回世子,顾公子离京之前曾约郡主和表少爷在明楼会面,奴婢依稀听见顾公子说要去江南,世子若是不信,也可派人去国公府问一问表公子,表公子应该比奴婢知道的清楚些。”
沈渝景闻言当即派人去镇国公府寻林瑾舟,沈渝景不是怀疑春华对沈昭月的忠心,只是如今离新岁不足十日,他们要派出全部的人手去搜寻一个地方,若是给了错误的方向,根本就没有时间再去别的地方,他们容不得一丝失误,也耗不起。
林瑾舟听见沈昭月昏倒了还以为是沈渝景因为顾砚珩的事责罚了沈昭月,也不等来镇国公府叫人的小厮,甚至连话都没听话,直接闪身离开,骑马往安王府去。
到了安王府问了沈渝景的去处,听到在望舒院,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表哥,表哥,你就别怪昭月了,她只——,姑母姑父,婉棠你们都在啊,哈哈,好巧哦。”
林瑾舟看见偏室的人,及时噤声,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有些尴尬的笑笑。
“瑾舟,你说什么呢,渝景为什么要怪昭月呢?”沈渝景在林瑾舟进门的时候,站在沈启淮和林若璇身后和林瑾舟疯狂使眼色,可惜对方根本没看见,他最后只能无奈出来打圆场。
“没什么,都是一些小事,估计是瑾舟担心昭月没有听完去报信的小厮的话,就骑马赶来了,瑾舟他应该误会了。”
“对!就是这样。”
“是这样吗?”林若璇总觉得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而且这件事情还和昭月有关,什么事情会让瑾舟认为渝景会责怪昭月呢。
“母妃,先别管这些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人。”沈婉棠见林若璇已经生疑,慌忙出声打断她的沉思,林若璇不动声色看了沈婉棠一眼,并未说什么。
沈渝景就在这时出声询问林瑾舟,一是想要个确切的答案,二是想要转移林若璇的注意力。
“瑾舟,春华说顾砚珩离京前约了你在明楼会面,你可知道他去了哪里。”
“具体是哪儿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去了江南,怎么了吗?怎么突然问这个。”
在安王妃安王跟前提起顾砚珩,林瑾舟老觉得心虚,自己的好兄弟把人家的女儿都拐走了,结果人家做父母的还不知道,自己还帮着好兄弟隐瞒,这是个什么事儿啊。
“这件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可知他去江南做什么?”
“这——”林瑾舟有些迟疑,威远侯府的事他不好多说什么,但沈渝景现在顾不了这些。
“瑾舟,这件事关系到昭月的安危,我希望你和我们说实话。”
“我只知道他离开的时候说是去找之前被威远侯送到江南的顾安之,别的我是真的不能说了,涉及侯府的隐私,见谅。”
“没事,这些就够了,多谢!”
“能帮到你们就好。”
沈渝景拿了安王的令牌交给自己的贴身小厮书缘让他去基地调人手,将能派出去的,都派出去找人,书缘接过令牌去往暗卫营,沈渝景看着书缘离开的背影,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
“江南,东南,江南,东南,东南!父王,你可还记得我在书房与你说的事!”
沈渝景和沈启淮今日在书房说的正是那日太子说的关于江家的事。
那日沈临将沈渝景召进宫,沈渝景原本以为太子找自己是要和自己传授妻子怀孕应该注意些什么,毕竟两人娶的是一门的姐妹,他还以为是太子妃让太子找自己的,结果等到的时候,太子并未与自己提起这件事,反而说有正事与自己商谈,听见沈临说正事,沈渝景也正了神色。
沈临一封密信递给沈渝景,沈渝景接过快速看完。
心中燃起一股怒火,一巴掌将信纸拍在桌上,茶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些都是真的?”
沈临点点头,算是回答了。
沈渝景深吸了几口气,情绪才平缓些
“那陛下知道吗?”
沈临摇摇头,
“这密信是我派去江南的暗线送来的,父王那暂时还未上报,毕竟江家也算是皇后的母族,信上这些还只是江家面上做的,至于背地里做了些什么,还未可知,荣国公府如今就剩皇后这一个女儿,江贤又是皇后的舅舅,江家的事若是处理不好,怕是会落人话柄。”
“殿下心中已经有成算了?”
沈渝景见沈临虽然皱眉,可表情还算平静。
“嗯,等我派去的人将证据送回京城,我们就可以着手准备处理江家的事情,证据确凿,想翻身都不能了。”
沈启淮点点头,今日在书房事情谈了一半,就被昭月和婉棠打断,虽然当时因为昭月的昏倒而惊慌,但在书房谈了什么,他还是记得的。
“我记得江家就在江南的东南侧,那位道士说的东南或许不一定指的是京城的东南方,而是江南的东南侧。”
“可是那也不对啊,我记得孟浔之前提到过,说当初威远侯是将那孩子送到了江南的西南侧,想着在姑丈的封地,环境能安稳,生活恣意。”
孟浔当时还感慨威远侯是真的爱这两个孩子,即使八字相克,也不愿放弃,还给他们找了个如此安稳富庶的地方。
林瑾舟的话又让沈渝景陷入沉思,就在这时在一旁许久默不作声的沈启淮开了口拍板。
“那就兵分两路,既然顾安之在我的封地,那便派人拿着我的令牌,在封地搜查,其余人去江南的东南,瑾舟你回去和国公爷协商一下,看看能不能也派人手去找人,但记得,在新岁之前一定要将人找到。”
“好,我这就回去与祖父还有父亲他们商量。”
“瑾舟辛苦你了,如今这情况今晚我们怕是不能去国公府用晚膳了,你帮我和外祖父他们说一声,等事情解决,我们再聚。”
“没事,现在昭月的事要紧,祖父他们知道会理解的。”
林瑾舟来得快去得也快,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现在看来昭月昏倒怕是也和砚珩那面有关系,安王府的人这么大费周章的找人,不知道砚珩现在的处境到底怎么样。
林瑾舟刚走不久,屋里的人就听见隔壁传来夏汀的惊呼声。
“郡主,您醒了!你终于醒了!”
“昭月!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母妃了,怎么样,还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的,头昏不昏,疼不疼。”
林若璇情绪激动的拉着沈昭月的手一个劲的关心,沈昭月围在自己床前的人,眼里带着歉意,轻声安抚。
“父王,母妃,抱歉,昭月让你们担心了。”
“傻孩子,说什么抱歉,只要你没事就好。”林若璇的眼里泛着泪花。
“父王,那个——我——”沈昭月欲言又止,沈启淮懂了她的未尽之意。
“你安心养身体,你哥哥已经派人去江南找人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回消息。”
“父王,母妃,其实我——”
“有什么事情等你身体养好了再说,现在你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养身体,其他的有父王和母妃在,你不用想那么多,昭月,乖,听话。”
沈启淮打断了沈昭月的话,他大概猜到沈昭月想说什么,但是他现在不想听这些,而且看今日瑾舟和渝景还有婉棠的反应,他们三人都应该是知道的,只怕是渝景一直没松口,所以林瑾舟来的时候才会说让他不要怪昭月,至于婉棠,依她对昭月的溺爱,只怕昭月在她跟前装几次可怜她就缴械投降了。
呵!好啊,一个个瞒着自己和若璇,等这事情处理完了,自己再找他们好好算账。婉棠今日的话里也有隐瞒,那道士与婉棠说了什么,他也要问清楚才是。
“好了,都别围在这儿了,让昭月好好休息,都回去吧,春华,你们照顾好郡主。”
沈启淮放了话,其他人也只能听从,林若璇给沈昭月掖掖被子,跟着一起离开望舒院,等人都走远后,沈昭月这才让秋蝉去找暗三,问问他有没有什么消息,过了一会儿秋蝉回来,看着沈昭月希冀的眼神,也只能摇摇头。
暗三其实在今日一早收到了青玉的信,青玉说主子与清风他们在江州城失踪了,不知去向,青玉与顾砚珩他们是兵分两路,顾砚珩说去江南找顾安之是真的,被太子派去江南调查江家的事也是真的,之前他们还一直有联系,但后来联系就突然断了,消息就停在清风说他们发现了江家有一个暗牢,准备第二晚夜探江府,后面青玉他们再去信,也一直没有回音,顾安之这面宅子是找到了,但人却不在里面,听旁边的邻居说,里面的人八月就搬走了,青玉将这件事汇报给顾砚珩,准备听下一步怎么做,但一直没收到顾砚珩的指令。
沈婉棠回到自己的院子,换了身衣裳就听见听琴说安王妃来了。
“母妃,您怎么来了?”沈婉棠迎上去,林若璇顺势拉着她的手,感觉到沈婉棠指尖的凉意,忙拉着人进了屋内。
“来看看你,婉棠,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听琴她们没给你拿个手炉?”
林若璇看着沈婉棠身边的听琴和观棋,欲责罚她们,两人慌忙跪下请罪。
“母妃,听琴她们给我拿了手炉的,只是我担心昭月,也顾不上拿这些东西,再加上我回院子先去换了身衣裳,才拿着手炉,凉一些也正常。”
沈婉棠看着自己身侧跪着的两名丫鬟一脸惶恐的模样,出言帮她们解释。
“你就惯着她们,罢了,婉棠都为你们解释了,你们便起来吧。”
“你们先下去吧,我有些话想和母妃单独说。”
听琴和观棋行礼告退,出去时还小心翼翼的将门轻声合上。
“母妃,关于那道士的话我今日顾及着哥哥和嫂嫂在场,关于我的那部分并未详说,原本想着待会儿去找您和父王的,但碰巧母妃您来了,我便与您说了。”
林若璇来也是为了此事,她和王爷都看出婉棠今日有所隐瞒,婉棠当时没有说出来,想必是有所顾忌,她回去后和王爷商量,想着先来问问。
“是与沈敬泽有关?”婉棠说顾及渝景和妙妙在场,现在却又主动和自己详说,那只能是她和王爷知道,而渝景他们不知道的事情,除了沈敬泽这件事,她想不出别的事情。
沈婉棠点点头将那道士说的关于自己的后半段二凤相争的话和林若璇讲述了一遍。
“凤命,更上一层,那不是只有——!”林若璇瞬间噤声,看向沈婉棠的眼睛,从对方眼中得到答案,感觉一股寒意涌上来,蔓延至全身。
“那道士可还说了什么,有没有什么方法化解。”林若璇不敢想,若是真到了那一天,不,如果事情注定会发生,那婉棠的性子,怕是会生了寻死的念头。
“那道士说只要找到顾砚珩,一切都可以化解,哥哥方才说江家就在江南东南侧,江家算是皇后娘娘的母家,江召娶了怀远将军的嫡女,虽然上次工部的事情沈敬泽和江家推了谢明出来顶罪,但到现在也没传出两家和离断亲的消息,有兵权有财力,江家可是沈敬泽和皇后最重要的倚仗,若是江家倒了,那沈敬泽对于太子殿下就毫无威胁了,或许顾砚珩去江南不仅只是找人那么简单,他手里一定有什么能够扳倒江家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