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宸看着奶娘抱着李承稷走远,轻轻舒了口气。
“昨夜……”她声音微哑,抬眼望他,眼中水光潋滟,“本宫还以为,只是梦境。”
陈九斤握住她的手,触感温软细腻。这双手,曾执掌凤印,母仪天下;如今却只愿为他红袖添香。
“宸儿昨夜,可不是在做梦。”他低笑,另一只手揽上她的腰肢。
话音未落,她忽然踮起脚尖,主动上他的唇。
良久,两人才分开。
慕容宸脸颊绯红,眼波流转间媚意横生,哪里还有半分太后的端庄威严?她牵起陈九斤的手,轻声道:“随我来。”
她没有带他回昨夜的内室,而是转向慈宁宫深处另一处暖阁。
推开门,室内布置与正殿的庄重截然不同——四面垂着浅粉色纱幔,地上铺着厚厚的羊绒地毯,靠窗摆着一张美人榻,榻边小几上摆着香炉,正袅袅吐着清雅的木兰香。
“这是郭氏的密室,现在是本宫的小憩之所。”慕容宸回眸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少女般的狡黠,“除了贴身宫女,无人知晓。”
她边说边走到榻边,抬手解开外衫的系带。
月白色的软缎外衫滑落在地,露出里头藕荷色的抹胸长裙。
那裙子裁剪极贴身,勾勒出她虽已二十八岁却依然窈窕的身段——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胸前饱满的弧度在薄纱下若隐若现。
陈九斤喉结滚动。
“还记得吗?”慕容宸缓步走近,手指轻轻抚上他的脸颊,“两年前,本宫还在坤宁宫时,你曾以太医身份入宫为本宫诊脉。”
怎么会不记得?
那时郭太后专权,慕容宸虽贵为皇后,但还是被郭氏下毒。陈九斤奉旨入宫为她调理,用的便是推拿之术。
“那时你隔着绢帕为本宫按摩穴位。”慕容宸的手滑到他颈侧,指尖若有若无地撩拨,“手指隔着薄薄的寝衣,按压肩井、天宗……每一处都精准有力。”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贴在他唇边:
“你可知道,那些夜晚,本宫躺在凤榻上,感受着你的手指在肌肤上游走,心里在想什么?”
陈九斤呼吸渐重:“想什么?”
“想……”她忽然解开他蟒袍的玉带扣,衣襟散开,“想若有一日,这双手能真正触碰本宫,不隔衣物,不循穴位,只是……随心所欲。”
纱幔垂落,隔出一方私密天地。
慕容宸仰躺在柔软的锦垫上,青丝散开如墨,眼中水光盈盈,就那么看着他,带着毫不掩饰的邀请。
陈九斤俯身撑在她上方,手指抚过她额间,滑过眉骨,顺着脸颊轮廓一路向下,最后停留在她微张的唇瓣上。
“当年推拿时,”他声音沙哑,“我就想过,皇后娘娘这身凤体,若是褪去华服,会是何等光景。”
慕容宸身体轻颤,却笑了,那笑容里带着解脱般的释然:“那你现在……可以亲自验证了。”
她主动抬手,解开抹胸上细细的系带。
藕荷色的绸缎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陈九斤的呼吸停了片刻。
真美。
不同于苏芷柔的温婉、楚红绫的英气、萨仁的热烈,慕容宸的美是那种深宫里淬炼出的、端庄与妩媚奇异地融合在一起的美——肩颈线条优雅如天鹅,锁骨精致得能盛酒,再往下……
他的目光停驻。
慕容宸察觉到他的视线,脸颊红透,却鼓起勇气,伸手拉过他的手,轻轻按在自己心口。
掌心下,肌肤细腻温热,心跳急促有力。
“感觉到了吗?”她声音微颤,“这颗心……这些年,只为你一个人跳得这么快。”
“九斤……”她唤他的名,声音破碎,“别……别这样折磨我……”
“当年推拿时,”陈九斤抬起头,“娘娘可曾想过,有朝一日,我会这样‘伺候’你?”
慕容宸摇头,眼中泛起泪光:“不敢想……那些夜晚,你在坤宁宫为本宫推拿,每次结束后,本宫都要在冷清的凤榻上躺很久,才能让心跳平复。”
慕容宸的声音彻底失去了控制——那些压抑了八年的寂寞、渴望、委屈,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她不再是什么皇后、太后,只是一个渴求丈夫疼爱的女人,用最原始的声音回应着他的占有。
不知过了多久。
慕容宸才缓缓睁开眼,眼中水光潋滟,媚意未退。她抬手抚摸他汗湿的背脊,轻声道:“原来……是这样的滋味。”
“那……”她抬起泪眼,带着一丝羞怯,“我们……?”
陈九斤失笑:“不累?”
“累。”慕容宸坦承,“但本宫贪心。八年,两千多个日夜,本宫都想补回来。”
纱幔内,春色再起。
窗外已是日上三竿。
阳光透过纱幔,在慕容宸雪白的肌肤上投下斑驳光影。她身上遍布红痕,有些是新的,有些是昨夜留下的,新旧交错,触目惊心,却也美得惊心动魄。
慕容宸忽然轻声问:“九斤,你说……这次能怀上吗?”
“急什么?”陈九斤握住她的手,“我们有的是时间。”
“本宫二十八了。”慕容宸的声音低落下去,“寻常女子这个年纪,孩子都能议亲了。”
“那又如何?”陈九斤抬起她的脸,直视她的眼睛,“你是我的妻子,想什么时候生孩子,就什么时候生。若是这次没怀上,我们就继续努力,怀上了,便好好养胎。总之,不急。”
慕容宸看着他认真的神色,心中那点焦虑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温软。
她靠回他胸前,听着那沉稳的心跳,忽然笑了:“夫君说得对。我们……有的是时间。”
窗外传来几声鸟鸣,衬得室内越发静谧。
纱幔内,两人相拥而眠,像寻常夫妻一般,在午后的暖阳中沉入梦乡。
这一次,慕容宸的梦里,不再是冰冷的坤宁宫,而是陈九斤温暖的怀抱,和他那句“夜夜都会在我怀中醒来”。
八年深宫寂寞,终被这一室春光驱散。
凤栖于梧,终得露润;海棠承恩,始绽芬芳。